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夫人回金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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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本子的確與過往看過的都不同。

  書生那晚並沒有碰小姐,他們二人恪守禮儀。

  小姐躺在床上,書生縮在牆邊。

  兩人皆十分難捱,偶爾會溢出一兩聲幽微的聲響,無論是誰發出,二人皆十分尷尬。

  好在熬著熬著,總算過了藥效的時間。

  天色已然大亮了。

  這時小姐看書生的眼神,不免有些感激。

  但二人並未來得及說什麼,怕人尋來,各走一邊,匆匆離開。

  小姐回到家後隱瞞下此事,卻沒想到隔天便有遠方的表哥上門拜會,說是來京中趕考,想在府里暫時借住。

  老太太叫她們幾個姐妹前去會客。

  小姐一眼就認出了書生,沒想到他竟然是她隔了幾輩的表哥。

  書生顯然也認出了小姐,二人心中皆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卻皆平靜如湖水。

  小姐這時已經跟未婚夫定下了親事,二人依舊沒有說話。

  第二回結尾,小姐出門買簪子時恰好碰到未婚夫跟一個女子從隔壁針線鋪子裡出來,舉止輕浮,卿卿我我。

  小姐眼淚頓時便落了下來。

  而書生此刻恰好買完筆墨紙硯,就這麼在遠處靜靜看著小姐。

  這回看完後,蘇青珞隱約覺得這故事怎麼好像跟自己的有點像?

  也只是有點像而已,這作者又不認識自己,不可能寫出她的故事。

  但是還挺好看的,她又催紫鳶去找老闆要下一回。

  陸衡之得知自己寫的話本子蘇青珞很喜歡,心裡倒是十分高興,每晚都挑燈夜戰。

  連續幾天過去,蘇青珞每天早上都能收到新的一回。

  後來小姐自然是跟未婚夫退了親,又跟中了狀元的書生成了親。

  剛成親北狄人便打了過來,書生上了戰場,小姐只能在京中等著他。

  只是兩人成婚後,都未曾來得及圓房。

  又一回不知不覺看完,蘇青珞忍不住道:「這個作者還挺會緊跟時事,北狄人剛走,他就寫了跟北狄打仗的事。」

  而且這個作者真的很會弔人胃口,一個圓房寫了這麼久都沒圓上,別的書早就紅鸞帳中一度春宵了。

  她有些惆悵,這一回又看完了,只能等著。

  不過這作者寫的倒是挺快的,可能平日也沒什麼事情做,就靠寫話本子養活自己吧。

  蘇青珞想了想,跟紫鳶道:「你去拿些銀子封給這個作者。」

  紫鳶抽了抽嘴角說好。

  這話本子蘇青珞看完就給了紫鳶,紫鳶看完又給了玉竹,玉竹看完又給了其他丫鬟,這故事便先在府里流傳開來。

  後來不知怎麼就流傳到了外頭。

  因為故事情節大膽吸引人,很快便在京城小範圍的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後來有個說書先生看有前途,便將話本子裡的故事稍加改動,在茶館裡說書,瞬間這個故事在京城就傳開了。

  這天一早,蘇青珞照例吃完飯,迫不及待開始看畫本子,看著看著,她表情越來越驚訝。

  她怎麼覺得這劇情跟自己越來越相似了?

  書生上戰場後心口便中了一箭,軍醫說只怕很難救活。

  他還還以為自己要死,想著本朝女子有為夫君守節的風氣,怕自己死後小姐會被迫守節一生,便在死前口述托人寫下合離書,叫人帶回京城。

  小姐頓時泣不成聲。

  但書生的傷勢後來竟奇蹟般地好了,原來書生的心口比常人偏離三分。

  他打退北狄回京,才發現小姐又被迫定下了另外一門親事。

  這一回便停在小姐與那人成親那天。

  那天大雪紛飛。

  書生手持弓箭,去了成親現場,渾身肅殺之氣。

  情節再次戛然而止。

  這男人怎麼回事,怎麼遇事都只會和離?

  這個人是陸衡之的什麼遠房親戚嗎?

