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鐵樹開花,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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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日同房過後,陸行簡這鐵樹開花,食髓知味,幾乎夜夜都纏著雲箏索取。

  雲箏感覺她都快要被他榨乾了,可偏偏他卻半點不知膩味般。

  這日,她又睡到了午後才起。

  懶洋洋揉著腰肢從榻上起身,屋外明媚的春日陽光透過窗欞灑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

  她剛要喚人來伺候梳妝,卻見一身青色長袍的陸行簡大步走了進來。

  雲箏詫異:「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陸行簡道:「今日朝會散的比較早,營中一切也都有副將看著,便回來了。」

  說著,他視線在雲箏慵懶的小臉掃過,「你這是剛起?臉上都未上妝?」

  雲箏打了個哈欠,嗔了他一眼:「還不是你昨晚折騰那麼久,我骨頭都快散架了,這才睡到剛才……都怪你!」

  「好,怪我怪我!」陸行簡臉上帶著歉意的笑,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輕聲道:「那我和夫人賠個不是。」

  雲箏見他這般動作,下意識地往後閃躲:「你可不能隨隨便便在我臉上畫呀,要是化髒了可如何是好?」

  「不會畫髒,夫人放心。」

  雲箏心裡暗想,我信你個鬼。

  但瞧著陸行簡那期待的模樣,終究還是心軟了,任由他在自己臉上描描畫畫。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陸行簡終於完成了他所謂的「傑作」。

  雲箏朝銅鏡內瞥了一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嗔道:「這麼丑?」

  「我看別的女子都這樣塗塗畫畫的,臉白白的,嘴紅紅的,不是挺好看?」陸行簡一臉無辜,振振有詞地解釋。

  「哪裡好看了?明明像個鬼一樣!」雲箏柳眉倒豎。

  陸行簡笑道:「在我心裡,夫人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誰都比不過。」

  「油嘴滑舌!」

  雲箏嬌嗔一聲,拿起絹帕開始用力擦拭起來。

  忽然,陸行簡伸手抱住她。

  雲箏掙了掙,剛想叫他大白日的別胡鬧,忽的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箏兒,今日早朝時,皇上打算把我派去戍邊。」

  「什麼?」雲箏一時愣住。

  「如今北狄在邊境虎視眈眈,邊境又無將士可用。是以陛下與我承諾,他可以恢復你父親的軍職和國公之位,條件是,我和岳父一道前往邊境,為國戍邊。」

  雲箏難以置信,好半晌才緩過來,盯著陸行簡說:「我們才成親沒多久,你就要去邊關了?」

  陸行簡也知道這個消息於她而言,一時間難以接受。

  他神色凝重,沉沉道:「陛下旨意,為人臣子,不敢不從。」

  雲箏用力咬了咬唇,心下一時生出一絲對皇帝的怨氣,面上卻不顯露,只擔憂道,「我父親他在牢獄之中受了那麼多的傷,好不容易才恢復一些,陛下就將他派去邊疆?我雖然沒去過邊疆,卻聽說那邊環境險惡,異常苦寒,父親年歲已高,此次又遭了這樣的大難,他如何能守得住啊。」

  說到這裡,雲箏揪著陸行簡的袍袖,急急道,「可不可以讓我父親在京中多休養一段時日,我們這一家人還沒團圓多久,如何又要分開了呢?」

  「箏兒,你先冷靜點。」

  陸行簡嘆息道:「我也這般求了陛下,但邊關戰事吃緊,陛下心意已決……我為臣子,也無法抗旨……」

  話音落下,屋內一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窗外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你前些日才說過,讓我成為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可如今……」

  雲箏也知道此事怪不得陸行簡,但一想到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竟然這麼快就要打破,眼淚也忍不住一顆一顆地落下。

  陸行簡見她傷心,心底也悶悶的難受。

  「箏兒,莫哭了。」

  他捧起她的小臉,沉聲道:「我知曉你難過,但我身上肩負著責任,保家衛國,為百姓為天下,為這個國家貢獻。」

  「父親也是一樣的,哪怕你現下哭著鬧著跟你父親說這事,但你父親行兵打仗這麼多年,早已把這件事當成了宏圖大志,怎麼可能會不去呢?何況他也清楚,皇上早已對他存了猜忌。」


  陸行簡語氣沉沉道,「岳父是個有傲骨的漢子,他從未乾過通敵賣國之事,去被莫名扣上這樣一個帽子,他心裏面自然是不甘心的。這次戰事派他去前往邊境,他應當也希望借著英勇殺敵,沉冤昭雪,重獲陛下對他信任。」

  雲箏聞言,不由哽咽:「那你們這次去邊境要去多久?一年還是兩年……」

  「我不知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我只能盡我所能……早日歸來。"

  雲箏的心猛地一沉,抬頭望向陸行簡那深沉的眼神,已經知道這件事塵埃落定,不會再有轉圜的餘地了。

  她輕輕地垂下眼帘,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陸行簡的膝蓋。

  陸行簡感覺到了膝上傳來的濕潤,他輕撫著雲箏的頭,聲音低沉而堅定:「世事難料,若我知道會被派去打仗的話,就不會纏著非要娶你了……」

  「你別說這種話……」

  雲箏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你是英雄,是君子,你離開個三五年我都不會說什麼,因為我知道,從我嫁給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應該和你一起面對這些困難,而非逃避!」

  陸行簡微愣,看著雲箏,詫異道:「所以你這是同意了?」

  「對,我同意了,但是你得答應一件事情,每個月一定要送一封信回來!哪一天沒收到信,我就再也不要你,一定帶著孩子改嫁他人……」

  雲箏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眼淚決堤似的落下。

  陸行簡看著她,幫她擦掉眼淚說:「我一定差人把信送到你手裡,告訴你我還平安。便是為了你和兒子,我也一定平安回來!」

  「嗯,我等你凱旋。」

  「一言為定。」

  陸行簡和雲箏相擁在一起。

  曾幾何時,她以為和陸行簡成親只是因為利用。

  直到現下,她意識到,他們倆是真的動了真感情了。

  雲箏吐出一口濁氣,抹了眼淚,擠出一抹笑:「好了,現下不說這些了,孩子應當醒了,我們去看看他吧?」

  陸行簡嗯了聲,拉起她的手準備出門。

  忽然之間,毫無徵兆地,雲箏只覺眼前驟然一黑,整個人便如失去支撐的綿軟柳絮,直直地向下倒去。

  陸行簡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驚慌大喊:「快來人,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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