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真的這麼狠心
看著柳氏眉眼中流露出來的那一抹焦急之色，阮錦繡就知道柳氏根本就放不下阮長青。
雖然阮錦繡對這個耳根子軟的男人也十分的同情。
可還是堅持認為這個男人必須接受懲罰才行。
不然以後隨便什麼人都好像覺得她們母子幾個人好欺負一樣。
走到門口，阮錦繡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聲音中嗲了幾分無奈的小聲道：「娘，我知道娘心裡在想什麼。可是，娘……咱們能商量一件事情不？」
柳氏的嘴張了張，最終嘆了口氣：「你說。若娘能做到，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做到。只是關於你爹的事情，你能不能網開一面？其實你爹這個人並不壞，他就是在偶爾有些時候會犯糊塗。你就看在那是你親爹的份兒上，原諒他這一回。你看行不行？」
阮錦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柳氏：「娘，繡兒向來尊重娘。娘是知道的。可是這件事情，當真不是娘說的這樣。我已經決定了，在這件事情上，必須要讓他長點記性才可以。不然以後誰都以為咱們母子幾個好欺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到時候，反反覆覆的傷心斷腸的人，也還是娘。娘，我知道你心疼爹。那是我親爹，我也心疼。不過這一回，一定要讓他長記性。必須要讓他很清楚的明白，誰對他是最好的。必須要讓他知道，他自己的妻女，才是那個不管他是什麼樣子，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他，不嫌棄他，不會隨時隨地都想著榨乾他的人。」
柳氏目瞪口呆的看著阮錦繡，在心頭嘆了口氣，知道阮錦繡心意已定，這件事情再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看著柳氏低頭在那邊抹眼淚，阮錦繡的心情就十分的複雜。
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和柳氏說清楚。
畢竟阮長青這樣做，真是太傷人了。
阮錦春也看出來阮錦繡的為難之處，緩步走過來柔聲笑道：「大姐，你去忙吧。娘這邊，我會照顧的，不會讓娘傷心。」
阮錦春一面說，一面就對著阮錦繡低聲道：「大姐，其實我很贊成你的意思。不管怎麼說，也是他傷害咱們的感情在先的。若是就這樣輕易的原諒了，只怕以後反反覆覆的還不知道要折騰多少回。還不如一回就讓他長記性。大姐你放手去做，娘這邊，我會好好安慰娘的。」
阮錦繡神色中帶了幾分感動的低聲道：「你這丫頭，如今倒是學的奸猾了起來，你怎麼不敢當著娘的面說這些啊？」
阮錦春嘿嘿笑道：「大姐你這是在開玩笑呢嘛？我怎麼敢當著娘面說這些呢。我又不是大姐。大姐是當家人，殺伐果斷是應該的。可春兒這扮演的不是小棉襖嘛。我一個做小棉襖的，怎麼好意思啊。」
阮錦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惱怒低聲道：「我才懶得管你呢。橫豎你這丫頭做事情，總是這樣讓人出其不意。行了，娘這邊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啊。我到底是要去做事情的。萬一等下外面鬧騰起來了，最好是不要讓娘出來瞧見。免得娘瞧見那可憐樣兒，就直接心軟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對我們太不利了。明白嗎？」
阮錦春點頭道：「大姐放心。我都知道的。」
阮錦繡轉身的時候，就聽見阮錦春在安慰柳氏，言語十分的有分寸，倒是用最快的速度將柳氏安頓了下來，心頭不禁多了幾分安慰。
等阮錦繡走出門的時候，就看見阮青山和阮錦晨站在那邊，不知道在爭執一些什麼。
阮錦榮和老胡兩個人已經出門去割草餵牛了。
若是忽略那門口就是痛哭流涕的阮長青，那這一幕，可當真是讓人十分歡喜了。
「繡兒，繡兒，你終於出來了。爹找你找得好辛苦啊。」阮長青一看見阮錦繡，就直接撲了過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錦繡，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繡兒，大女婿呢。讓大女婿來幫爹看看這胳膊。爹的胳膊又抬不起來了。」
阮錦繡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阮長青，就發現這個剛才出門還意氣風發的男人，這個時候竟然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依著那邊那些人的脾性，只怕阮長青這一次回去可是帶給了那邊的人特別多的希望和期待。
可是那邊的人原本就是沖著銀子來的，看見如今阮長青的胳膊基本上相當於是廢了，言語和態度上肯定十分的不好。
原本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預料中事，可是阮錦繡看著阮長青這樣子，竟然有幾分心酸。
