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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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安西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嘴裡還咬著麵包口齒不清地回答我:「昨天搞成那個樣子,你還敢去出現在那對夫妻面前嗎,不怕他們吃了你?」

  物品聽到他這樣頑固的言論,剛想教訓他,就聽他恢復正經地跟我解釋道:「你不用擔心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女孩好了,暈了以後今天早上醒了,恢復了正常。」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回過神來,說到:「你怎麼知道的,你早上去看過了?」

  他一臉自然地說道:「沒有啊,你昨天提過那事以後,昨天來接我們的女人今天早上派人給我遞的消息。」

  我更加驚訝了,驚訝于晴華竟然對我的事情這麼上心,而且她如今真成為一個女強人了,事情辦的乾脆利索,我也可以理解她時常不回家,是因為工作太忙。

  報答她的事來日方長,眼前要趕緊把這個事情好好收尾。

  我去換衣服,也催促胡安西趕快吃完準備出門,沒錯,我就是要冒著被對方父母吃掉的危險,去當面問問小女孩當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胡安西雖然很不情願,但沒有別的辦法,被我拖了過去。

  到了人家家門口,我才開始發怵,手舉起來又放下去,不敢敲門,胡安西看我躊躇不定的樣子,幫我乾脆利落地下了手,「咚咚咚」,他敲了敲門,如今已經空蕩蕩的走廊里都能聽見敲門的回聲。

  過了好幾秒,並沒有人應門,我越發的侷促起來,甚至想要臨陣脫逃。

  又硬著頭皮站了一會,我聽見屋裡似乎有拖鞋的聲音,很輕,應該是女主人的。果然,不一會裡面的人打開了裡面的那道防盜門,隔著一層帶紗窗的門看著我們,她十分為難地開口道:「你們又來幹嘛,孩子好不容易好了,她爸因為上次的事情挺生氣的,你們還是請回吧。」說著就要關上門。

  我慌忙地抓著外面這層門的柵欄,急切地呼喚她:「阿姨,阿姨,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您不願意聽我們解釋也行,不願意原諒我們也行,只是這搞不清襲擊您千金的是什麼東西,怎麼好放心的下呢!」

  聽到這裡這位母親情緒有所波動,眼中又氤氳了淚水,顫抖著聲音質問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詛咒這鬼再纏上我家囡囡嗎?快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們了。」

  我們又被驅逐了,一直不作聲的胡安西這時終於開了口,說到:「阿姨,上次的事有我們的錯,是我們準備不充分,但是如今孩子醒了,是我們搞清楚事情的最佳時機,剛才她跟你說的那些,絕不是危言聳聽,也許您原先並不信這些東西,但是事到如今,您還不考慮一下嗎?」

  女主人停住腳步,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給我們打開了門,我們進屋,我對她誠懇地說了一聲:「謝謝您。」女主人擺擺手,招呼我們坐到沙發上,不同於上次招待我們的白開水,這次給我們倒了兩杯茶,或許是因為女孩恢復了正常,女主人也有了心情恢復了正常的生活。這下我可以理解為什麼他們這麼排斥我和胡安西的到來了,畢竟我們也確實是來給人家添麻煩的。

  即便如此,該提的要求我們也不能眨眼,我厚著臉皮要給人家的傷口撒鹽,向這位母親請求到:「能讓我們跟您的女兒談談嗎?」

  我問完等待著這位母親暴跳如雷,沒想到她只是輕嘆一聲,說到:「好吧,疑人不用,我就相信你們一次。」

  我和胡安西都鄭重地點了點頭,女主人帶我們來到女孩房間門口,給我們開了門,我和胡安西放輕腳步走進去。

  女孩正在裡面玩著拼圖,我和胡安西輕輕地坐到她的旁邊,胡安西先開了口,說到:「小妹妹,你在玩拼圖啊,哥哥姐姐問你點事情哦。」

  我沒想到胡安西竟然那麼會哄孩子,便靜靜地看著他怎麼與小女孩對話。

  胡安西一點點的詢問開來,他又輕聲問到:「小妹妹,你能告訴哥哥那晚發生了什麼嗎,不要害怕,你看見什麼,哥哥都能對付他。」

  我在心裡讚許地點點頭,為他很合時宜夸下的海口感到佩服。

  小女孩聽到這個問題,低頭眼皮垂了垂,顯然還是心有餘悸的,我和胡安西期待地看著她,或許是胡安西的話起了作用,不一會,女孩便抬起頭望向胡安西,開口說道:「那晚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我坐在他們的主臥里玩電腦,忽然好像看見門口有個黑影走過,我以為是爸爸回來了,但是我打了電話問過媽媽後,知道那不是我不爸爸,我就開始害怕了,連忙把房門給關上還上了鎖,結果過一會就聽見有人在動鎖的聲音,我嚇的要死,但是突然就失去了意識,後來的事情我就不記得,我一睜眼就躺在醫院了。」


