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繪梨衣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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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要把七宗罪交給我們使用。」昂熱將手中的直劍插回了刀鞘。

  「是的。」康斯坦丁點頭:「我和哥哥現在的狀態,根本上不了戰場,也無法使用七宗罪,所以只能由你們來使用,但是要注意,低血統的人是無法拔刀的,高血統的人即使拔出刀,七宗罪也需要持續不斷地吸收使用者的鮮血才能激發,只有龍王級別的血,才能讓它們長時間地保持活躍狀態。」

  「意思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麼。」昂熱微微一笑:「不過既然是禮物,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請允許我表達謝意。」

  「路明非,你應該不需要七宗罪吧。」昂熱瞥了一眼路明非背著的楔丸和不死斬。

  「不用了,我有趁手的刀了。」

  路明非搖搖頭,摸了摸楔丸的刀柄,遲疑一下看向了繪梨衣。

  「但是我覺得繪梨衣或許需要一把,她至今為止,都沒有一件像樣的武器...以她現在的體質和力量,大概也只有七宗罪這種級別的鍊金武器,能承受住了。」

  「上杉家的女兒已經進化到了這種程度麼...」昂熱眯眯眼:「那就來挑一件你喜歡的吧,上杉繪梨衣小姐。」

  「挑一件?」繪梨衣走了過來,手指戳著下巴看。

  「要是不好決定,可以把其它的拔出來試試手感。」路明非把手中匕首樣式的短刀,放在繪梨衣手裡。

  繪梨衣掂量一下,覺得有些太輕了。

  「話說回來,這一把叫什麼名字?既然是七宗罪,應該有對應的名字吧。」路明非指著繪梨衣手心的匕首,看向康斯坦丁。

  「這一把是【色慾】。」康斯坦丁說:「是等級最低的一把,相對來說更好操控,但是殺傷力比起其餘的有所不足,我建議繪梨衣姐姐從第五把【嫉妒】開始選,往上依次是的【憤怒】和【傲慢】,以繪梨衣姐姐的血統,使用它們幾乎不會受到傷害。」

  康斯坦丁的手指在七宗罪上遊走,【嫉妒】就是昂熱手中的漢直劍,【憤怒】是那把最大的斬馬刀,【傲慢】,則是一把唐刀。

  於是繪梨衣在這三把里挑選。

  她接過昂熱遞過來的【嫉妒】,隨意地揮舞兩下,覺得還是太輕了。

  接著她對【憤怒】上手,拔的一點都不費力,小手一拉,就把【憤怒】拉了出來,看得昂熱在心中驚嘆。

  原本她就是站在混血種頂端的「皇」,血統卓越,如今更是不知道她到了何種境界。

  昂熱還記得日本海上親眼所見的「審判」之力,那已經是神的領域了。

  這位看起來很單純的少女,恐怕才是他們這邊隱藏大核彈。

  繪梨衣單手將其舉了起來,微微皺眉。

  這把刀的重量倒是合適,但是又太醜了,她看不上,將其插回了青銅匣子裡。

  最後是【傲慢】,繪梨衣拔這把刀的時候,終於感覺到了一絲阻塞感,亮起了黃金瞳。

  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威嚴氣息,震的葉勝又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說他慫,他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自然要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遠離危險。

  此刻他倒是覺得繪梨衣比那邊那個小孩和穿紙尿布的嬰兒有龍王風範多了。

  繪梨衣緩緩抽出了名為【傲慢】的唐刀,如同在揮舞玩具般揮舞了兩下,刀身鳴動,有龍行虎嘯之聲。

  這把刀雖然沒有【憤怒】那麼大,但厚重感竟然沒差多少,至少她握在手裡,沒有那種好像握著空氣的感覺。

  【傲慢】的樣式也很美觀,它是唐刀中的儀刀,儀刀的特徵是有龍環或者鳳環,【傲慢】自然也有,它有著一圈雕刻精緻的龍環,烏金色的刃口上,複雜的紋路繪製出了浴火重生的鳳凰。

