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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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老胡沉默不語,正在開車的索科夫繼續說道:「老胡,我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我要回國,正好聽說你要搭朋友的順風車,便跑過來蹭車。等順利地到達機場之後,你覺得我的心裡會感謝誰?」

  聽到索科夫的這個問題,老胡思索一陣後說道:「我覺得應該是感謝我吧,畢竟你和那個司機不熟,甚至不認識。」

  「沒錯,的確是這樣的。」索科夫接著往下說:「那位蔡總是一個你不熟悉的老譚介紹的,完全可以說是一個陌生人。如果真的把他送到機場,如果他懂得感恩的話,肯定會感謝幫他聯繫車子的老譚,而不是你這個帶路的老胡,更別說當司機的我了。」

  索科夫之所以要對老胡說這番話,是因為老胡就是一個濫好人,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人,別人找他幫忙,他根本不懂得拒絕,都會盡力地幫別人,甚至有時還會把索科夫拉來當免費勞力。

  記得有一次,老胡認識的一個王某某,從國內給他打來電話,讓他幫自己的朋友租一套兩居室的房子,還特意強調,那人最多再過一周就會到莫斯科,讓他儘快把房子租下來。

  老胡就聽信王某某的話,到處找房屋中介,租下了一套距離市場不遠的兩居室,每月的租金三千美金。找到房子後,他還特意打電話回國,把租房的情況說了一遍,詢問王某某的意見。王某某嘴上說得挺漂亮,讓老胡先把押金和中介費交了,等那人過去之後,會把這些錢補上。

  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卻成為了老胡的噩夢。說是一周後就過來,但足足等了半年,那人才從國內過來。由於國內的王某某一直打電話讓老胡別退掉房子,老胡就傻乎乎地幫著交了半年的房租。

  誰知等見了面,那人卻翻臉不認人,說自己從來沒有委託過老胡幫自己租房子,更別說交房租。言下之意,就是押金、中介費和半年的房租共兩萬多美金的費用,他一分錢都不出。老胡在爭執中犯病,在醫院裡躺了半個月,才勉強能下床,然後賭咒發誓,說再也不會隨便幫別人的忙了。但如今卻是好了瘡疤忘了痛,又開始瞎幫忙。

  索科夫看到路邊有加油站的標識,對老胡說了一句:「我去加點油,不然待會兒開不回來。」

  車進入加油站,排隊加油時,老胡忽然問了一句:「林華,你好像對這位蔡總挺有意見的,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趁著有時間,索科夫便把那天在木木餐廳里所發生的事情,向老胡詳細地講述了一遍,特別強調了三斤小龍蝦、架子床和EMBA的事情,老胡聽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老胡提出了一個疑問:「林華,我記得警察從來不進餐廳之類的公共場合,他們怎麼會突然進木木餐廳去查證件呢?」

  「我想,應該是那位波總太旁若無人了。」索科夫說道:「打擾到旁邊用餐的人,所以別人就打電話報警了。」

  「但為啥查了他們的護照,卻沒有查你呢?」

  「當時列娜,就是我店裡的那個雇員,以及另外一位女性朋友在旁邊。」索科夫解釋說:「警察看到我和她們的關係密切,便認為我的證件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直接忽視了我。」

  加完油,索科夫繼續開車前往機場。

  當經過大環入口處的交警站時,索科夫看到一輛被交警攔下來的灰色福特汽車,車旁站著幾名交警和警察,一個穿著便衣的人,正手舞足蹈地嚷嚷著什麼。

  看清楚那人的面前之後,索科夫冷笑一聲,側臉對老胡說:「老胡,你瞧瞧交警站那裡,看站在車邊與交警大嚷大喊的人是誰?」

  老胡扭頭朝窗外看去,等看清楚那人的面孔之後,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口吃地說:「這不是那什麼蔡總麼?」

