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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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這一路顛了多久才算到了地方,我還在絞盡腦汁地想怎麼能把一會兒的洞房花燭夜賴掉,胡安西那個傢伙居然丟下我徑直去房間睡了。

  一臉懵逼的我蓋著紅蓋頭在院子裡站了半天,才來了一個聲音很是溫柔的女人,把我領到廂房裡安頓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胡安西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可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這一天又嚇又顛的,早就耗盡了我的精力,剛坐到床邊就一頭栽倒睡了過去,連有人來幫我卸妝擦洗都沒有知覺。

  這一夜的夢裡全是胡安西那雙微挑的丹鳳眼,明明眉梢眼角都是讓女人都自慚形穢的風情,可眸子裡的光卻是冰寒刺骨。

  被這樣的眼眸盯上一整夜可不是什麼好滋味,至少我這一覺醒來的時候反而比入睡前更加疲乏無力,眼睛下邊青黑一團,不得不敷了厚厚的一層粉,卻又顯得臉色慘白,我看著鏡子裡一張死人臉的自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孟小姐,您醒了。」

  昨晚那個那個溫柔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一回頭,眼前頓時一亮,好一個標緻的美人兒!

  柳眉如煙、美眸如霧,五官精緻到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點瑕疵,身材更是玲瓏火爆,即便是一身飄逸寬大的古裝衫裙也遮掩不住一身的風情。

  果然胡家個個都是俊男美女,難怪當年女媧娘娘會選擇九尾狐妲己禍亂商紂的天下,單是眼前這個美人兒走出去,都能把時下所謂的什么女神、大明星秒的渣都不剩。

  那女人見我痴迷的樣子,禁不住撲哧一笑,更如春花映日般容光攝人,隨即她就做起了自我介紹:「孟小姐,奴婢小青,以後就貼身服侍您的飲食起居,有什麼要求都可以直接吩咐我去做。」

  光聽她軟糯糯的聲音我的骨頭都要酥了,整個人幾乎是在漂浮的狀態下讓小青服侍著完成了梳洗打扮和早餐。

  雖然現在已經是21世紀,胡家卻還是保持著古時的裝扮和規矩,這讓習慣了現代化生活和思維的我十分地不適應,光是聽小青給我耳提面命的家規就讓我覺得頭疼欲裂。

  不是吧,這樣封建古板沒有人權的地方我呆一天就快要發瘋了,更別說今後要在這裡耗一輩子,一想到這個慘痛的現實,我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是絕望的。

  一頓豐盛的早餐讓我吃得索然無味,喝著飯後的清茶就有人來通傳,說是三太爺要見我。

  胡家三太爺?那不就是跟我曾太爺爺同輩的胡三公子嗎?

  也對,名義上我也要跟著胡安西喊他一聲爺爺的,哇,這麼一算,我在胡家的輩分豈不是很高。

  昨天來時已是凌晨,再加上蓋著蓋頭,今天我才算看清楚自己身處的這處宅子是什麼樣了。

  完全是蘇州園林式的古風格局,九曲迴廊將亭台樓閣都連接了起來,每一處雕樑畫棟都充滿了古樸雅致的韻味,鋪開去的濃密綠茵一眼望不到頭,要是在外面這樣大的園林早就收歸國有做為旅遊景點或者博物館供人參觀遊覽了。

  我家也算是延續了幾百年小有資產的家族,可比起胡家的底蘊來說還是差的太遠,我甚至覺得此刻我可能都不在原來的空間裡,也就難怪胡家會擁有占地如此廣袤的宅院,怕是沒人帶領走在其中都會迷失方向。

  我在小青的帶領下沿著迴廊一路前行,時值盛夏,隨著日頭升起,溫度也一路攀升,走在迴廊里看著滿目的綠意卻覺得一陣沁涼浸入肺腑骨髓,有說不出的愜意。

  在妖的世界裡,只要修行略有小成,就可以輕鬆活上幾百年,對於眼前這個跟我曾太爺爺一個時代的男人,還是那麼年輕俊逸,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我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小曼,你來了,快坐快坐。」

  胡三太爺一眼看見我,臉上就泛起了笑意,親切地招呼著我過去。

  雖然知道他是活了幾百年的老狐狸,可是對著那張俊逸非凡的臉,我還是會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媽呀,我難道是個色女投胎,這可是我要叫爺爺的長輩,開什麼玩笑!