  單論造型,【傲慢】是七宗罪里最有優雅氣質的。

  繪梨衣握著【傲慢】愛不釋手,覺得這把刀真是漂亮,掛在她和路明非的臥室里,一定很好看。

  「要選這把嗎?」路明非見繪梨衣微笑的模樣,似乎很喜歡這把刀。

  「它好漂亮,我喜歡它。」繪梨衣帶著笑意。

  「那這把【傲慢】就歸上杉繪梨衣小姐了。」昂熱說:「其餘的六把刀,我回去之後會一一分配,交出去之前,會把名單交給你們。」

  康斯坦丁的一滴血均勻地分到七把刀上面,量實在不夠,【七宗罪】已經沉寂了下來,不再散發出那麼危險的氣息。


  「我們當中高血統的人不多,能拔刀的,終究是少部分人。」昂熱關上了青銅匣,把【嫉妒】放回原位後,提起了匣子。「回去之後,我會做一個測試,看血統純度要達到哪種程度才能拔刀,儘量選年輕人吧,這武器畢竟要吸食鮮血才能發揮威力,老年人的血估計它們不太喜歡。」

  「年輕人麼...」路明非說:「大舅哥和二舅哥應該能承受住,畢竟他們是『皇』。」

  「他們在我的預選名單里,不過源稚生不是個喜新厭舊的男人,他又蜘蛛切和童子切兩把愛刀,也許不會接受。」昂熱說。

  「校長,你有打算讓楚子航來試一試麼?」路明非忽然想到了楚子航,他沒忘了楚子航因為爆血還處於血統危機之中。

  夏彌曾經說過他的情況很不樂觀,最好不要再讓他參與到激烈的戰鬥之中。

  距離他上次使用爆血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看上去他好好的,似乎沒什麼變化,但真實情況如何,沒人知道。

  「有這個打算。」昂熱回答。

  「校長,還是不要讓師兄來試了,你知道他經常使用暴血麼?就讓他在後勤部工作吧,別讓他上戰場。」路明非想讓昂熱打消這個念頭。

  「暴血?」昂熱略微有些驚訝:「暴血的方法應該被全部銷毀了才對,這世上知道這方法的只有我,我從未向其他人透露過,他是怎麼學會暴血的?」

  「這你得去問他,也許是他天賦異稟,自己推理出來的。」路明非攤開手。

  「我知道了,我回去之後會找他確認情況,如果他真的處於血統危機,我會讓他待在後方支援。」

  昂熱點點頭。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他經常使用暴血,他告訴你的麼?」

  「不讓我追究麼...」昂熱心裡琢磨出了什麼苗頭。

  ...

  一行人在青銅故居里又待了一會,康斯坦丁和老唐把這棟屋子裡的所有機關都展示了一遍,按下去按鈕就會自己冒出來的裝滿熱水的洗澡桶,能演奏古典音樂的八音盒,擰發條就會自己走路的機關人...

  大多都是一些小玩意,用青銅為質地打造零件,似乎是老唐做出來給康斯坦丁解悶用的。

  雖然是閒暇時的作品,但質量仍然有保證,過去幾千年功能也能正常運轉。

  康斯坦丁把這些玩具打包起來帶走,說看到它們,就會想起那段和平寧靜的時光。

  那時,這裡只有他和哥哥,還有守在入口處的參孫。

  離開這棟青銅小屋之前,路明非提議大家在門口合個影。

  沒有人反對,路明非啟動水車的機關後,讓它停了下來。

  他找了個好位置擺上攝像頭,設定好十秒後拍照,幾個人一起站在了水車的對面,背景就是這棟青銅的小屋子。

  他和繪梨衣站在中間,康斯坦丁抱著老唐站在最前面,葉勝和昂熱站在他們的左右側。

  葉勝說這一趟來的可真是值,這張照片裡既有昂熱校長,又有龍王,還有蛇岐八家的皇和他的好兄弟,拿去拍賣估計起價至少五百萬。

  路明非笑笑說,你要賣麼?

