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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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如月靜靜地坐了許久,心中的不安也逐漸消散。

  夕秋忙碌地跑了兩趟,取來好些必需品,還抱了幾床被褥,將屋內唯一的軟榻鋪好,供紀如月休息。

  「小姐,我已經聯繫上了白松,府里一旦出現變故,他便會尋個地方藏起來。」夕秋稟報導。

  「嗯。」

  習秋猶豫了一下,補充道:「不過...白松說陳家人很是古怪,得知我們紀府人已搬走,獨留下他們在此,竟半分都不慌張。」

  紀如月聞言,微合的眼眸緩緩睜開,眸底閃過一絲疑惑:「哦?」

  習秋見心思一動,主動開口道:「現下城中如此混亂,想必陳家人也是沒睡的,不若奴再去探探?」

  紀如月權衡片刻,同意了,「去吧,小心些,切莫叫人發現了。」

  「是。」習秋領命離去。

  紀如月深知,只要在此處靜待幾日,便會有援軍到來,她必定能平安無事。

  至於紀老爺那處,只要城內未亂到必須襲擊知府府衙那一步,亦是無恙。

  所有的顧慮一一梳理清楚後,紀如月的神情放鬆下來,不久便沉沉地睡去。

  胡嬤嬤憐愛地為她掖了掖被角,與白梅交換了一個眼神,悄悄退到一旁休息。

  青竹則坐著守夜。

  這間屋內有幾處隱秘的洞口,巧妙地隱匿在何處,最為直觀的便在一棵柏樹的樹洞之中。

  從內往外看,能將外界的一切盡收眼底,然而從外卻無法發現。

  設計得極為精巧。

  習秋的速度很快,幾個閃身穿過遊廊,翻身上了慕蘭院堂屋屋頂。

  四處寂靜,唯有屋內有人輕聲交談著...

  「是,小生都聽先生的。」

  「你只需按部就班,主子定會保你陳家無恙,這紀府全族都會死在疫病災城之中,唯有你這乘龍快婿......」

  屋內人聲音很低沉,是名男子。

  習秋靜靜貼在瓦片上聽著,眼眸微眯,透出寒光。

  陳書瑾:「先生,那紀家偌大的府邸,災民當真不會闖入嗎?」

  「哼~我已命人在門上貼了特殊紅紙,只要你們不撕了去,災民自會繞開此處。」

  「是是。」

  兩人後續聊得習秋沒聽懂!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月色朦朧中,一道身影從堂屋緩步而出,黑衣黑袍,如同夜色的幽靈,詭異非常。

  習秋在暗處微微蹙眉,心中猶豫,但瞬即決定跟上。

  她並未返回稟報,而是想先將此人拿下。

  想看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想直接將紀家滅門,何等歹毒的心思?

  尤其是那個陳書瑾,竟敢與破城門的反賊勾結!

  氣得她牙關緊咬,計劃在解決此事後,將此人除去,以免留下後患,害了小姐。

  男子轉過一個青磚牆角,習秋悄無聲息地落下腳步,準備拿人。

  然而,就在她即將出手的剎那,四五個同樣身著黑衣的人影突然出現在視線中。

  習秋連忙止住腳步,閃身一躲,將身體融入夜色陰影中。

  男子似有察覺,警覺地回頭一瞥,只見身後庭院靜如死水,唯有微風搖動枝葉,發出沙沙聲響。

  「走。」男子低沉的命令在空氣中迴蕩,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閃爍,如同狩獵的狼,警惕而狠辣。

  習秋不自覺的喉嚨動了動。

  此人,不簡單!

  習秋回密室時,已是三更天。

  假山開合發出輕微聲響,吵得紀如月皺了皺眉。

  胡嬤嬤朝習秋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習秋立馬放輕了腳步。

  幾人對視一眼,什麼也沒說。

  習秋心中有事,定是睡不著的,便和青竹換了位置,靜靜守起夜來。

  紀如月睡得也不安穩,雖是槐月的天氣,山石屋內還是有些濕潮難受的。

  寅時的曙光初破天際,她便醒來了。

  「小姐,喝點水潤潤喉嚨,小心些,水有些涼。」胡嬤嬤輕聲細語地端來一碗水。


  紀如月微微點頭,接過水碗,小口抿著,涼意順著喉嚨滑下,清醒了她的思緒。

  習秋早已等不及,一聽見動靜,便飛快地到紀如月身旁蹲下,眼睛緊緊盯著她。

  「你說吧。」紀如月放下水碗。

  習秋的面上憤然,一字一頓地說道:「小姐,這次城破,並非僅僅是災民的暴動,而是有人暗中操縱,借災民之手,蓄意為之。陳書瑾,他與人勾結......」

  習秋將自己聽到、見到之事講得明明白白,一字不落。

  紀如月是越聽臉色越沉!

  「原來如此。」

  紀如月起身更衣,心中被困的重重疑惑終是解開了。

  「習秋,他們可有說主子是何人?」

  「奴不知,未曾聽到。」

  紀如月微勾嘴角。

  此人...應當是長樂公主,慕容靜。

  原來如此啊!

  習秋見小姐也不答她,一臉茫然,「小姐,需要奴去將陳書瑾捉來嗎?此人斷不可留。」

  「不必。」紀如月拒絕了。

  紀如月打開一個箱子,裡邊藏著好些硯台與紙筆,皆是真奢貴的。

  隨意取出一份,抬筆急書。

  「習秋,你將這封信交由知府大人,務必要他親收。」

  「他若看完信後問你,你便說,讓他信我。」

  紀如月想了想,補充道:「回來時,將紀家大門口的紅紙撕去。」

  胡嬤嬤急了,「小姐,不可啊,既有此事,起碼這甚紅紙能保紀家無憂,能護得您的安全」

  紀如月輕笑出聲,「我等在此處,何懼?」

  略一思索,又道:「你將我爹爹帶回來,這般我也心安些。」

  「是。」

  習秋應聲而去。

  紀如月卻將今日種種都想明白了。

  原來...搶繡球並非偶然!

  她那股子驕橫玩鬧的性子,全是裝的。

  安昭女帝,果然不凡。

  她竟前世今生都未看明白,一直以為是陳書瑾將紀家乖乖奉上,原是紀家入了人家的局!

  此時此刻,紀如月連陳書瑾是不是那窮書生都未可知了。

  這其中唯一的意外,應當便是這次疫病,與這間密室了。

  紀如月重新靠回軟榻上,心中凜然,自己的一舉一動竟全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此番計敗,心服口服!

  但,為時未晚,尚可補救。

  慕容靜敢借災民之手破了濟州城,那接下來...應當便是滅完紀家後,現身施救,贏得全局。

  她竟拿濟州城為媒、疫病為鞘,災民為棋。

  好狠毒的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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