  我搖搖頭,把腦子裡荒誕的念頭都搖了出去,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雖然我是胡安西八抬大轎抬過來的,可我倆的婚禮儀式卻沒有做完,這也就造成我現在的身份尷尬得要命。

  像是發現了我的窘迫,胡三太爺笑咪咪地說:

  「你就跟著安西一起叫我爺爺吧。」

  我這才呼出一口氣,從善如流地應到:


  「爺爺。」

  「好好。」

  胡三太爺頻頻點頭,看著我的眼神卻像是穿越了時光的洪流,透過我在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

  難道是我的曾太奶奶,那個曾經背叛了他的女人?

  可是我跟她根本一點都不像,我曾太奶奶留下來一張畫像,那是個美到無法形容的女人,而我充其量只能稱得上是清秀可愛。

  「小曼,你可能會覺得疑惑,為什麼用花轎抬你過了門,卻沒有舉行完儀式吧?」

  胡三太爺忽然對我說到。

  「呃,可能是時間太晚吧。」

  我隨便猜了個原因,其實我巴不得儀式往後拖,那就意味著我不用跟胡安西「圓房」,雖然他帥得慘絕人寰,那也不意味著我就要巴巴地倒貼他的冷屁股,去爬他的床。

  胡三太爺搖搖頭,眼神里卻意外地閃過了一絲歉疚。

  「小曼,你也知道凡事都講究個時辰吉利,昨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孟家為了實現約定才把你送過來,其實,其實這個……」

  我看到胡三太爺為難的樣子,自覺地接了下去:

  「其實時辰未到,嗯,我能理解。」

  「這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是你現在還是肉體凡胎,恐怕光憑現在的你也做不到陪我孫兒一世,所以想要進我胡家,還有需要那你去做的事。」

  胡三太爺的笑容看起來比之前輕鬆了許多,我心裡卻是暗暗在吐槽,又不是我自願嫁進胡家的,若不是那個該死的約定,誰願意跟一家子狐狸精牽扯在一起。

  可我卻是忘了,就算沒有這個約定,我也是捉妖人一脈的後裔,註定了要跟這些非人的生物打交道,其實也不算好到哪裡去。

  我不敢想得太多,誰知道胡三太爺有沒有讀心的本領,既然進了胡家,我當然要把這條最粗你的大腿抱緊,得罪他不是什麼明智之選。

  「爺爺,你想要讓我做什麼呢?」

  我主動提出了問題,雖然我想不透究竟有什麼是我一個凡人能為狐妖做的。

  胡三太爺的笑容讓我一陣莫名的心悸,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等著我。

  胡三太爺正要說什麼,門口突然傳來胡安西的聲音:

  「爺爺。」

  我轉頭看過去,那道頎長的身影背著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他幾步走了過來,對我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欠奉,仿佛我對他而言就是一團空氣。

  胡安西走到我的旁邊站住,繼續說道:

  「我反對您的決定。」

  「胡鬧!」

  一直都是和顏悅色的胡三太爺突然發起了脾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一張猙獰的獸頭一閃而逝,知道此刻我才算有了種對面不是人的真實感。

  胡安西嘴巴緊緊地抿著,一言不發地站著,渾身透著一種不屈的倔強,卻還是沒有頂撞回去。

  胡三太爺轉眼看著我,繼續把沒說完的話說了下去:

  「小曼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東北的出馬仙?」

  我一愣,身為這個行當里的人,就算我不通法術符咒,可這些秘史異聞什麼的我可是從小看到大的,這東北的出馬仙就是精怪託了人身入世修行,可胡三太爺也不是東北的仙家,怎麼提起這檔子事兒了?

  我可是聽說過被仙家選中出馬的凡人,是要經過一番剝皮抽骨般的熬煉,不是病到快死就是家宅不安的,難不成胡三太爺想用這種法子來操練我?