  「他這種人太張狂,在哪裡都是惹事的主。」索科夫說道:「要是他坐我們的車,沒準此刻被攔在交警站的車,就是我們的車了。」

  老胡慶幸地說:「幸好你拒絕了他搭車,否則我們今天就麻煩了,沒準還會耽誤登機。」

  索科夫開車把老胡送到了機場,沒做停留,又立即開車回來。

  經過交警站時,看到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蔡總,此刻正一臉狼狽地蹲在交警站的牆角,旁邊還站著一名荷槍實彈的警察。而那輛灰色的福特車已經不知去向,應該是被交警放行了。

  如果是自己的朋友,索科夫可能會開車過去,詢問出了什麼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會將對方解救出來。但此刻他卻沒有這樣的想法,又不是自己的朋友,管他作甚?要是把他救出來,他糾纏自己,自己又該怎麼辦?


  回到市場,正趕上關門時間。

  索科夫在鎖門時,列娜忽然問了一句:「米沙,你和安娜吵架了嗎?」

  「沒有。」索科夫反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剛剛出去辦事,正好經過安娜工作的那家店。」列娜解釋說:「我和她閒聊時,問她今天怎麼沒有過來,她當時很不開心,說再也不想理睬你了。」

  「我最近剛買了套房子,」索科夫知道自己買房子的事情,是瞞不住列娜的,就算自己不說,安娜也會告訴她,倒不如主動說出來:「而原來租的房子還沒有到期,所以暫時空置著。安娜想讓幾個朋友到那裡去住,卻被我拒絕了,我想她如果要生氣的話,可能就是為了這件事生氣。」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列娜搞清楚怎麼回事後,向索科夫解釋說:「我前兩天聽有人給安娜打電話,說她們租的房子到期了,拜託安娜幫她們找新的住處。安娜可能是覺得你房子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廢物利用,所以才提議讓你把房子借出來的。」

  「列娜,你回去看到安娜的時候,轉告她一聲,我是不可能把房子借出來的。」索科夫說出這話,見列娜臉色有點難看,連忙解釋說:「如果是你和安娜要住,那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可要是讓一群陌生人進來,我肯定不能同意,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她們拍拍屁股走人,還要我出面來收拾殘局。」

  聽完索科夫的解釋之後,列娜使勁地點點頭:「好吧,米沙,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安娜的。」

  離開市場,索科夫直接驅車回了自己原來的住處,準備把這裡的東西都搬到新家去。

  沒想到剛到樓下,就意外地遇到了房東。

  索科夫把房東讓到家裡之後,客氣地問道:「房東,你有什麼事情嗎?」

  「米沙!」房東有些為難地說:「我打算把房子賣掉,你能儘快搬出去嗎?為了表示誠意,我可以退你半個月的租金。」

  房東說的話,讓索科夫的心裡很是不舒服,自己前兩天剛交了房租,轉頭就要把自己趕出去,還只退一半的房租,至於押金,卻提都沒有提。

  看到索科夫滿臉的不快,房東顯得很是不安,她躊躇了片刻,還是如實說出了讓索科夫搬家的理由:「米沙,其實不是我非要趕你走,而是有人想租這套房子,而且還出了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價格。沒辦法,我只能讓你先搬走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索科夫淡淡地說道。

  「米沙,求求你。」房東雙手合十,苦苦向索科夫懇求道:「你還是儘快找房子搬走吧,除了退你半個月的房租外,我還會另外補償你的。」

  「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房東遲疑了一下,隨後說道:「米沙,你可以提提你的條件,如果我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會答應你的。」

  「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說你的祖父參加過衛國戰爭,對吧?」當年索科夫剛搬來時,房東就曾經向他講述過自己祖上的光輝歷史,甚至還給他看過自己祖父的照片。

  「沒錯,他的確參加過。」房東點著頭說:「戰爭結束後,他所在的部隊駐紮在維也納,並獲得了上尉軍銜。如果不是後來出了點事情,沒準他退役時最差都是一個少校。」

  「出什麼事情了?」

  「他奉命帶部隊去保護一位將軍,結果那位將軍在返回司令部的途中,遭到了一些敵對武裝人員的襲擊,不幸負了重傷。」房東苦著臉說:「為了這件事,他被送上了軍事法庭,並以上尉軍銜退役。哎,真是可惜。」

