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跑堂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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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隨劍而至。☟♣ ➅➈Şн𝕦𝔁.C๏𝐦 ☹☆

  在劍鋒刺入阿七咽喉之時,探手抓在劍柄上,旋臂一擰,劍鋒復又搭在脖頸上。

  「可以了吧?」

  林言的聲音如朗月清風,飄入耳中。

  阿七的雙刀。

  距離攔住林言的鐵劍也只差寸許。

  然而。

  差距,就是差距。

  這寸許的距離,有時候便能隔開生死。

  阿七頹然沮喪。

  「我輸了。」

  持刀的雙臂黯然落下。

  林言收劍歸鞘。

  「不必沮喪。」

  「你雖不如我,但相比那東瀛的灰袍武士,還是要強上一籌。」

  林言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

  「只是不知那黑袍武士如何……」

  「嘖嘖,果然還是得打過才知道……」

  阿七聽著林言的安慰。

  先是振奮,繼而沮喪,然後又陷入了迷茫。

  林言退開幾步,朝鹿影使了個眼色。

  該你上了。

  鹿影嫣然一笑,緩步上前:

  「阿七小弟,他是個怪胎。」

  「你莫要放在心上。」

  「據我了解,你的修為,不下於宗門大派的年輕天驕,只要勤修不輟,日後宗師可期。」

  阿七方才回神:

  「謝謝。」

  鹿影復又問道:

  「小弟,你今後什麼打算?」

  阿七收拾好心情。

  言語又恢復了朝氣:

  「師父說,他的家鄉在中原。」

  「所以我自下山以來,就一路向東,四處遊歷,偶爾也行俠仗義。」

  「月前聽說淮陽郡有東瀛人出現。」

  「我便匆匆趕來。」

  阿七眼中浮現遲疑之色:

  「今後去哪,我還沒想好。」

  鹿影瞧了瞧,他一身襤褸:

  「你缺錢嗎?」

  阿七抖了抖布滿補丁的衣袖。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缺。」

  「可有住處?」

  「準備尋間破廟或者橋洞。」

  林言插話:

  「那個,城南的山神廟。」

  「還有清水河橋下,都是不錯的地兒。」

  阿七:「啊?」

  鹿影白了林言一眼,低聲道:

  「別打岔。」

  然後又笑吟吟,伸手指了指林言:

  「那你還想不想和他經常切磋?」

  阿七眼眸泛起光亮:

  「那是自然。」

  「師父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要變強,要虛心向強者討教。」

  鹿影一拍手:

  「姐姐有一個適合你的好去處。」

  小七眨巴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好奇望著鹿影。

  「我青鹿坊還缺一個跑堂夥計。」

  「提供住處。」

  鹿影指了指後院的平房小院。

  「每月有十兩工錢。」

  「偶爾還有一些助人為樂的活兒。」

  「能讓你賺些額外銀錢。」

  「最關鍵的是……」

  鹿影頓了頓。

  阿七凝神細聽,他的神情明顯有些意動。

  他自小被師父撿到,撫養長大。

  兩人相依為命。


  師父死後,他便下山。

  風餐露宿,江湖漂泊,以四海為家。

  三個月時間,已是風霜平添。

  天下之大。

  竟是再也沒有一處是他的歸鄉。

  「最關鍵的是,林言就是青鹿坊副掌柜,你得閒便可以向他討教。」

  「你覺得如何?」

  鹿影的話,循循善誘,在阿七單純的心靈中,激起陣陣漣漪。

  「要知道,當年林言也是睡山神廟,清水橋的落魄人。」

  「如今入了青鹿坊。」

  「不僅吃得好,穿得暖,睡得香。」

  「而且武功大有精進。」

  林言適時舉手並指,作發誓狀:

  「我證明。」

  「鹿姐說的句句屬實。」

  阿七頓時振奮,他激動道:

  「好!」

  「我加入青鹿坊!」

  鹿影和林言相視一笑,合謀得逞。

  隨後,鹿影趁熱打鐵。

  帶著阿七來到頂層閣樓,掏出一張書契。

  這是青鹿坊小廝和僕役的僱傭契約。

  受大晉律法的保護。

  阿七迷迷糊糊,在鹿影笑眯眯地引導下,沒有猶豫就在書契上按下了手印。

  林言甚至有一種……

  無良奸商誘拐無知少年的既視感。

  鹿影抄起書契。

  輕輕吹氣,吹乾紙張上潮濕的紅泥。

  一切落定。

  鹿影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笑眯眯道:

  「來。」

  「叫聲掌柜來聽聽。」

  ……

  「掌柜的!」

  鹿影身姿婀娜,斜倚在二樓窗邊。

  一臉無奈地,望著眼前朝氣蓬勃的少年。

  阿七一身青衣短衫的小廝打扮。

  目光炯炯,正在向鹿影匯報今日的工作。

  「桌椅板凳,門窗立柱我已都擦淨。」

  「所有花草,我全都澆了水。」

  「五層樓的所有地板和樓梯,我也都清掃乾淨,還用布子抹了一遍。」

  「掌柜的,還有哪些需要我做的?」

  阿七一身牛勁使不完的樣子。

  僅僅是半天的功夫,已經將其他僕役和小廝一天的活兒都收拾停當。

  其他僕役和小廝人心惶惶。

  甚至懷疑掌柜的有了這個小子,是不是要將其他僕役全都解僱趕走。

  鹿影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不用這麼著急。」

  「活兒慢慢干,該歇息就歇息。」

  「你瞧瞧那個,向他學習。」

  阿七順著鹿影的視線向下望去。

  林言正悠哉地坐在窗邊。

  面前木桌上,擺著一個小爐,爐上架著一壺熱茶,小火慢烤。

  他左手捧一卷書。

  右手端一杯茶。

  時不時呷一口,偶爾望望窗外風景。

  「去吧。」

  阿七重重點頭。

  風馳電掣跑下樓去,來到林言身邊:「林哥,掌柜讓我來跟你學。」

  林言挑眉:

  「啊?」

  「你要學什麼?」

  阿七道:

  「學怎麼歇息。」

  「噢,摸魚啊……」

  林言恍然,他眼睛微眯,瞧了一眼阿七。

  「這個嘛,簡單。」

  「你現在沒有運轉內力是吧?」


  阿七撓頭:

  「沒有啊。」

  林言淡淡道:

  「試一下。」

  「無論走路還是幹活,都要同時保持內力運轉修行,在周身經脈循環不歇。」

  「直到能夠做到如呼吸般自然。」

  「這個夠你練一陣子。」

  阿七聽到與修行有關,頓時眼眸放光。

  他當即運轉內力,日月心法養成的內力猶如日光月華,在體內沿著經脈緩緩流淌。

  整個人驟然爆發出一股煌煌之威,嚇得路過的僕役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林言一口茶水差點嗆到。

  他一揮袖,一縷雲霧飄渺隱現,將阿七周身的氣勢包裹,驅散。

  「不是讓你打架,是讓你練功。」

  阿七忙不迭哦了一聲,周身氣勢漸漸斂起,想像自己在五心朝天地打坐,內力搬運。

  然後向前幾步。

  斷了。

  阿七不信邪。

  再試。

  仍然是邁出幾步,又斷了。

  阿七終於明白難點所在。

  心法修行不似攻伐戰鬥般,內力疾如烈火,猛放猛收。

  而是如同文火慢炙,要保持心神如一,內息涓涓流淌不可斷絕。

  這很難。

  「林哥,有什麼訣竅嗎?」

  林言沒好氣道:

  「你以為我為什麼每天坐著懶得挪窩。」

  「先坐下來吧。」

  「從嘗試不打坐,凝神入定開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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