  看著我驚懼的眼神,胡三太爺輕咳了一聲解釋道:

  胡三太爺說,這天下胡家皆出自青丘塗山氏,可也分南北兩大支。

  東北的仙家要入世修行須得托靠人身,可南邊的就相對寬鬆了些,說白了東北曾是蠻人的地界,盛行薩滿教,不受中原規矩行事,這也是為什麼捉妖人多在南方,而少在東北的原因。

  大致給我介紹了下背景,胡三太爺又說道:

  「小曼啊,你應該知道這入世修行對我們妖來說可比藏在深山修身重要得多,尤其現在是繁華盛世,可是人心墮落,也正是我們妖煉心修行的好時機,可問題是,有些事我們自己不方便出面啊。」

  胡三太爺這一番話說得我是豁然開朗,原來他是打起了我這個捉妖人身份的主意。


  這妖嘛,也分正邪,有那走了邪道的專門靠吞噬人心的惡念來修行,而走正道的則多在佛道兩門之下託身行善,就好比是護法守護之類的存在。

  胡家性傲,可不是說說而已,讓他們依附佛道兩門去做那「護法」,名頭倒是挺唬人,說白了就是供人驅使的嘍囉小弟,他們又怎麼會心甘情願。

  可是要是跟著我這個捉妖人,可就不一樣了,尤其我還是胡安西命定的老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完全是平起平坐的姿態,修行也不拘自由,簡直是一舉多得。

  真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狐狸!這算盤打得真是噼啪響!

  我面露難色地說:

  「爺爺,不是小曼不懂事,只是我雖然是捉妖人一脈的後裔,可這麼多年來除了粗讀過族中記錄的秘史,卻是半點法術都不會,這,恐怕會讓您失望啊。」

  我這可是實話實說,要是當下就答應了胡三太爺,那今後我可是真的沒有好日子過了,捉妖啊!我只是愛看鬼狐精怪的故事,可不代表我就不怕啊!

  胡三太爺笑咪咪地看著我,右手下意識地去捋頜下的鬍鬚,卻捋了個空,他也不在意,反而用手一指胡安西,說道:

  「你看你這孩子,有安西在,你怕什麼?他可是我族年輕一代中最出類拔萃的佼佼者,定能護你周全的。」

  見我沒說話,胡三太爺又換上了一種充滿誘惑性的語氣說:

  「小曼,這入世修行嘛,首先得要先入世,後修行,你說是不是?當然如果你想陪我這老頭子在這宅院裡下棋喝茶我也是樂意至極啊。」

  我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把這一條給忘了,這可是正大光明離開這個封建專制地方的最好機會啊,可惡,居然拿返回俗世這一點來誘惑我!

  糾結了半天,我一咬牙,不就是幫胡安西入世修行嘛,反正髒活累活都他來,我就給他當個擋箭牌障眼法,總比一輩子困在這裡當個古代的怨婦強。

  「爺爺,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再推辭就說不過去了,我答應您。」

  我這一應下來,胡三太爺的臉上立刻就笑開了花,那眼裡的讚許比我親爺爺看我的時候還多。

  「哼,不自量力的女人,到時候別給我礙手礙腳拖我的後腿!」

  胡安西在一旁冷聲說,依然是看都不看我一眼,說不定在他眼中我就像是一條想要攀附他的醜陋的蟲子。

  我竭力控制著體內的洪荒之力,讓我的雙手不要失控地掐上這隻狐狸的脖子。

  他簡直是那種最自大最惡劣最……反正是最差勁的男人!

  胡三太爺沒理他,反而招手讓我上前,把一塊長命金鎖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這是?」

  我一臉迷惑地看著頸間掛著的長命鎖,這不是給嬰兒滿月的時候戴的?

  「這是安西那小子的長命鎖。」

  胡三太爺一句話讓我瞠目結舌,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站在後面的黑衣男人,他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臭臉,可臉頰上卻又泛起一陣可疑的暗紅色。

  我有種想要爆笑出聲的衝動,可最後還是忍住了,只要一想到這個臭臉男人或許嬰兒時期也是這樣一幅臭臉的模樣,我就想捧著肚子大笑一場。

  「可是為什麼給我?」

  我還沒有搞懂胡三太爺的意思,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等你慢慢發現,但是記住,別讓那臭小子把這東西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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