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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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貞二十一年,春暖花開之際,許多才子佳人出門踏青。

  虞鶴川早早就寫了信給青梅竹馬的表妹。

  雖然虞裴兩家的親戚關係拐了好幾個彎,淡得不能再淡,但只要能有順理成章的名義和表妹相處,他才管不了那麼多。

  少年一襲錦白衣袍纖塵不染,所到之處,賺足了姑娘的回眸與笑顏。

  可偏偏身邊的姑娘遲遲不開竅,好好的踏青,被她當成了賽馬。

  藍色的身影不知讓多少人望其項背。

  「你也太慢了,還穿成這樣出來,好看是好看但也太過累贅。」

  裴月姝持著馬鞭,一頭烏髮綁成馬尾束在腦後,沒有一點配飾,臉上同樣不施粉黛,卻依舊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更何論她身上有股京中世家貴女沒有的灑脫和明媚,虞鶴川有些後悔將她約出來。

  想來今日過後,去裴府提親的人都能把門檻踏破。

  也幸好伯父不捨得長女過早出嫁,即便她已及笄,也沒有為她相看婚事的打算。

  「再過些日子就是你十六歲的生辰,想要什麼禮物?」

  「表哥看著選吧,那時我舅舅和表弟也會進京,舅舅還說要帶我去清泉山泡溫泉,表哥和表妹可要一同前往?」

  「你都叫我了,我能不去嗎?」虞鶴川心情大好,也不再計較她忽略了自己一路的事。

  之後,他送她回府上。

  只是進了城門不遠,前方被堵得水泄不通,虞鶴川讓小廝去打聽了一下。

  這一打聽可不得了,說是微服私訪的七皇子讓人給打了,打人的還是臨西霍氏的人。

  因為鬧得太大,驚動了宮裡,還有廷尉署和京兆尹,人太多了將這條路堵了好幾個時辰。

  回來的路上,裴月姝因是女子,換乘了馬車。

  虞鶴川毫不避諱地掀開了車窗的帘子,「卿卿,看樣子一時半會馬車是走不了了,前面有家茶肆,不如去坐一會?」

  「堵了這麼多人,還能有位置嗎?」

  「去看看就知道了。」虞鶴川含著笑,他朝她伸出手,結果裴月姝卻是自己跳下了馬車。

  他無奈搖頭,跟在身後充當護花使者。

  他原也沒想到茶肆還有位置,此舉不過是想多和她待一會。

  很快他便發現,除了他們幾人之外,茶肆的掌柜竟然不讓旁人進來,美名其曰已經客滿了。

  可裡面除了他們外,並無旁人。

  他覺得不對,拉著裴月姝就要走,可裴月姝趕了一路,只想喝口熱茶。

  她往樓上的雅間去,卻不想有人擋住了去路。

  「抱歉,借過一下。」

  眼前的人一動不動,裴月姝抬起頭。

  只見男人生了一副好相貌,微薄的唇,高挺的鼻,下斂著目光,漆黑深沉的瞳孔正一動不動盯著她,長睫毛微微掃下來,眼角處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痕,顯得有幾分冷戾。

  裴月姝眉頭微皺,又說了一遍借過,可眼前的人依舊雷打不動。

  「好久不見。」男人突然彎了唇,眉梢眼角都透出一股莫名的喜悅,那股凌厲的氣質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寵溺。

  裴月姝眉頭擰得更緊,她從未見過這個男人。

  「三表弟?」虞鶴川吃驚,他遠在臨西,怎麼突然跑京城來了,外面說霍氏子弟打了七皇子,不會就是他吧。

  霍弛的目光終於從她身上離開,但也只越過她看了她身後的虞鶴川一眼。

  「霍鏜惹了禍事,我在此處等他。」

  原來如此,裴月姝意識到他方才的話是對虞鶴川說的,默默側身讓開,讓他們二人敘舊。

  可哪有在樓梯上說話的道理。

  霍弛往上走去,三人在方才他待的雅間說話。

  「大表哥沒事吧,可要派人去虞府傳個話?」

  如今三大豪族勢力強橫,打的也只是不怎麼受寵的七皇子,虞鶴川知道霍鏜並不會有事,這樣說只是想帶卿卿離開。

  畢竟他與這位三表弟並無太大交集,街上的人群也慢慢散開了,卿卿與他不熟,在這也不自在。


  本以為霍弛會拒絕,沒曾想,他竟還說自己剛到京城沒有落腳的地方。

  虞鶴川自然只能接話,讓他來虞府住幾日。

  「這位是?」霍弛又看向一旁安靜喝茶的裴月姝,目光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不等裴月姝開口,虞鶴川主動介紹起二人。

  「月姝,這是臨西霍家的三公子。」

  「裴姑娘好。」

  「霍公子好。」

  霍弛借著喝茶的舉動,掩飾上揚的嘴角,省得自己目的太明顯。

  他原不是這樣沉不住氣的,可是一看見她,他就忍不住。

  一覺醒來,他也不知為何回到了十多年前。

  他還不是霍氏的少主,她也還沒嫁給虞鶴川。

  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他一定會牢牢抓住,絕不會讓遺憾再次發生。

  虞鶴川總覺得他那裡怪怪的,但又想他和卿卿並未見過面,可能只是因為她貌美,方才多看了她幾眼。

  他心裡不舒服,可又不能將客人丟下。

  他便讓小廝護送裴月姝回去,已經到城裡了想來不會有事。

  裴月姝早就坐不下去,帶著鳶尾和金桔上了馬車。

  霍弛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往暗中做了個手勢。

  很快,就有人前來稟報,「三爺,大爺請您去廷尉署一趟。」

  「可是大表哥發生什麼事了?」虞鶴川問。

  「去看看就知道了。」霍弛沒跟他打招呼就調轉馬頭,弄得虞鶴川雲裡霧裡。

  「姑娘,怎麼我瞧著方才那位霍三公子眼神不對呢。」總是若有若無地瞥向她們姑娘。

  「還能為什麼,登徒子唄。」金桔道。

  她們姑娘在京城頗負盛名,每次參加宴會,總是有千奇百怪的男人上前搭話。

  裴月姝靠在舒適的軟枕上,沒有說話。

  她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她從未見過他,可他卻給她一股熟悉感。

  方才在雅間喝茶時,他端給自己的是雪頂含翠而不是給虞鶴川的君山銀針,甚至水也是早早晾好的,一切都剛好符合她的喜好。

  若說是湊巧,那也太湊巧了些。

  突然,馬車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外面響起官差抓人的聲音,虞鶴川的小廝,還有國公府的護衛,乃至車軾上趕馬的馬夫都被人群擠開了。

  「姑娘......」鳶尾心頭揚起不好的預感,忙護住裴月姝。

  金桔掏出匕首守在馬車外面,可沒一會也沒了聲響。

  「裴姑娘沒事吧?」

  一隻大掌撩開了車簾,露出霍弛那張正義凜然的臉來。

  裴月姝眼中滿是警惕,將鳶尾發間的一支珠釵藏進了袖子裡。

  「霍三公子怎麼在這?表哥呢?」

  「我有事要去廷尉署一趟,正巧看到姑娘的馬車被人困住,所以來看看。」

  他勾了勾唇,舉止透出幾分柔軟繾綣,與他方才和虞鶴川說話時的不耐和疏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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