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能不能進去換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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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衡之淡淡看陸詩懷一眼,陸詩懷立刻不敢再亂說話了,只好拿眼睛去看手裡紅彤彤的糖葫蘆串。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這麼舉了一路。

  陸衡之有意無意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袖上的血跡,自然而然撩起袖子,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臂。

  明知陸衡之是故意想她去看,蘇青珞還是忍不住看過去。

  傷口面積不大,但挺深,周圍腫了一圈還發紫。

  蘇青珞一顆心頓時一揪——好像是挺嚴重的。

  陸衡之微微蹙眉:「傷口好像越來越疼了,我能不能進去換個藥?」

  他說傷口好像越來越疼這句話時語調發澀,明顯有幾分不自然。

  這種不自然頓時將蘇青珞從心疼的情緒中抽了出來。

  蘇青珞看他一眼,平聲:「你不是就住在隔壁嗎?你可以回去再上藥。」

  陸衡之:「……」

  他面不改色道:「張大人一家還未搬走,我不過是住了間客房,只帶了些隨身衣物,沒有金創藥。」

  說完後,他便又看向蘇青珞。

  「……」

  陸衡之最終還是再次踏進了蘇青珞的房間。

  陸詩懷很識趣地丟下糖葫蘆先回了自己院子。

  夕陽的餘暉從窗戶落進來,在冰冷的地上投下一道暖色光斑。

  床角地上的炭火畢剝作響。

  陸衡之站在光亮里,手臂低垂。

  蘇青珞看著他低垂的手臂,心裡莫名浮起幾分燥意。

  她先吩咐人去請大夫,然後才問陸衡之:「你要喝茶嗎?」

  陸衡之「嗯」一聲。

  他們二人在屋內,沒人過來打擾。

  蘇青珞只好親自給陸衡之倒茶。

  她走到桌邊,隆起的小腹稍稍隔開了她跟桌子的距離,顯得她拿茶壺時並沒有那麼的遊刃有餘。

  陸衡之看著她這樣子,無端有些失神。

  好像她現在的樣子,對他有種格外的吸引力。

  茶壺中的水流由高汩汩落下,還冒著白色的熱氣。

  等茶杯斟滿陸衡之才回神:「別燙著,我來。」

  她是懷孕了,又不是傻了。

  還不至於連端個茶杯都燙到。

  雖然這麼想,但蘇青珞卻沒動,這麼久以來也習慣陸衡之照顧了。

  但是他剛才為什麼沒有自己倒茶水?好久沒回這個屋子了,懷念故地?

  陸衡之從光亮處走到陰影里,在桌邊坐下,伸手雖然拿起茶杯卻沒喝,只是看著她問:「你身子最近還舒服嗎?」

  蘇青珞輕聲:「還好,梅媽媽說要八九個月的時候才會難受。」

  陸衡之視線掃向她小腹,輕輕點點頭。

  他是那種清冷的長相,平時就是不說話也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但如今,他看她目光卻格外柔和,好似夕陽里的一抹融融餘暉落在眼眸。

