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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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波扶著肩膀上下看了看白楚年:「受傷?」

  白楚年搖頭:「培育基地里的研究員級別都不高。閱讀」

  蘭波順著他的手臂摸下去,沒有摸到傷口,但摸到了白楚年攥在左手裡的死海心岩匕首,皺眉奪過來凝固成死海心岩原本的樣子。

  白楚年自知理虧,此時耷拉著耳朵,不敢多說了。

  「回家。」蘭波用力攥了攥他的手,「跟我回去。」

  「那個,我懷疑厄里斯錄像。」

  「哦?」蘭波回眸掃視正要趁機溜走的厄里斯,「錄像。」

  「他的右眼球有電子噪音。」白楚年說。

  厄里斯趁他們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已經放出詛咒金線纏繞到對面大樓,正要翻越欄杆離開時突然被提到了名字。

  一道藍色閃電從白楚年身邊消失,又在厄里斯身後現身。

  「拿來。」蘭波從背後搭上厄里斯的肩膀,一把將他從欄杆上掀翻下來,手臂從背後卡住厄里斯的脖子,右手不由分說摳進他右眼眶中,伸長的尖細的黑藍色指甲摳進眼眶裡,將眼球挖了出來,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猶豫,狠辣且猝不及防。

  厄里斯痛叫了一聲,捂著空洞的眼眶從高樓頂上翻了下去。

  目睹這一切的黑豹微微張了張嘴,儘管他這次來的目的是制止神使和咒使的爭鬥,但神使的驅使者也在場的情況下,局面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不過沒關係,只要盯緊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一個提前消亡就算完成任務。

  蘭波把奪過來的眼球扔給白楚年,轉身隨著厄里斯一起從高樓上跳了下去。

  「不公平,我不跟你們玩了!堂堂神使居然求老婆出手,我看不起你!」厄里斯早已經與蘭波交過手,知道這人魚的厲害,在漫天暴雨中他絕不是人魚的對手,於是攀著詛咒金線在高樓之間飛速遊蕩,向著接應的直升機逃了過去。與白楚年纏鬥了這麼久,他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也不可能有抗衡蘭波的機會了。💲🐼  🍬🎃

  但就在經過轉角時,一道閃電凌空劈下,接著厄里斯感到後頸一痛,像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咬住了,再往後身體就失去了控制。

  蘭波叼住了他的脖頸,順著大樓光滑的壁面向上爬,厄里斯被他叼著,一路上被窗楞撞得頭昏腦脹。

  蘭波沒有帶他回到原地,而是徑直爬向了被閃電劈中,正在暴雨中燃燒的培育基地,到了那面被他打穿的玻璃,一仰頭把厄里斯扔了進去,還連著他那把霰彈槍。

  「把還活著的人都處理掉。」蘭波在破碎的玻璃前俯視他。

  「你、要我、給白楚年擦屁股?」厄里斯摔了下去,坐在地上仰著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站那的黑豹是魔使,你怎麼不扯他來?」

  蘭波朝他伸出手,雨水在他手中匯集成一把水化鋼透明步槍指著厄里斯:「做,或者死。」

  厄里斯掙扎了半天,還是舉起霰彈槍,將裡面還想向外逃的研究員一個一個解決了。

  白楚年也已經落在了培育基地觀察台,用腿勾著橫樑倒吊下來,手裡拿著厄里斯的攝像眼球,瞳仁的方向對準厄里斯:「兄弟,笑一個。」

  「操,憑什麼。尼克斯,你聽見沒,他們、他們、你來救我啊。」厄里斯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但耳朵里的聯絡器已經被白楚年切碎,他現在聯絡不上人偶師。

  擁有驅使關係的腺體就是如此,兩人同在一處時,實力令人不敢正面相抗。

  凌晨四點,培育基地化為灰燼,紅狸市的警車姍姍來遲,包圍了這片廢墟。

  紅狸市與蚜蟲市距離遙遠,蘭波拖著白楚年回到公寓時,已經快下午了。

  進了家門,白楚年才鬆了口氣,嗅著房間裡熟悉溫暖的氣味,渾身都鬆懈下來。

  他的衣服都被雨澆透了,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想進洗手間沖個澡,結果手剛搭在把手上,就被細魚尾捲住了。

  白楚年悄悄打量蘭波的表情,那表情真是陰鬱到要吃小孩的地步,眼睛半眯著,細成一條豎線的藍色瞳仁嚴厲地凝視他。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白楚年撓了撓臉頰。