阮錦晨帶了幾分憤憤不平的大聲道：「爹之前走的時候可是說了，就算是乞討也不會來這個門前。怎麼，這才一個時辰，爹就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阮長青的一張臉瞬間就變得猙獰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錦晨，齜牙咧嘴的冷笑道：「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你是真的以為，我這個做爹的，會對你有多少不捨得嗎？」
阮錦繡深深吸了一口氣，認認真真的道：「爹對咱們有多捨得，我們之前都看見了。所以我們也都承受了。所以我們都不敢認為，爹對咱們有多麼的捨不得。」
阮長青飛快的跑到了阮錦繡身邊：「繡兒啊，你不能對你爹這樣殘忍。我可是你親爹啊。你這樣對我，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阮錦繡目光灼灼的看著阮長青，冷笑嘲諷道：「良心？爹，你說的這麼玄乎。難道你還有嗎？真不好意思，我早就沒有了。我現在心裡惦記的就是我的家人能不能過好日子。其它的，都不惦記了。沒資本也沒力氣去惦記。」
阮長青一下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不迭的認真道：「繡兒，你別這樣。爹知道繡兒是最好的女兒。是不忍心瞧見爹受苦的。繡兒，你就請大女婿出來，幫爹看看這手臂吧。難道你真是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爹成為一個廢人嗎？」
阮錦繡目光灼灼的沉聲道：「爹放心吧，就算是爹成了一個廢人了。那邊的沈氏也會毫不猶豫的將爹捧在手心裡的。畢竟他們苦心孤詣的遊說爹回去，是念在骨肉親情的份兒上。並不是看中了爹抄書賺錢的本事。所以爹應該是放心的，不應該這樣心急火燎才是。再說了，爹這些日子也辛苦了。不然就好好休息休息。這手啊，好好將養著，繡兒覺得，很快就會好了。」
阮長青的一張臉瞬間就變得猙獰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阮錦繡，惱怒低聲道：「阮錦繡，我是你親爹，你是真的不願意讓大女婿來幫我這個做爹的看看手的嗎？」
可她還是做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淡淡的道：「你好歹也是和你的大女婿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了。難道你的大女婿是什麼樣的脾性。你不知道？如果他想要出來見你的話，早就出來了。還會讓你在這裡吵吵嚷嚷這麼久嗎？再說了……爹，你就真的以為，你家大女婿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人嗎？你這會兒在這裡鬧騰，回頭被他知道了，就算是原本想要幫你看一下手的，如今都不想幫你看了。他的脾性，你應該是最清楚的才是。畢竟你們都是男人，不是嗎？」
阮長青的那一張臉，變得青一陣白一陣，最終扯著嗓子在那邊大聲道：「阿黃，阿黃，我是你老丈人。你趕緊出來一下呀。我有話要對你說。阿黃……阿黃……」
裡面傳來了腳步聲，倒是讓阮長青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是有希望了。
可當阮長青看清楚裡面跑出來的人竟然是鐵蛋兒的時候，阮長青就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他的深深的惡意。
更加讓阮長青沒有想到的是，鐵蛋兒跑過來竟然沒有不半分想要和自己親近的意思。反而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雙手叉腰的看著阮長青：「阿公，你之前不是拋棄我們大家走了嗎？阿公既然都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阮長青不可思議的看著鐵蛋兒，就像是根本就不認識鐵蛋兒一樣。
鐵蛋兒從來都是個實心眼兒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特別認真的道：「阿公，你都不要我們了。我們也不要你了。」
阮長青半蹲了下來，對著鐵蛋兒伸出了手，希望這個外孫能站在自己這邊。
可沒想到，鐵蛋兒卻是毫不猶豫的退後了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認認真真的道：「阿公。鐵蛋兒沒辦法聽阿公的話。鐵蛋兒答應娘，要聽娘的話。不管娘說什麼，鐵蛋兒都要聽娘的。阿公你自己不乖乖的。鐵蛋兒沒辦法幫阿公。爹說了，讓阿公從改哪裡來的就回去哪裡。你這手，養個一年半載的也就好了。」
阮長青臉色大變，情緒激烈的搖頭道：「不行啊，要是這手真是一年半載都好不了……那我……大女婿。你倒是看在我是你爹的份兒上。多照顧照顧我呀。這手要是當真養個一年半載的……那你奶奶還不將我趕出來啊。」
一直都在門口聽的柳氏一瞬間就激動了，毫不猶豫的從裡面沖了出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渾身顫抖的低聲道：「所以，你明知道他們並不是真心的對你好。只是想要利用你！」
阮長青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甚至是眼神在這一瞬間都變得猙獰了起來：「你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麼！」