  好像是格外期待這個孩子。

  蘇青珞一時也低下頭去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伸手摸了摸。

  很奇怪,陸衡之重新回到的房間後,他們兩人之間竟然有種莫名的生疏感。

  可能是因為這個架還沒吵完的原因。

  一時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門在這時響了,請的大夫終於到了。

  因為只是個小傷,不至於去請太醫,只請了京城內治外傷很出名的大夫。

  蘇青珞生怕大夫會覺得大材小用,想著一會兒走時多給他封些銀子。

  沒想到那大夫絲毫沒有這種感覺。

  他看到陸衡之的傷,先蹙眉道:「此傷口有些深。」

  蘇青珞不覺微微一凜,怎麼聽起來好像還有些嚴重。

  那大夫打開藥箱,拿出一節白布,伸手在陸衡之的傷口附近按了按,肅然問:「這是怎麼弄傷的?看上去裡頭好像有東西殘餘。」

  陸衡之道:「糖葫蘆簽子不小心扎的。」


  大夫點點頭,又拿手在傷口周圍按了按:「這裡頭恐怕有殘留的木刺,我得幫您挑出來,否則傷口長不好還容易膿腫。」

  蘇青珞一怔:「還有木刺嗎?」

  大夫:「是,夫人可否點一盞燈幫我舉著。」

  陸衡之:「叫紫鳶進來吧。」

  蘇青珞道不必,便親自掌了燈。

  燈光下,陸衡之胳膊上那傷口紫得更厲害了。

  大夫一面用銀針往裡探一面道:「若非裡頭有木刺,傷口斷不至如此顏色。」

  蘇青珞感覺一顆心都被揪了起來。

  看著那銀針重新深深探進傷口還四處尋找著木刺,她握著燈的手不由攥緊,心想著大夫這動作怎麼這麼慢?不怕人疼的嗎?

  她緊張得汗都快落下來,但看陸衡之神色,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片刻後,大夫終於從傷口裡挑出了那根木刺,蘇青珞鬆了口氣。

  就在她以為已經結束時,大夫又仔細用白布按了按傷口周圍,沉聲道:「還有,大人您忍著些。」

  陸衡之:「無妨。」

  大夫點頭,又接著將銀針探了進去,說:「夫人將燈靠近些。」

  蘇青珞這才察覺到她太緊張,不知不覺手裡的燈已經歪了。

  她提著燈又靠近了傷口幾分,呼吸慢下來。

  看著銀針在傷口裡探來探去,蘇青珞轉頭不忍心再看。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如此來回反覆幾次,那大夫才道好了。

  蘇青珞如釋重負,察覺到自己手心裡全是汗。

  那大夫給陸衡之上了藥,囑咐道:「大人這傷要千萬小心,若過了兩日傷口還是這個顏色,要再傳召老夫過來。」

  陸衡之點頭:「多謝大夫。」

  蘇青珞叫紫鳶封了銀子將大夫送回去。

  她回身看向陸衡之,倒沒想到這麼個小傷口會這樣嚴重。

  陸衡之卻沒怎麼放在心上,問她:「還要吃糖葫蘆嗎?」

  差點忘了,她還買了糖葫蘆回來。

  蘇青珞看了眼放在桌邊白瓷盤裡的糖葫蘆,忽然沒了胃口,搖頭道:「不吃了。」

  陸衡之輕聲問:「我的孩子想不想吃?」

  蘇青珞瞪他一眼:「就是你的孩子不想吃。」

  陸衡之笑了笑:「剛才不該叫你在身邊,擾了你的胃口。」

  雖然這麼說,他臉上卻絲毫沒有歉意,又說:「明日我下朝後再給你買。」

  誰不知道他這是想趁機接近他?

  蘇青珞別開臉:「明日也不一定想吃,再說吧。」

  陸衡之點頭,沒有勉強她。

  這時紫鴛推門問:「大人要不要留下用飯?」

  陸衡之看向蘇青珞,似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蘇青珞皮笑肉不笑道:「不了吧,大人的傷口既然已經包紮好了,我就不留大人了。」

  陸衡之看她片刻,知道今日能進來已是有所進步,得徐徐圖之,不能逼她太緊。

  他點頭說:「那我去看看詩懷。」

  蘇青珞點頭,也沒攔著人家去看妹妹的道理。

  陸衡之一出去,蘇青珞便打了個哈欠。

  今日陪著陸詩懷出了這么半天門,她確實有些累了,用飯後便洗漱睡著了。

  陸衡之訓完陸詩懷,陪她用完飯後又折回了蘇青珞院中。

  看她房內已然熄了燈,他便問在房外值班的玉竹:「夫人睡下了嗎?」

  玉竹點頭道:「夫人今天有些累,早早便歇下了。」

  陸衡之點點頭:「我能不能進去看看她?」

  玉竹微微一怔。

  陸衡之道:「過兩日宋聞回來,我給仇廣也放個假,叫他陪你在京城四處玩一玩。」

  玉竹:「……」

  好心動。

  但她還是有些臉紅道:「奴婢不用的。」

  一面說一面側身叫陸衡之進去。

  陸衡之輕手輕腳進了門,來到蘇青珞床邊,拉開床幃。

  可能是因為懷了孕,怕她冷,二月天裡屋內還燒著炭火。

  炭火的微光照亮了她有些蒼白的臉。

  陸衡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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