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蒙面男還是冰塊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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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能找到伙房,而且又受了傷,多半是這裡的將士了。

  醫者父母心,既然知道了對方有傷,她斷然不會置之不理。這麼想著,她小心翼翼的上前。

  明顯感覺到對方身體瞬間的緊繃,一股凜冽壓迫的氣息瀰漫,「你是什麼人?」

  他的聲音低沉雄厚,有點沙啞,卻像是重力的吸引般,帶著說不出的性感。

  這就是傳說中的能讓人耳朵懷孕聲音啊。十一微楞了一下迅速進入角色:「啊…啊……」

  很顯然對方並沒有料到她不會說話,弱者最大的好處就是很容易便讓人升起同情心,最起碼這四周的壓迫感消失了許多。

  她在心中鬆了一口氣,黑暗中也看不清彼此的臉和動作,她只能執拗的抓著他的胳膊,啊啊的比劃著名名。

  「你想讓我留在這裡?」對方試探的問了一下。

  得到肯定的回應後,他沉默了片刻:「你知道我是誰麼?」

  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看得到,十一誠實的搖了搖頭,「啊啊。」見他不再掙扎,她乾脆直接將他半拖半拽的拉到了地鋪邊,讓他坐了下來。

  因為知道這次穿越的地方不太平,臨走的時候她特地帶了一些治傷的傷藥。當然為了防止被懷疑,都是一些草藥,只不過效果更顯著一些。

  思考了片刻,她轉身把藏在柴火下的半根蠟燭找出來,正想點燃,手卻被快速的握住了。

  冰涼如雪的指尖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你要做什麼?」

  聽出他話中的懷疑,十一大方的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疑心還挺重的,直接將蠟燭塞進他的手裡。

  「.…..不用點蠟燭了。」

  孤男寡女,烏漆嘛黑的呆在一間房裡,還不點蠟燭,這小子想要幹什麼?十一警惕的看著他。

  不對啊,她現在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索性也不跟他墨跡,摸索出旁邊的打火石,直接將蠟燭點著放置原地。

  借著火光朝他望去,卻正對上了一雙深邃而神秘的眸子。

  他的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黑巾之下,只露出那雙劍眉星目,一雙似銀河般的雙眼,深沉又溫柔,此時正冷靜的看著她。

  漠然,疏離,卻又清澈似皓月。

  不過十一很快便回過神兒來,快速的從包里找出止血的藥材,指了指他的袖子。

  又從懷裡把小本子拿出來,「你受傷了,很嚴重,我幫你治療。」

  寫完見他盯著本子發呆卻沒有回應,不禁有些懊惱,差點忘了,這群士兵里沒幾個認得字的。

  她正懊喪的垂下手,對面的人終於發話了,「你是大夫?」

  眸中赫然閃起一抹亮光,在昏黃的燭火下更顯得光彩照人,雌雄莫變,十一飛快點頭。

  「放心,相信我,我並沒有惡意。」

  見他仍舊抿唇不語,她暗自鬆了口氣,從一旁菜板上拿起菜刀,把他手臂處的衣服割下,然後又去水缸打了一盆水,用軟巾將他的傷口清洗乾淨,又用花椒水消了毒,這才將搗碎的藥材覆上去,動作利索的包好。

  兩個人一個包紮,一個靜看,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語言卻也不顯唐突。

  半晌,打了個完美的蝴蝶結之後,她終於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可良久,那人卻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這個人莫不會是個傻子吧?要不是他剛才說話了,她還以為跟她一樣是個啞巴呢。

  不過他大晚上的為什麼要蒙面來這鳥不拉屎的伙房呢?等等,難道說……

  蒙面男見她臉上神色不停變化,剛要起身,她卻比他快了一步,表情卻是萬般不情願的從一旁的包里掏出了兩個饅-頭。

  明明說出的話很慷慨,但是那雙靈靈有神的臉上卻明顯寫滿了三個大字:不願意!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想要逗逗她,原本正準備拒絕的手轉了個彎接下了,果然下一秒那巴掌大的小臉上,再次寫滿了:生無可戀。

  行軍打仗時間久了,戰士們的臉上多半是麻木空洞,這個小啞巴卻挺有意思的。

  蒙面男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著身-下的被褥:「你為什麼在這裡睡覺?你是哪個營的?」


  終於來到正題了!

  十一把早就想好的措辭寫出來:「我就是這個伙房的,來這睡覺也是逼不得已,你能不能別告訴別人?」

  蒙面男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確定真假,良久之後便一言未發的站起來,轉身離開。

  直到大門被關上,十一才緩過神兒,靠!這個男人是冰塊托生麼!多說一句話會死麼!

  她好歹也幫了他一次,有必要這麼拽麼!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一天的生活周而復始,直到中午都沒有人來找自己,她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心道冰塊雖然人冷了點,但是心地還是不錯的。

  大雪封山之後,食物變得更加匱乏,三萬大軍駐紮城外,說是不遠,可與晉陽城內卻仍舊相差百里。

  突厥遲遲不肯投降,雙方膠著再三,將軍終於下令前往晉陽借糧。

  借糧的馬車分為兩輛,說是馬車其實也不過是幾塊木板子搭在一起的,牢固卻不是給人坐的。除了運輸的士兵之外,伙房也需要派出一名伙夫。

  於是毫無疑問的,十一再次成了這個倒霉蛋兒。

  遠山雪-白一片朦朧,寒風如同刀子般刮在身上,用來過冬的棉衣根本抵不住這刺骨的嚴寒,頂著風雪,她縮在隊伍的最後面,步履踉蹌。

  他們走了一天一夜,這大雪也跟著下了一天一夜。

  終於再有個把時辰就到了城外,卻偏偏在這時候遇到了一批蒙面殺手。

  不用想對方也是突厥的人,只不過為什麼會這麼詳細的知道他們的路線,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他們也想到了這麼局面,仗著此次人多,雖然受了些傷,到底是當晚之前進了城。

  十一的肩膀被暗器偷襲,也來不及處理,簡單的修整後,便隨著眾人押送糧食火速返程。

  結果在當天晚上,她就開始發起燒來。

  咬牙堅持到回營,整個人已經開始迷糊。

  沒有回營帳,而是下意識的走到了伙房裡,結果前腳剛邁進去,後腳身體一軟,整個人便朝前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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