  要不是陸衡之每天在朝堂上忙,她都快懷疑這話本子是陸衡之寫的了。


  她心裡的疑惑逐漸擴大。

  不覺去翻先前陸衡之寫的那頁話本子看了眼。

  沒眼看。

  不可能,陸衡之沒有這個水平。

  蘇青珞看著這情節就生氣,結果恰好這時陸衡之派人來問今日能不能來看看她和孩子。

  蘇青珞氣湧上心頭,頓時說:「跟他說我沒空,我要看話本子。」

  門外陸衡之聽到這話後沉默片刻,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宋聞尷尬笑道:「大人,看來夫人很喜歡你寫的話本子,先前特意派人賞了銀子,如今又看的這麼入迷,要不回去再寫幾篇?」

  陸衡之淡聲:「不寫,今日休息。」

  宋聞:「……」

  明天蘇青珞沒話本子看,總該有時間見他了吧。

  隔日一早,蘇青珞聽紫鳶說今天沒有話本子,頓時覺得有些心癢難耐。

  這個書生到底缺不缺錢,先前寫的那麼勤快,難道是因為自己打賞了銀子他反而沒動力寫了?

  正覺得今日不知道該幹什麼時,忽然收到了金陵來的一封信。

  心裡說老太太不慎摔了一跤,骨折了。

  這對年輕人來說可能不算是什麼大事,但老太太畢竟上了年紀,就有些難受。

  但目前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慢慢將養。

  只是老太太每日只能躺在床上,心情不好。

  蘇青珞頓時便有些著急。

  她聽人說起過老人總躺著是會躺出毛病來的,也不知那些人伺候的盡不盡心。

  她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問梅媽媽:「我現在回金陵方便嗎?」

  梅媽媽說:「姐兒,這可是不敢。你畢竟懷著身孕,這路上萬一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那我若是生完以後呢?」

  「你剛生完更是不能亂走動,月子坐不好可是會落下一輩子毛病的。

  而且孩子年紀小,也不適宜舟車勞頓,不然容易生病,怎麼也要等過了一歲再說。」

  那豈非要見祖母還要等近一年半的時間。

  祖母本就年事已高,萬一...

  不行,她得陪在祖母身邊。

  她想了想,道:「我們從水路回南京也沒幾天,如今馬上就到三月了,天氣也暖和起來,路上沒什麼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有種預感,好像這次不回去會遺憾一輩子似的。

  梅媽媽道:「這……」

  蘇青珞很快做好決定:「你立刻和紫鳶收拾東西,咱們明日就出發。」

  紫鳶已經出過幾次門,如今打起包袱來得心應手。

  她收拾好行李便問蘇青珞:「要不要跟大人說一聲?」

  難得有讓陸衡之嘗一嘗先斬後奏滋味的機會,蘇青珞當然說不要。

  還補上一句:「你也不許告訴宋聞。」

  紫鳶:「……」

  這波虧了。

  其實蘇青珞就算不說,陸衡之就住在隔壁,很快就會知道。

  無論如何也不會像當初的她得知和離時那麼突然。

  她打定主意,這此回去金陵生產,所以將給孩子準備好的東西全都帶上,連挑好的幾個奶媽也一併帶上。

  隔日一早,她便啟程去往直沽的渡口。

  馬車出了京城時,陸衡之剛剛寫完這一回的最後一個字。

  他垂眸,視線來回掃過這幾頁冊子,緩緩放下。

  宋聞以為他寫完,準備伸手來拿。

  陸衡之道:「先不給。你去問問夫人,我今日想瞧瞧她和孩子,看她願不願意見我。」

  宋聞倒是很快就跑回來,表情還有些急切。

  陸衡之:「怎麼了?慌裡慌張的。」

  宋聞苦著一張臉:「夫人今天一早回金陵了。」

  陸衡之頓微微一凜:「今日走的昨日應該有消息,怎麼不來報?」

  宋聞道:「仇廣跟玉竹去京郊玩兒了,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事兒。」

  陸衡之沉聲:「紫鳶呢?」

  「肯定是夫人不許紫鳶跟小的說。」

  宋聞頗為不滿的看了陸衡之一眼,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說:「這夫人把紫鳶帶走,不跟大人說也就算了,怎麼都不跟小的說一聲。小的跟紫鳶又沒吵架。」

  陸衡之:「......」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收拾東西準備走?」

  宋聞連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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