  聽到這,我和胡安西從中提取到了不少信息,首先我們確認了女孩是被鬼附了身,因為中間已經在沒有任何外傷或病變的情況下失去了兩天的記憶,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當時的神志被別的東西取代,能做到的只有鬼神了;其次,這應該是個看起來像中年男人的鬼,聽完女孩的描述,胡安西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頭頂,誇她到:「你真勇敢,哥哥一定抓住那個嚇你的壞人。」說著竟然還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女孩,女孩拿著巧克力笑著看看他,我第一次感受到胡安西的美貌和溫柔有這麼大的用處,除了給我用以外。

  我和胡安西把收集到的信息和結論都整理了一下,大概這個鬼的身份指向那種普通的剛死不久的鬼魂,可能是對人世有太多的留戀才病急亂投醫附了女孩的身,結果不知是修煉不到位還是肉身不合適,才讓他在那晚突然抽身而退,若是這樣,晚捉到他一天,就會有人還有受害的可能性,輕則瘋掉,重則連命都保不住,不過好在這樣的鬼只要發現他的行蹤,捉起來十分容易。

  我和胡安西合計了一下,我的任務就是帶好捉妖工具,到時候一擊取勝。所以現在,又要找鬼。

  胡安西說:「曼曼,這次應該好找了吧,讓我來猜猜,這個鬼既然是因為留戀人世才回來附在凡人身上,那一定是這周圍甚至就是這小區的住戶。」

  我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對他的讚美之情,說到:「胡安西,你現在可太厲害了,修行的很有成果嗎,不過漏了一點點,除了這人是這附近的之外,還是最近去世不到頭七的,這樣兩個條件一框,範圍就小多了。」

  胡安西滿面春風地舉起手掌,我知會地擊上去,終於,還算虛驚一場,找到了元兇。

  話不多說,我和胡安西從女孩家出來後便馬不停蹄地開始打聽附近有沒有什麼人家最近有人去世,頂著大太陽問了一圈,終於有所收穫。

  原來是一戶人家的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前兩天因為車禍突然離世了,他上有老下有小,生前生活安穩,和妻子有著穩定的工作,前兩年才得到一個女兒,疼愛不已,沒想到天不遂人願,總是要給幸福的人家帶來一點坎坷,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奪走了一個父親,一個丈夫的生命,家裡的主心骨突然倒下,活著的人又該怎樣的思念呢。

  這讓我想起我小時候父母健在的時光,可是好多事情,當時只道是尋常啊。

  來不及悲春傷秋,我和胡安西迅速鎖定了這戶人家,無論是時間、身份還是家庭背景都十分符合一個戀世的鬼魂。

  我和胡安西都斷定、他一定還會回到自己的家,就快頭七了,說不定就是這幾晚。

  目標已經如此明朗,我和胡安西得像便衣警察一樣蹲守在這家單元門下,炎炎夏日,蚊子還多,我被咬的直跺腳,胡安西也在一旁幫我扇蚊子。

  終於等到黃花菜都快謝了,我們聽到了單元門有了動靜,像是有人在開鎖,我們立馬警覺起來,躲到牆根,貓著腰,從牆角一上一下露出兩個腦袋,看見了我們的目標,確實是個中年男子的透明身影,終於蹲到了我們的目標,驚喜之餘更有些緊張,我已經掏出了準備已久的紙符,他在開門,當然了,鬼魂並不需要開門的,只是他做人的意念太強,還在重複著曾經做人時的行為。

  就在他完成了形式化的開門動作時,胡安西猛撲上去,反向扣住他的雙手,緊隨其後一掌把紙符貼在他的腦門上。那個鬼魂發出了只有我們兩個才能聽見的巨大喊聲,帶著不甘和不舍,流著眼淚,變成一小縷,鑽入我手中的茶壺,這家人的頂樑柱,才徹底離他們遠去了。

  這個妖算是成功捉完了,但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我懂得他對家人的思念,還有這是一個本不該發生的悲劇,我們來做了這個悲劇的終結者,我們成功了,卻笑不出來。

  胡安西把我手中的茶壺放進戒指里,我念叨著:「他犯了禍亂人間的錯了,到了閻王爺那裡,也不會有啥好去處了,明明生前什麼都沒做錯,身後居然還要受些苦楚,還是我親手送進去的,真讓人不是滋味。」

  胡安西安慰我到:「哪裡都有規定,逾矩的無論是人還是鬼都要受到懲罰,他若是好好的,哪裡輪得到我們收他呢?」

  我羞於向他表達這其實是勾起了我對父母的思念之情,畢竟我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我的父母,他可能已經我早已淡忘了,可是其實只是我故作堅強罷了。

  他的溫柔和我的懷念勾出了我的滔滔淚水,撲到他身上哭了起來,鼻涕眼淚都抹在他的衣服上,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卸下了一點偽裝,一點點地為他展現著自己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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