柳氏笑得十分悽慘，臉色難看的點頭道：「對，我不懂，我是什麼都不懂的。阮長青，你懂。你什麼都懂。原本我以為，你並不知道人家對你的利用之心。所以還想著，若是你願意回來，願意心甘情願的回到我們母子身邊，從今以後好好過日子，不再惦記著那邊。那我就算是捨出去這張老臉，也會為你求了繡兒，讓你回來。可是……你明知道人家給了你一個坑，你卻直接往裡面跳。你根本就沒有將我們母子幾個人看在眼睛裡放在心上。那我……那我為什麼要為你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來付出？」
柳氏的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臉色逐漸就平靜了下：「青哥。你走吧。咱們的夫妻緣分，到這裡，就已經到頭了！」
阮長青的臉瞬間變得灰敗了起來：「柳妹？你真的這麼狠心嗎？」
柳氏的眼淚瞬間滾落了下來，苦笑搖頭道：「青哥，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狠心的並不是我。而是青哥你自己。你的兒女們都在這裡，你卻一心只想著要去孝順那個將你的妻子兒女都趕出門的人。青哥，你告訴我們。這是為什麼啊？真正狠心絕情的，難道不是青哥你自己嗎？你可有真正的想過，這個家裡，若是沒有青哥，我們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阮長青懊惱的抓了抓頭髮：「哭哭啼啼的做什麼？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你們。等我回去穩定了下來，自然會過來接你們回去的。」
「那青哥可有想過，我根本就不想回去呢？」柳氏已經是讓自己的情緒儘可能的變得舒緩一點了。
沒想到阮長青卻開始不依不饒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柳氏，冷笑嘲諷道：「你不想回去？你一個婦道人家的，你不好好的和你男人過日子，你和我說。你不想回去。那你想幹什麼？難道你真的以為，你能在外面好好過日子？別鬧騰了，柳妹，娘說了，只要你讓大女婿把我的手臂治好。就讓你回去。」
柳氏的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神色中帶了幾分絕望的冷笑道：「若是我能做到，她還大發慈悲的讓我回去？」
阮長青像是魔怔了一樣，根本聽不出來柳氏這是怒極反笑的樣子：「是，娘心裡還是很惦記你的。說你是難得的好媳婦兒。希望你能跟著我一起回去。還說咱們家幾個孩子都是好好子。讓大家一起回去，全家團圓。」
雖然阮錦繡對這個耳根子軟的男人也十分的同情。
可還是堅持認為這個男人必須接受懲罰才行。
不然以後隨便什麼人都好像覺得她們母子幾個人好欺負一樣。
走到門口，阮錦繡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聲音中嗲了幾分無奈的小聲道：「娘，我知道娘心裡在想什麼。可是，娘……咱們能商量一件事情不？」
柳氏的嘴張了張，最終嘆了口氣：「你說。若娘能做到，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做到。只是關於你爹的事情，你能不能網開一面？其實你爹這個人並不壞，他就是在偶爾有些時候會犯糊塗。你就看在那是你親爹的份兒上，原諒他這一回。你看行不行？」
阮錦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柳氏：「娘，繡兒向來尊重娘。娘是知道的。可是這件事情，當真不是娘說的這樣。我已經決定了，在這件事情上，必須要讓他長點記性才可以。不然以後誰都以為咱們母子幾個好欺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到時候，反反覆覆的傷心斷腸的人，也還是娘。娘，我知道你心疼爹。那是我親爹，我也心疼。不過這一回，一定要讓他長記性。必須要讓他很清楚的明白，誰對他是最好的。必須要讓他知道，他自己的妻女，才是那個不管他是什麼樣子，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他，不嫌棄他，不會隨時隨地都想著榨乾他的人。」
柳氏目瞪口呆的看著阮錦繡，在心頭嘆了口氣，知道阮錦繡心意已定，這件事情再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看著柳氏低頭在那邊抹眼淚，阮錦繡的心情就十分的複雜。
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和柳氏說清楚。
畢竟阮長青這樣做，真是太傷人了。
阮錦春也看出來阮錦繡的為難之處，緩步走過來柔聲笑道：「大姐，你去忙吧。娘這邊，我會照顧的，不會讓娘傷心。」
阮錦春一面說，一面就對著阮錦繡低聲道：「大姐，其實我很贊成你的意思。不管怎麼說，也是他傷害咱們的感情在先的。若是就這樣輕易的原諒了，只怕以後反反覆覆的還不知道要折騰多少回。還不如一回就讓他長記性。大姐你放手去做，娘這邊，我會好好安慰娘的。」
阮錦繡神色中帶了幾分感動的低聲道：「你這丫頭，如今倒是學的奸猾了起來，你怎麼不敢當著娘的面說這些啊？」