  「錯了?」蘭波冷聲問他。

  「嗯,不該拿你的東西去做你不讓做的事。」白楚年矮下身子,乖乖地仰頭看他,抖了抖毛絨耳朵。


  「你想這樣混過去嗎?」蘭波一把抓住他的項圈,力氣大得驚人,把他提到面前,「把衣服脫了。」

  「唔,要睡覺嗎,我去洗個澡。」白楚年知道老婆嘴硬心軟,只要自己多撒撒嬌他怎麼都生不起氣來的。

  當他的手剛觸摸到門把手時,被一股電流啪地打開了手。

  「睡覺?」蘭波坐到沙發上,尾巴尖拍了拍地面,「在這裡,脫衣服。」

  白楚年手被電火花打痛了,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蘭波好像是真生氣了。

  白楚年僵硬地走到沙發前,默默掀起背心下擺,一寸一寸從腹部開始掀起來,脫下來扔到地上。

  「褲子。」蘭波看都不看他,偏頭看著窗外。

  「別啊老婆……不用這樣吧。」白楚年湊到蘭波身邊想抱他,蘭波突然凌厲地瞥了他一眼:「去脫!」

  白楚年咬了咬嘴唇,慢慢解開扣子,拉下拉鏈,泡了水的褲子粘在了大腿上,只能一點一點往下褪。

  這下全身就剩下一個黑色的平角褲和項圈了。

  「跪下,手扶茶几。」

  「……」白楚年猶豫了一下,一條腿一條腿地跪下,雙手搭在茶几上。

  蘭波手中留下的那半塊死海心岩在他掌心緩緩伸長,形成一把黑色的長戒尺,他掂了掂重量,揚手抽在白楚年背上。

  死海心岩很堅固,但它是沒有任何韌性的,並且它對實驗體的傷害相當於普通武器對於人類的傷害,傷口不會立即癒合。

  房間響起了重重的一聲悶響,白楚年悶哼一聲,猝不及防地往前撲了一段距離,要不是雙手撐著茶几,怕是直接趴在地上了。

  這一下下手的確狠,一道長條狀的白痕落在了白楚年背上,肉眼可見地變紅了,然後緩緩滲出了一些血珠。

  「我說過,我會懲罰你。」蘭波用晶石戒尺挑起白楚年的下巴,注視著他隱忍著不叫出聲的痛苦表情,「過於溺愛你,讓你為所欲為,你覺得你該挨幾下。」

  白楚年輕聲回答:「我沒和你商量就行動是我的錯,但那些研究員該死,你要是為了這個打我,隨便你。」

  又一戒尺抽在了他大腿側,血珠從印子裡滲出來,白楚年身體微不可見地抖了抖,但仍舊一臉不服氣。

  蘭波很多年沒被真的氣到過了,他也冷靜了一會兒,低頭道:「你以為你做的很完美嗎?如果厄里斯得手,全世界的人都會針對你,當然了,我不怕,你敢說你也不怕嗎。」

  「不會的,我有把握。」白楚年揚起臉,「撒旦替我預測了這件事發展的所有可能性,無論誰來阻止我都是沒用的。」

  蘭波略微抬起眼皮:「占卜不同的未來……那至少要A3級才能做到。」

  「有我在,他就可以。」白楚年咬著牙勉強笑笑,「無象潛行者在蚜蟲市歡漁節為我做不在場證明,爬蟲和段揚給我做入侵複製晶片,拿走晶片會銷毀一切留在那裡的資料,誰都不會知道這是我做的。」

  「瘋了。」蘭波用力甩下一戒尺,「這些天你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麼,纏著我obe也只是為了讓我睡熟然後半夜溜出去,你欺騙我,我很失望。」

  「還給我。」蘭波抓住白楚年脖頸上的晶石項圈,項圈在觸碰到他指尖時融化回了死海心岩形態,奪回到自己手中,「因為給了你這個,你才會隨便亂來。」

  白楚年抓住他手腕,不讓他收回,眼睛睜得很大:「別,這個別拿走。」

  蘭波甩開他的手,揚起晶石戒尺抽在白楚年手上,又接連幾下在白楚年身上抽出血印,白楚年失落地低下頭,咬牙撐著桌面挺著,渾身滲出了一層冷汗,睫毛濕漉漉的。

  「你不疼嗎。」白楚年低著頭,水珠掛在他鼻尖上,顫聲低語,「我出生在培育基地,他們怎麼折磨我訓練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但他們那麼對待你就是不行,就是該死,就算會長知道了要解僱我,我也要弄死他們。你不疼我會疼,我睡不著也吃不下,我接受不了,基督徒會允許別人踐踏耶穌嗎,我也一樣,這根本是控制不了的。還有我的白色小魚,沒有了,他們還把它粗魯地摔在地上,拍ct影像,那怎麼還有活路呢。我還沒玩夠,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蘭波淺淺地呼吸了幾口氣,停了手。

  白楚年抬頭看他,清澈地不含雜質:「你打我,你痛不痛?」

  「去洗乾淨。」蘭波轉過身背對他。


  白楚年艱難地爬起來,扶著牆一瘸一拐地進了浴室。

  蘭波抹掉眼角滲出來的珍珠質顆粒,揉了揉自己的皮肉,爬到臥室床上,側躺著裝睡。這次沒睡在魚缸里。

  過了一會兒,白楚年洗完澡回來,悄悄走到床邊,見蘭波已經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地擠了上去。

  明明蘭波背後的床地方更大,白楚年非要擠到蘭波懷裡,把頭埋在他胸前,弓著身子,慢慢閉上眼睛。

  這麼多天他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身體早就疲憊得不堪重負了,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嗅著蘭波身上淡淡的氣味,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覺。

  蘭波微微睜開眼睛,輕輕揉了揉埋在懷裡的alpha的頭髮。

  他從枕頭下拿出自己的手機,慢吞吞地按鍵,找到照相功能,不太熟練地給在懷裡昏睡的白楚年拍了一張照片。

  死海心岩對實驗體造成的傷害是不能快速自愈的,此時的白楚年身上一道一道都是戒尺留下的傷痕,看上去非常嚴重。

  蘭波慢慢地點開號碼,找到言逸的名字,有點笨拙地伸著一根食指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按,編輯了一句話:「揍過了。骨子頭,斷了3個。」

  然後把照片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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