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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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龍的話讓我微微一怔,男人的要強,有時也是讓人無語的

  點了兩份七成熟的菲力牛扒,我們兩個都不習慣吃太生的東西,餐前頭盤叫了一個奶油雞酥盒,湯我要的是酸辣開胃的羅宋湯,他要了一個南瓜奶油,副菜配的是法式吐司,餐後的甜點是水果沙拉。

  華宇龍的生活,果然是極其講究和奢靡,吃飯的動作更是無比的優雅,讓我不禁又想起他陪我住在公寓裡的日子,那樣狹小的房間,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可以適應。

  不過我還是要感激那段日子,就是在那裡,他和我一起孕育了我們愛情里的小生命。

  就是這樣豐盛講究的晚餐,他也吃得不多,那牛扒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了,餐後的沙拉水果,幾乎是我一個人幹掉的。

  飯後,他帶著我開車回家,也許是人比較放鬆,精神看上去還好,只是蒼白得近似乎透明沒有一點血色的面龐,我看著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把車子倒入車庫,伸手解開安全帶,正要推門邁腳下車,人卻不自覺地又跌坐在坐位上。他的體力已經被嚴重透支了。

  我從另一邊推門下車,繞過來伸出自己的左手,拉起他的右手,隨後,他的右手又搭在我的左手臂上,才抬腳從車上走下來。

  他扶著我在車前低頭閉目站了一會,忍過了突然站立起來的眩暈,才鬆開我的手,和我並肩向著電梯走去。

  上電梯時,他的左手又按在胸口的位置上,緊緊地抿著嘴唇,眼睛微微閉著,他一直就是這樣,只要身體有不適,哪怕只是電梯的起落,也會讓他頭暈。

  我在他的身旁,挽住他的右手臂,他並沒有拒絕。宇龍其實一直是一個要強死要面子的人,哪怕是在我的面前,如果自己真的難以支撐,他都不會願意讓人看到虛弱的一面。

  進屋我扶著他上了二樓,他就開始氣喘,勉強進了房間躺下後,我忍不住憂心地問:「要不要把醫生叫來?」

  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霜,緊緊地咬著下唇,唇色上透著淡淡地紫紺,但還是固執地搖頭說:「不用,我就是最近比較累,睡一覺就好。」

  我無奈地替他把被角按好,心中卻是一陣地酸楚,華盛的產品出現問題,他作為分管銷售的副總,每天在要不停地處理客戶的糾紛,自然是最忙,累得筋疲力盡的一個。

  宇龍睡下不久,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我略鬆了一口氣,生怕驚擾向來淺眠的他,至了隔壁房間去洗漱,也準備休息。

  回來時,看到他躺在床上,右手拿著電話在聽。

  我心中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辦法,只聽到他在講:「採購的梁部長,這次我是一定要處理的,他犯的是原則性的錯誤。」

  「子欣身上的毒素,我一定會替她解除,但宇駿是你親兒子,我的弟弟,你就忍心讓他也被這毒素的折磨!」

  「……」

  電話又持久了十多分鐘,等他放下手機時,整個人已經像抽乾了力氣一般,右手搭在額前,眉頭也是鎖成了很深的川字。

  我緊緊地回抱著他,把頭埋在他的臂彎里,柔聲說:「能和你在一起,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

  冬日的夜裡下起了陰冷的小雨,宇龍睡在我身旁一直在輾轉反側,不曾入睡,我迷糊中不安地問:「你怎麼呢,難受不要硬撐著。」

  再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時,發現上面的溫度燙手得嚇人。我慌忙坐起來,順手打開床著的小壁燈,暗淡地燈光下,看到他已經是燒得滿臉通紅。

  我沒有再猶豫,馬上拔打了120的電話,再這樣燒下去,我真怕他會出事。

  他躺在那裡,全身乏力,難受得已經無法起來,我的淚水忍不住又要往下掉,他看到後,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來,用掌心輕握著我的小手,啞著聲音說:「沒事,別太擔心。」

  夜裡的氣溫很低,我驟然從被窩裡起來,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的身上,又只顧著慌亂地打電話,一直穿著薄薄的睡衣,此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宇龍的眉頭鎖得更深了,啞著聲音低吼道:「照顧好自己,快去把大衣披上。」

  哪怕是在病中,他的目光依然是凌厲,有著很強的震攝力,我不敢不從,下床換了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同時把大衣披上。

  救護車也在此時趕來了,我隨車前去,到了醫院,接診的醫生看到宇龍的小腿紅腫得嚇人,又連忙給陶師母去了電話。

  他的病痛是從來不會主動和我說的,一直就是這樣獨自暗忍著,卻竭盡全力,為我撐起一片可以晴空。

  陶師母到來時,宇龍已經被推進搶救室,陪她一起來的,居然是陶玲。我略感些尷尬。

  陶師母去換白大褂,示意我跟著她到辦公室去,她一邊匆忙地換衣服,一邊低聲跟我解釋,陶玲她自從被宇龍取消婚約以後,心情一直很差,她以前就有抑鬱症的病歷,陶銘作為哥哥,也是不知道如何來寬慰自己最心愛的妹妹。

  陶師母作為她的姑媽,對心理學也略有研究,只能把她接到自己家裡來,儘量讓她可以多寬心些,今天夜裡,接到醫院電話時,陶玲馬上就知道了,所以說什麼也要跟著過來,希望我能理解。

  我聽了,也唯有無聲地點頭,誰也不想自己心愛的男人與別人分享,但陶玲是一個特例,陶師母最後還說,其實她一直想讓宇龍跟陶玲再詳談一次的,陶玲的心結永遠是在宇龍的身上,只是宇龍實在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時間。

  最重要的還是宇龍自己也直言,雖然陶玲的事情,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不過心中還是存著一份內疚,他無法坦然地去面對陶玲。

  我跟陶玲兩人靜靜地守在搶救室外面,都沒有說話,愛上同一個男人,是一種緣份,但也是最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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