阮錦春嘿嘿笑道：「大姐你這是在開玩笑呢嘛？我怎麼敢當著娘面說這些呢。我又不是大姐。大姐是當家人，殺伐果斷是應該的。可春兒這扮演的不是小棉襖嘛。我一個做小棉襖的，怎麼好意思啊。」
阮錦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惱怒低聲道：「我才懶得管你呢。橫豎你這丫頭做事情，總是這樣讓人出其不意。行了，娘這邊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啊。我到底是要去做事情的。萬一等下外面鬧騰起來了，最好是不要讓娘出來瞧見。免得娘瞧見那可憐樣兒，就直接心軟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對我們太不利了。明白嗎？」
阮錦春點頭道：「大姐放心。我都知道的。」
阮錦繡轉身的時候，就聽見阮錦春在安慰柳氏，言語十分的有分寸，倒是用最快的速度將柳氏安頓了下來，心頭不禁多了幾分安慰。
等阮錦繡走出門的時候，就看見阮青山和阮錦晨站在那邊，不知道在爭執一些什麼。
阮錦榮和老胡兩個人已經出門去割草餵牛了。
若是忽略那門口就是痛哭流涕的阮長青，那這一幕，可當真是讓人十分歡喜了。
「繡兒，繡兒，你終於出來了。爹找你找得好辛苦啊。」阮長青一看見阮錦繡，就直接撲了過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錦繡，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繡兒，大女婿呢。讓大女婿來幫爹看看這胳膊。爹的胳膊又抬不起來了。」
阮錦繡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阮長青，就發現這個剛才出門還意氣風發的男人，這個時候竟然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依著那邊那些人的脾性，只怕阮長青這一次回去可是帶給了那邊的人特別多的希望和期待。
可是那邊的人原本就是沖著銀子來的，看見如今阮長青的胳膊基本上相當於是廢了，言語和態度上肯定十分的不好。
原本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預料中事，可是阮錦繡看著阮長青這樣子，竟然有幾分心酸。
阮錦晨帶了幾分憤憤不平的大聲道：「爹之前走的時候可是說了，就算是乞討也不會來這個門前。怎麼，這才一個時辰，爹就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阮長青的一張臉瞬間就變得猙獰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錦晨，齜牙咧嘴的冷笑道：「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你是真的以為，我這個做爹的，會對你有多少不捨得嗎？」
阮錦繡深深吸了一口氣，認認真真的道：「爹對咱們有多捨得，我們之前都看見了。所以我們也都承受了。所以我們都不敢認為，爹對咱們有多麼的捨不得。」
阮長青飛快的跑到了阮錦繡身邊：「繡兒啊，你不能對你爹這樣殘忍。我可是你親爹啊。你這樣對我，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阮錦繡目光灼灼的看著阮長青，冷笑嘲諷道：「良心？爹，你說的這麼玄乎。難道你還有嗎？真不好意思，我早就沒有了。我現在心裡惦記的就是我的家人能不能過好日子。其它的，都不惦記了。沒資本也沒力氣去惦記。」
阮長青一下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不迭的認真道：「繡兒，你別這樣。爹知道繡兒是最好的女兒。是不忍心瞧見爹受苦的。繡兒，你就請大女婿出來，幫爹看看這手臂吧。難道你真是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爹成為一個廢人嗎？」
阮錦繡目光灼灼的沉聲道：「爹放心吧，就算是爹成了一個廢人了。那邊的沈氏也會毫不猶豫的將爹捧在手心裡的。畢竟他們苦心孤詣的遊說爹回去，是念在骨肉親情的份兒上。並不是看中了爹抄書賺錢的本事。所以爹應該是放心的，不應該這樣心急火燎才是。再說了，爹這些日子也辛苦了。不然就好好休息休息。這手啊，好好將養著，繡兒覺得，很快就會好了。」
阮長青的一張臉瞬間就變得猙獰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阮錦繡，惱怒低聲道：「阮錦繡，我是你親爹，你是真的不願意讓大女婿來幫我這個做爹的看看手的嗎？」
可她還是做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淡淡的道：「你好歹也是和你的大女婿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了。難道你的大女婿是什麼樣的脾性。你不知道？如果他想要出來見你的話，早就出來了。還會讓你在這裡吵吵嚷嚷這麼久嗎？再說了……爹，你就真的以為，你家大女婿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人嗎？你這會兒在這裡鬧騰，回頭被他知道了，就算是原本想要幫你看一下手的，如今都不想幫你看了。他的脾性，你應該是最清楚的才是。畢竟你們都是男人，不是嗎？」