  索科夫聽到這裡,心臟不禁加快了跳動速度,因為房東說的維也納,以及她的祖父因為保護一位將軍不利,而被送上了軍事法庭。他強忍著心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問:「你知道你的祖父是哪支部隊的嗎?」

  房東想了想,隨後回答說:「好像是近衛第4集團軍。」

  「那他保護的那位將軍叫什麼,你還記得嗎?」索科夫迫不及待地問。

  「不記得了。」房東搖著頭說:「他曾經說過兩次,我對這些又不感興趣,哪裡記得住。對了,我家裡有我祖父留下的幾本日記,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取。」

  「能現在就去嗎?」

  「現在就去啊?」房東有些遲疑地說:「等過幾天嗎?」

  索科夫覺得房東的祖父,應該和穿越到過去的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非常迫切地想看到那人留下的筆記。他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詞彙,隨後對房東說:「房東,如果你現在帶我去取日記本,就可以不要你退半個月的房租給我。另外,我可以在三天內搬走。」


  聽到索科夫只要得到自己祖父的日記本,就可以放棄半個月的房租,房東哪裡還坐得住,那畢竟是兩三萬盧布啊。她連忙站起身說道:「走吧,米沙,我帶你回家去取日記本。」

  在房東的指引下,索科夫駕車來到了她家的樓下。

  房東打開車門下車時,對索科夫說:「米沙,你等我五分鐘。」

  說是五分鐘,但房東上樓之後就沒有動靜,讓索科夫都覺得對方是不是去維也納取日記去了,怎麼老半天都不下來。

  足足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房東提著一個裝有七八本黑色皮面日記本的塑膠袋,來到索科夫的車旁。

  看到索科夫下車準備去接日記本,她卻沒有立即將東西交給索科夫,而是繼續確認道:「米沙,我把我祖父的日記本給你了之後,真的可以不退那半個月的房租嗎?」

  「是的是的。」索科夫使勁地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退半個月的房租,而且在三天之內,把那套房子給你騰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房東得到了索科夫的保證之後,終於將手裡的東西都遞了過去。

  索科夫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向房東道謝之後,開車返回了自己的新房子。

  剛從電梯裡出來,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米沙!」

  索科夫聽到喊聲,警覺地朝聲音傳來方向望去,卻看到安娜正站在門口。

  在門口等了許久的安娜,直接撲進了索科夫的懷裡:「米沙,你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才回來?」

  「我回去搬東西了,然後遇到房東,說了點事情,就耽誤了。」索科夫拍著安娜的後背,用責備的語氣說道:「傻姑娘,你看我不在家,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要是我今天不回這裡,那你不是要在門口傻等一夜嗎?」

  「你搬的東西呢?」安娜鬆開索科夫,看著他手裡提的日記本,好奇地問:「就是這些嗎?」

  「這裡是一些重要的資料。」索科夫並沒有告訴安娜實話,而是敷衍地說:「就是為了資料,我才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

  說完,他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招呼安娜進門。

  進門之後,他先走進書房,把日記本放下之後,才出來問安娜:「安娜,你吃晚飯了沒有?」

  安娜搖搖頭:「沒有吃。」

  「正巧,我也沒吃。」索科夫笑著問道:「你先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還是我來吧。」安娜挽起衣袖,走進廚房套上圍裙,開始忙碌起來:「米沙,你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忙吧,等做好飯,我會叫你出來吃飯的。」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索科夫說完,就重新回到了書房,從塑膠袋裡拿出日記本,按照上面的日期分類,準備逐一查看裡面的內容,看有沒有關於自己的記載。如果有的話,沒準還能知道自己從1946年穿回來之後,是否還會再次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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