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深入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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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職忻州知府朱明赫,攜忻州地方官員恭迎成王殿下!」領頭的乃是個四十歲出頭的微胖男人,穿著青色的官袍。

  馬車停下,身著五爪龍紋蟒袍的男人從馬車裡下來。

  他昂首挺胸,好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有氣勢,可眼神中還是不經意地流露出了些許的緊張,暗自嘆息:「王爺也太難為人了,非要讓我冒充他……」

  心裡腹誹著,但林照還是儘量模仿著蕭玄辰的氣勢,特意用冷酷的聲音道:「都免禮。」

  知府朱明赫以及一眾忻州地方官員,便都趕忙站起來。

  朱明赫的夫人也在旁邊,大著膽子問了句:「怎麼不見王妃大駕?」

  林照這才想起來,他還有「王妃」給漏在馬車裡。

  於是趕忙給旁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人打了車簾。

  相比之下,穿著王妃服裝的柳玉兒更加的局促不安,甚至連邁出馬車都不敢,生怕露餡給雲嫿丟臉。

  在知府夫人等人殷勤行禮問候的時候,柳玉兒板著臉一言不發。

  知府夫人便不敢過多寒暄,知府也趕忙請他們進城。

  回到馬車裡,車簾放下後,柳玉兒大吐了口氣,一個勁地道:「嚇死人了,嚇死人了!」

  林照誇讚道:「你剛才架子拿捏得很好啊,一聲不吭的,很有威嚴,把知府那幫人都唬住了。」

  柳玉兒道:「我,我是嚇得不敢說話。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和官府的人打過交道呢。」

  林照:「……」

  之所以如此,全是因為烏子虛的一個提點。

  這一路走來,越靠近忻州,就越覺得不對勁。尤其是在忻州城附近的幾個村鎮,災後的救援井井有條,看起來地方官員真的非常負責。

  白天的時候,雲嫿和蕭玄辰都還覺得挺欣慰。

  然而到了晚上,烏子虛突然道了一句:「你們的路線,官府早就有報備。途經的幾個村鎮,自然會安排妥帖,總不能讓朝廷派來的王爺看到餓殍遍野的慘況吧?否則地方官員,豈不都要獲罪?」

  阿麒當即被點醒:「師父,你的意思是地方官員提前粉飾太平?」

  雲嫿也奇怪道:「可不對啊,我們本來就是救災的。他們何必要粉飾太平,隱瞞災情呢?」

  烏子虛道:「災情沒有隱瞞啊,不是第一時間上報朝廷了嗎?所以朝廷才會派你們來救災,物資、藥材統統都來了。這些可都值錢呢,尤其是在大災之後普遍缺糧的情況下。」

  「但是像你們這種身份金貴的皇室子弟,到了之後也就是做做樣子。尤其當你們看到情況並不算嚴重,更加不會過多地參與。」

  「救災物資的配發都會落到地方官員的手上,他們會分發出去多少,那就完全是他們自己說了算。有時候,對百姓而言是生死災禍,家破人亡。可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有可能是發家致富的好機會。至於那些災民的死活,誰又會真的在乎呢?大不了,事後清點的時候,報個被水淹死。反正不會是救災不到位餓死的。」

  烏子虛捋著飄逸的長須嘆道:「你們大楚的皇帝以為派遣皇室子弟過來,就完事了?卻不知道,越是你們這種人啊,越是沒有經驗,最容易被地頭蛇哄騙。」

  阿麒也沒想到這當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主要他這是第一次參與賑災,確實沒有經驗。

  驚訝之餘,阿麒還不忘請教烏子虛,畢竟他是南召國的國師,憑藉一己之力,讓南召成為了實力雄厚的大國。

  烏子虛道:「我之前在南召主事的時候,遇到類似情況,除了派出賑災官員之外。還會專門設立監察隊,微服巡防各地,所有情況直接上達天聽。因此,地方官員不敢虛報、瞞報,賑災官員也不敢偷懶躲閒。但是你們大楚……」

  他搖了搖頭:「不行啊,還是太落後啊!」

  雲嫿道:「師父不瞞你說,我之前還以為你能當南召國師是走了狗屎運。此刻聽你一說,才知道你還是有點治國能力的。」

  烏子虛頓時火大:「臭丫頭,要誇人就好好夸!什麼走狗屎運?不會說話就閉嘴!」

  阿麒略作思索,當機立斷地道:「雖然大楚朝廷沒有監察隊,但我們可以臨時成立一個。」

  雲嫿看著阿麒:「你準備怎麼做?」

  阿麒笑笑:「與其和地方官員虛與委蛇,不如親自去受災的村鎮走一趟。既然是賑災,當然不能讓底下人蒙蔽了雙眼。」


  雲嫿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烏子虛哈哈一笑:「不錯,是個有擔當的。既如此,師父也跟你們一起,我老頭子也最不耐煩和官府人打交道。說話一套套的,辦事沒幾個能靠得住。」

  林照在旁邊一聽就急了:「王爺、王妃,前頭就是忻州城了,忻州的知府帶著地方官員早早就等著。若是不去的話也不太好啊。」

  阿麒道:「去,當然得去忻州啊。否則,運物資的隊伍怎麼辦?跟著我下鄉也著實不方便。再者,忻州的那些官員若是看不見我們,估計也不會罷休。」

  他說著拿眼上上下下打量著林照:「林照,咱們身量是不是差不多高?」

  林照被他打量著一陣膽寒心驚。

  最終阿麒拍板,讓林照假扮成王,帶著隊伍進忻州城。

  柳玉兒正好假扮成了成王妃和林照相互打掩護。

  而阿麒則帶著雲嫿、烏子虛,以及一些尾隨在暗處保護的護衛。

  如此輕車簡從的,連夜去往距離忻州較遠一些的受災鄉鎮。

  計策是阿麒定下的,等到第二天蕭玄辰搖搖晃晃醒來的時候,對此還一無所知。

  他發現自己還在馬車裡,疑惑地問身邊的雲嫿:「昨天戌時之前,不是都快到忻州了嗎?怎麼本王睡了一夜,還在馬車上晃悠?」

  雲嫿嘆了口氣,「馬車很快就沒法坐了。」

  她說著撩開了車簾,不遠處是一片連綿的水澤。樹木、房屋一半浸在水裡,一半露在外面。而原本一望無垠的田地,徹底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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