阮長青的那一張臉，變得青一陣白一陣，最終扯著嗓子在那邊大聲道：「阿黃，阿黃，我是你老丈人。你趕緊出來一下呀。我有話要對你說。阿黃……阿黃……」
裡面傳來了腳步聲，倒是讓阮長青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是有希望了。
可當阮長青看清楚裡面跑出來的人竟然是鐵蛋兒的時候，阮長青就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他的深深的惡意。
更加讓阮長青沒有想到的是，鐵蛋兒跑過來竟然沒有不半分想要和自己親近的意思。反而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雙手叉腰的看著阮長青：「阿公，你之前不是拋棄我們大家走了嗎？阿公既然都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阮長青不可思議的看著鐵蛋兒，就像是根本就不認識鐵蛋兒一樣。
鐵蛋兒從來都是個實心眼兒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特別認真的道：「阿公，你都不要我們了。我們也不要你了。」
阮長青半蹲了下來，對著鐵蛋兒伸出了手，希望這個外孫能站在自己這邊。
可沒想到，鐵蛋兒卻是毫不猶豫的退後了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認認真真的道：「阿公。鐵蛋兒沒辦法聽阿公的話。鐵蛋兒答應娘，要聽娘的話。不管娘說什麼，鐵蛋兒都要聽娘的。阿公你自己不乖乖的。鐵蛋兒沒辦法幫阿公。爹說了，讓阿公從改哪裡來的就回去哪裡。你這手，養個一年半載的也就好了。」
阮長青臉色大變，情緒激烈的搖頭道：「不行啊，要是這手真是一年半載都好不了……那我……大女婿。你倒是看在我是你爹的份兒上。多照顧照顧我呀。這手要是當真養個一年半載的……那你奶奶還不將我趕出來啊。」
一直都在門口聽的柳氏一瞬間就激動了，毫不猶豫的從裡面沖了出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渾身顫抖的低聲道：「所以，你明知道他們並不是真心的對你好。只是想要利用你！」
阮長青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甚至是眼神在這一瞬間都變得猙獰了起來：「你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麼！」
柳氏笑得十分悽慘，臉色難看的點頭道：「對，我不懂，我是什麼都不懂的。阮長青，你懂。你什麼都懂。原本我以為，你並不知道人家對你的利用之心。所以還想著，若是你願意回來，願意心甘情願的回到我們母子身邊，從今以後好好過日子，不再惦記著那邊。那我就算是捨出去這張老臉，也會為你求了繡兒，讓你回來。可是……你明知道人家給了你一個坑，你卻直接往裡面跳。你根本就沒有將我們母子幾個人看在眼睛裡放在心上。那我……那我為什麼要為你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來付出？」
柳氏的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臉色逐漸就平靜了下：「青哥。你走吧。咱們的夫妻緣分，到這裡，就已經到頭了！」
阮長青的臉瞬間變得灰敗了起來：「柳妹？你真的這麼狠心嗎？」
柳氏的眼淚瞬間滾落了下來，苦笑搖頭道：「青哥，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狠心的並不是我。而是青哥你自己。你的兒女們都在這裡，你卻一心只想著要去孝順那個將你的妻子兒女都趕出門的人。青哥，你告訴我們。這是為什麼啊？真正狠心絕情的，難道不是青哥你自己嗎？你可有真正的想過，這個家裡，若是沒有青哥，我們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阮長青懊惱的抓了抓頭髮：「哭哭啼啼的做什麼？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你們。等我回去穩定了下來，自然會過來接你們回去的。」
「那青哥可有想過，我根本就不想回去呢？」柳氏已經是讓自己的情緒儘可能的變得舒緩一點了。
沒想到阮長青卻開始不依不饒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柳氏，冷笑嘲諷道：「你不想回去？你一個婦道人家的，你不好好的和你男人過日子，你和我說。你不想回去。那你想幹什麼？難道你真的以為，你能在外面好好過日子？別鬧騰了，柳妹，娘說了，只要你讓大女婿把我的手臂治好。就讓你回去。」
柳氏的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長青，神色中帶了幾分絕望的冷笑道：「若是我能做到，她還大發慈悲的讓我回去？」
阮長青像是魔怔了一樣，根本聽不出來柳氏這是怒極反笑的樣子：「是，娘心裡還是很惦記你的。說你是難得的好媳婦兒。希望你能跟著我一起回去。還說咱們家幾個孩子都是好好子。讓大家一起回去，全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