第46章 雙方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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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氣他不能朝瑞王發,便直接衝著許方毅去了,質問道:「你便是濟州城知府?身後這些可是濟州城百姓?他們為何會如此狼狽?你這知府是如何當的?莫不是貪墨的齷齪之輩?」

  許方毅顯然一愣,抱拳的手僵在半空中。

  王玉安聽得笑出聲來。

  實在沒忍住。

  周呈橫了王玉安一眼,「你笑個屁!很好笑嗎?我們死守關門,拋頭顱灑熱血,便是為了家國、百姓,看看你們都在做甚!」

  周呈不等許方毅回應,揮手招來副將,「去,立刻安排煮米。」

  又隨即下馬,大步繞過許方毅,走向百姓。

  許方毅氣笑了。

  「周將軍。」

  「有屁快放!」

  許方毅看了王玉安一眼,最後還是選擇換個人說話。

  王玉安穩坐在馬背上,笑盈盈地看著他,「方大人,瑞王殿下有請。」

  「是。」

  便這般,百姓莫名其妙被周呈接手了,許方毅則被帶去見瑞王。

  一支隊伍硬生生被分開了。

  濟州城駐軍與官差被留下協助。

  唯有紀家奴僕緊跟在許方毅身後,一副誓死跟隨的模樣。

  許方毅心中感動,只是此時也沒時間往深了想。

  不過吧,這只是場美麗的誤會。

  因為紀家奴僕一心謹記小姐的吩咐,緊緊跟隨方大人。

  他們要好好活下來,要回到紀家!

  瑞王已換了身衣裳,比方才的樸素許多,此時正端坐在主帳之中。

  許方毅恭敬地鞠躬上前,「參見瑞王陛下。」

  只聽一聲輕嘆,瑞王起身走到許方毅面前,親自扶起他,「許大人,辛苦了。」

  許方毅身子僵了僵,立馬識禮地起身,並不著痕跡的小退半步,「微臣不敢。」

  瑞王眸底閃過笑意,口中卻誠摯地說:「此次濟州城疫病來得兇險,令父皇憂慮臥病,本王在榻前侍奉多日,來晚了,是本王的不是。」

  許方毅見他竟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倒是心中生了些許好感,「王爺切莫如此說,微臣惶恐。」

  「本王也方到此處,本打算歇息一二,待天亮便前往濟州城,未曾想…」

  許方毅只輕掃了周圍一眼,心中那一絲好感,頓時全無。

  瑞王只當他不過文官,未多設防。

  卻不料許方毅不僅學識淵博,對好些常識還研究頗深。

  看一眼四周泥土踩踏痕跡,便知曉瑞王在此處最少已有兩日。

  許方毅的心沉了沉,但他不會提及此事,一拂衣擺,直直跪了下去,「殿下,濟州城失守,是微臣守城不力,請殿下嚴懲!」

  「當真?怎麼會這樣…」

  瑞王言語中帶著沉痛,再次將人扶起,「這怎可怪許大人?許大人護城至今,已是萬般不易,是本王來晚了。」

  兩人便這般,你來我往,拉扯了好一會,才將事情全數說完。

  許方毅心裡都有些煩躁了,一再耐著性子請求瑞王儘快出兵鎮壓。

  「好,明日卯時初刻便出發!」

  許方毅心中鬆了口氣,不過兩三個時辰,倒是等得起。

  有周呈在,百姓倒是不用愁了,不多久便喝上了暖乎乎的米粥。

  那一口一個將軍真好,聽得周呈心中妥帖。

  王玉安轉身出帳時,見到了紀家的…大管家?

  他在紀府住過兩日,自然認得他。

  可此時見到他,且他身邊並無紀家主子。

  王玉安的笑肉眼可見地淡了下去。

  「王先生。」青管家上前行禮。

  王玉安只輕嗯了一聲,心中莫名有些沉。

  死了嗎?

  腦海中不自覺想起那壇共白首,想起那晚的雪夜...

  「活該。」

  ㅤ

  紀如月這邊一切如常。


  習秋將紀老爺敲暈了帶回來,後面還把白松也提了回來。

  此時小小山石屋中,足足藏了七個人!

  胡嬤嬤正在給紀老爺後脖頸敷藥,一邊替習秋求饒。

  紀老爺是氣得吹鬍子瞪眼,腦袋疼、脖子疼、整把老骨頭都跟要散架似的。

  「胡鬧!」紀老爺怒呵。

  習秋立馬跪下,跪得筆直,「老爺,奴自知罪該萬死,但您能不能先不罰奴,奴還得給小姐找吃食的,還得出去打探消息…」

  「你!」

  紀老爺也是無法,打不得、罵不得,一屋子就夕秋伸手好,還得靠著人家呢。

  「到時候再罰你。」

  「謝老爺寬宏大量,繞過奴。」

  紀老爺:「......」

  紀如月輕笑出聲,眼神也柔和了。

  慕蘭院那處的事情,眾人自然都知曉了。

  「月兒,這陳書瑾,你待如何處置?」

  見紀如月搖頭。

  丫鬟們皆是紛紛憤憤不平。

  白梅提議:「最好趁外邊亂,讓災民殺了去,免得髒了小姐的手。」

  青竹點點頭:「竟敢勾結反賊,心腸太黑了些,他可知他害死了城內多少人?」

  習秋:「小姐,讓奴去吧,奴將他們都解決了,保證無人知曉的。」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

  紀如月最終還是搖搖頭,「暫不可動他。」

  她既如此說,其餘人也悻悻閉嘴。

  「爹爹不必擔心,最多兩日,我們便能出去了。」

  紀老爺也無奈,現下府中住著一群悍匪般的災民,也只能等著援兵清城了。

  紀如月起身,在一堆金銀財帛翻著什麼。

  她要為見瑞王做準備。

  濟州城的民心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禮。

  許方毅連同許家是第二份。

  還有第三份...

  兩方人各自準備著。

  月色如霜,灑在城西那隱蔽的庭院,陳書瑾矗立在陰影之中,手中長刀映照著冷冽的月光,雙目赤紅,透著無盡兇狠。

  刀影在夜幕中倏忽一閃,直刺入一人胸膛,鮮血噴涌,染紅了腳下石板。

  刀下之人,赫然是卓元九。

  那個昨日還頤指氣使吩咐他,並保證陳家無憂之人。

  「卸磨殺驢,你們好得很!不讓我活了,就大家一起死!」陳書瑾竭力嘶吼出聲。

  卓元九張了張嘴,只吐出一串血泡,頭一歪,死了。

  陳書瑾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未落,長刀已緩緩垂下,整個人又變得驚懼不已。

  陳書元和陳書明也嚇得臉色煞白,慌忙放開按住卓元九的手,顫抖著說:「大哥…我們…我們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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