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敢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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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如月在藥莊停留了三日,待鄭管事將莊子妥善交接完畢,又確保所有藥材都被運走後,一行人便準備返回濟州城。

  然而,起程之際,驟然而至的大雪如同天際的帷幕,硬生生阻斷了前行的道路,雪花紛飛,無盡無邊,讓人無法遠視。

  紀如月本已上了馬車,此刻又不得不下車回到屋內等著。

  下車時,她微微皺眉,感覺到一股不易察覺的視線。

  她回首望去,只見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不見半個人影。

  凝眸沉思片刻,她低聲詢問夕秋:「那日從柴房放出來的是何人?」

  夕秋略顯驚訝,「奴…不知,不過他並非莊子上之人。」

  「這雪定是要下一會兒,你去查查。」

  「是。」

  紀如月抬手輕揉了揉眉心,恐是自己多疑。

  這藥莊之事她已瞭然於心,莊上之人也已有數。

  若有變故,便唯有那身份不明之人。

  重生一世,處處警惕,倒是成了習性。

  夕秋迅速去查,打聽到的消息還算明了,只是關於那少年的具體信息無人知曉。

  「府中下人都被發賣了,莊戶所知有限。奴剛才找到了小啞巴,原來他是葉管事的孫子,可惜他既不識字也不會說話…」

  原來那男子是趙通半年前帶回莊子上的,相貌極其出眾,甚至比尋常女子還要貌美。

  那趙通向來愛美人,葷素不忌,原本是將他帶回來當男寵的。

  可那男子抵死不從,還險些暴起傷了趙通。

  之後便被鞭責了整整三日,留下半口氣,丟進了柴房裡。

  小啞巴見他可憐,便每日偷偷給他塞一兩口吃的,硬是將這人的命吊住了。

  紀如月默了默。

  夕秋繼續說:「無人知曉他的名字和來歷,不過奴給了他一些銀兩,應當是離開了。」

  「嗯。」

  大雪下了沒多一會,停了。

  紀如月也沒再多想,再次上了車,起程回濟州城。

  車隊離開後,那抹灰色身影在假山石後站立許久,深邃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離去的車隊,直至徹底消失,他才轉身離開。

  紀如月回府的次日。

  陳書瑾莫名求見,不管白梅如何拒絕,他仍執意在寒風中等著。

  「他為何不在慕蘭院中?」紀如月問。

  白梅面色凝重,「前日大雪,府中地滑,府醫不慎崴了腳,便沒去他院中幫他換藥,只能讓他親自過去。他在府醫那裡看完手就尋來了。」

  紀如月皺眉。

  白沒忙解釋道:「小姐莫怪,在府中下人眼中,他是姑爺,不敢攔他...」

  「嗯,知曉了,你去與他說,讓他安生些,沒幾日便是考秀才的日子了,此次他定然是參加不了的,待考試過後,他便該去書院了,沒事便好好養著吧。」

  紀如月依舊不願見他。

  白梅領命去了,不久又返回,「小姐,他說他有急事與你商議,此事與瑞王有關。」

  紀如月一怔!

  區區一個窮書生,能知曉瑞王之事?

  「讓他進來。」

  陳書瑾踏入紫藤苑,只覺院中處處精緻,一花一木,甚至廊上的燈籠都有些不同尋常。

  他被引至偏廳坐下,與紀如月隔著一段距離,從中還隔著珠簾。

  他連她的面都見不到…

  「說吧。」

  紀如月聲音冷清,見他落座後遲遲不語,催促了一聲。

  陳書瑾握了握拳,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小生聽聞,紀家要助修濟州河河堤,此言可是當真?」

  見他又自稱小生,紀如月倒是耐住了性子,「嗯。」

  「前日,瑞王所派之人已到,還去見了紀老爺…」

  紀如月不明白他為何在自己面前提及這些,修建濟州河河堤一事已成定局,且經過安昭帝批准,做不得假。

  明知這些事自己知曉,卻還要說,顯然是沒事找事,「陳公子,你逾越了。」


  「不、不是,瑞王所派之人,我認得!」

  「哦?」

  紀如月將身子坐直些,「說說看。」

  陳書瑾沉聲道:「來者名喚卓元九,也是濟州城人,與小生同科考上童生,所以…對他有些了解。紀小姐,此人並非善類。」

  「然後呢?」

  「小生與他不算熟識,但他年長,二十有五才考上童生,所以...對他有些關注,他年齡屬實太大了些。」

  紀如月撐著手在軟榻上,很是有些不耐煩。

  陳書瑾朝她的方向望去,看不真切,只是一道朦朦朧朧的虛影。

  她未吭聲,他卻覺心頭一涼,繼續道:「此人品行惡劣,曾因一青樓女子敗盡家產,不顧家中寡母病重,毅然帶著那女子離開了濟州城。

  也因此導致他寡母獨自一人慘死家中,可謂是不忠不孝之輩。小生不知他為何會搖身一變成了瑞王殿下的下屬。小生只是擔心小...擔心紀家。」

  紀如月微微抬眼,腦海里細細回憶,對卓元九此人毫無印象。

  前世紀家並未助修濟州河河堤,更沒有瑞王派來監工之人。

  安昭十五年雨季時,河堤崩塌,導致濟州河周邊村莊許多人喪生。

  前有疫病,後有水患,濟州城乃千年城池,卻落得個滿目瘡痍。

  「我知曉了,陳公子有心。」

  紀如月已有了送客之意。

  陳書瑾張了張嘴,最終話題一轉,問道:「你,此番外出,可還好?」

  紀如月微怔,未能揣摩他的意圖,僅輕輕應了一聲。

  見紀如月的神情淡漠,陳書瑾悻悻然起身,「小生無其他事了,便先走了。」

  「白梅,送客。」

  「是,小姐。」

  白梅規規矩矩的送陳書瑾出了院門,臨別之際,給白松使了個眼色。

  白松心領神會。

  白松暗自思忖,不知要向小姐稟報什麼。

  此人日復一日的單調乏味,確實沒什麼出彩之處…

  然而,陳書瑾剛出院門,面色便陡然一變,方才的文雅淡定瞬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含怒意的咬牙切齒。

  白松眼眸一眨,隨即關切問道:「姑爺可是心情不佳?小姐的性子本就…定是又讓姑爺受氣了吧?小姐也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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