  葉勝說當然不買,他又不缺錢,這麼有價值的照片當然要當做收藏品,等以後秋誼長大了,他就要給自己的女兒講她老爸當年四處大冒險的故事。

  他覺得經過這場旅途,昂熱對康斯坦丁和老唐,應該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昂熱的眼神似乎都變的柔和了些。

  龍王的生活並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充滿血腥和暴力。

  很多年以前,這裡就只有康斯坦丁和他的哥哥,還有守衛著他們的龍侍。

  他們與世隔絕地生活在青銅城裡,每天的生活就是哥哥看弟弟寫字,靜靜地看他擺弄那些隨手造出來的小物件。

  龍類和人類,真的沒必要殺個你死我活,不該因為你是龍類,我就要幹掉你。

  兩者都擁有智慧,是社會性的集群,真正互相裁判的依據,應該是一套對彼此都通用的法律。

  但路明非也知道,這種想法太過理想化了,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弱肉強食世界,連人與人之間都沒有實現真正的平等,更何況人與龍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所期盼的新時代是否能來臨,這場仗能不能贏還不一定呢。

  雖然他還有殺手鐧沒有用,按路鳴澤的說法,交換完最後的四分之一,他就能取回屬於他的「權與力」,可到了那時,他的想法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做這個交易。

  他回想起在那螺旋階梯上攀登的感覺,至今仍然覺得後怕。

  差一點就變成了,雖然外表看著是路明非,但其實不是路明非的存在。

  他只想當路明非,不想成為一個萬能但沒有感情的神,那不是他,而且那個神,不一定會站在他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在被逼到絕路之前,還是不要想著「請神」了。

  一行人再次乘坐快艇,走水路來到青銅城中央的那顆巨蛋旁。

  蛋殼打開像是花瓣一般鋪平,內壁有古奧的銘文和壁畫,連在一起看是一顆樹。

  康斯坦丁說那其實就是世界樹的圖畫。

  世界樹是萬物的起源,連至尊都起源於世界樹,沒有世界樹這顆星球上就不會誕生出任何生命,連細菌都不會有,有的只是按照規律變化的無機物。

  那將是個空洞的世界,不存在能思考的生命。

  龍族最高等級的壁畫,都是以世界樹作為崇拜對象,某種意義上講,在龍族的文化里,那棵樹是比至尊還要偉大的存在,讓參孫復活的方式,就是讓它接受世界樹的洗禮。

  直到此刻,路明非才明白老唐和康斯坦丁為什麼要耗費那麼大的功夫造這座青銅城,全部都是為了隱藏在巨蛋最底部的世界樹嫩芽。

  那是一枝柔弱的小嫩芽,還沒有路明非的手指長,枯死的樹幹上,只冒出了一片可憐的嫩葉,幾乎感覺不到它的生機。

  「這是我們唯一保存下來的世界樹的枯枝,數千年前,它還沒有長出這片葉子。」康斯坦丁說:「我們長途跋涉來到這片土地,是因為這裡曾經是世界樹生長的土地,整座青銅城其實是為了給它供給養分而存在的。」

  「如果我們能讓世界樹再生長出來,就能復興我們的族群。」

  「這就是...萬物的源頭麼?」昂熱蹲下來,十分小心地碰了碰那根枯枝的邊緣。

  它本來放在巨蛋的最底部,浸泡在那清澈的水裡,一分鐘前老唐才操縱青銅城的機關,將它取出來。

  此刻昂熱的心中懷有的只有對生命的敬畏,對這顆星球上最古老最偉大生命的敬畏。

  「其實你們那晚偷走我的卵之前,參孫已經是休眠狀態,那具身體與死亡無異,但是參孫乾癟的身體浸泡到了這片湖裡,接受了世界樹的生命氣息,才重新活了過來。」

  「現在,只要和那個時候一樣,再來一次就好了。」康斯坦丁摸了摸那片嫩芽,「但願生命的分量還足夠。」

  參孫的龍屍被丟入了湖中,鱗片上沾染的水銀浸染開,湖水變得污濁。

  康斯坦丁將世界樹的嫩葉浸泡進去,那些污染被淨化了,青銅壁上樹的圖騰亮了起來,點點碧綠的螢光飄動,匯聚於龍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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