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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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楚年愣了一下,背靠著門坐在地上,輕笑了一聲:「你終於露出馬腳了,裝蘭波裝得很像啊,把我都騙過去了。閱讀М」

  蘭波:「什麼?」

  二十分鐘前。

  白楚年緩緩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洗手間的地上,壁紙是黃色的,乾濕分離浴室和馬桶這一面的牆是紅色瓷磚。

  洗手間兩面牆對應的位置各有一扇門,一扇門需要用指紋打開,另一扇門需要用密碼打開。

  他慢慢坐起來,揉了揉酸痛的脖頸,觸摸到後頸冰涼的抑制器,抑制器外形摸起來和之前戴過的都不太一樣,白楚年下意識站起來,想到鏡子前看看這個抑制器有什麼特別之處。

  但洗手池前的方形掛鏡卻並非一面鏡子,而是一塊監控顯示屏。

  顯示屏里共有三個標有序號的畫面,A畫面是白楚年自己手插兜站立的背影,白楚年仔細辨認,發現自己後頸的抑制器上掛著一個吊牌,上面寫著:

  【強行拖拽以及觸發警報五次,則會啟動銷毀程序。】

  B畫面是剛從另一個看擺設像是餐廳的房間裡醒來的蘭波,從鏡頭中能看見蘭波爬到吧檯上嗅了嗅,啃了一口水龍頭。東張西望打量了一會兒,爬到安裝了指紋鎖的門邊,嘴裡嘀咕了一句「什麼鬼東西」,就把手按在了指紋掃面上,結果當然是輸入錯誤,讓白楚年為他捏了一把汗。

  而C畫面,也是同樣的餐廳房間,蘭波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時,屏幕上顯示出一句話:「請觸控螢幕幕以選擇通話對象。」

  這是什麼把戲。白楚年有些意外。

  什麼叫選擇通話對象,意思是這兩個畫面里有一個蘭波是假的嗎。

  他略加思索,選了B,小聲自語:「這麼傻一看就是我老婆。」

  他做出選擇後,監控畫面就消失了,屏幕恢復成一面普通的鏡子。

  同時,他耳中的通訊器響了一聲,意味著聯絡接通。

  白楚年謹慎地將耳內的通訊器拿出來端詳,雖然仿製得很精細,但他仍舊看出了一些粗糙的細節不同,這個通訊器並不是IOA派發的原版通訊器,已經被人換過了。

  他擔心蘭波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去亂按指紋鎖,於是立刻出聲制止:「別按。」

  蘭波也很快回答了他,語氣欣喜:「randi?你還好嗎,你在哪兒?」

  聽到這個聲音,白楚年稍微放鬆了些,說實話能惟妙惟肖模仿蘭波的人太少了,連無象潛行者都做不到,因為蘭波的戰術就是一個字「莽」,做事全憑喜好,根本不會考慮後果,遇到困難先隨便亂搞一通再說。๑۞๑,¸¸,ø¤º°`°๑۩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๑°`°º¤ø,¸¸,๑۞๑

  但回想剛剛的C畫面,那裡面的蘭波還沒醒,白楚年自問了解蘭波,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不敢輕易確定現在與他通話的這個omega就是真的蘭波。

  於是他儘量用自然的語氣回答:「我也不知道,醒來就在這兒了。爺吐了,我這輩子不想再戴這玩意。」

  剛剛他在監控畫面里看見蘭波也戴著抑制器,抑制器上掛著相同的吊牌,而且他所在的房間裡好像也沒有鏡子和任何能當鏡子的東西。當然了,就算蘭波能看見吊牌,他也不一定認識那麼多字。

  白楚年試探著說,他的抑制器上寫著,強行拖拽以及觸發警報則有機率啟動銷毀程序。

  他強調了「有機率」而沒明確說有四次按錯的機會,第五次才會啟動抑制器自毀程序。

  白楚年還是打算繼續試探,認真警告蘭波別再亂按了,提醒他只要按錯就有可能死。

  沒想到蘭波說:「啊,我已經按了。」

  白楚年停頓了一下:「你找到密碼了?」

  蘭波:「我亂按的。」

  「……」白楚年突然更傾向於這個蘭波是真的。

  不過,他從通訊器中聽到叮咚一聲,密碼鎖居然讓蘭波誤打誤撞按開了,突然引起了白楚年的警惕。但仔細想想蘭波的錦鯉賜福是被動能力,不受抑制器控制,倒也有靠運氣猜對的可能。

  白楚年的疑慮並未打消。他想直接問一些私密的問題來驗證對方的身份,但蘭波開口就叫了randi,至少說明他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很了解了。

  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


  他也會擔憂他沒選擇的那個蘭波,萬一那個才是真的,他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孤身一人會不會覺得害怕,憑蘭波的性子,亂按密碼達到錯誤次數怎麼辦。

  不論如何,得儘快找到突破口,弄明白那些用冷凍彈偷襲並把他們帶過來的人的真正目的。

  在他忙於找線索的時候,蘭波忽然說他找到了一瓶葡萄酒,還問能不能喝。笨蛋,當然不能喝,誰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白楚年甚至還抱著期待問蘭波能不能從酒瓶上找到線索,結果蘭波的回答讓他感到太真實了,怎麼會有人能裝得這麼呆呆可愛,好喜歡老婆。🐻💥 69𝓢ħᵘx.𝕔ᗝⓂ 🐜✌

  白楚年拍醒自己,找到了鏡子反射後映在牆上的密碼,順利進入了擺放著病床和藥品櫃的醫務室,這些房間風格比較統一,壁紙都是黃色的,看上去很敞亮,不然被困在這種連窗戶都沒有的窄房子裡還得憋悶出抑鬱症來。

  他剛走到房間中央,來時的門就關上了,然後就聽到蘭波說「我的門推開了。」

  聽蘭波的描述,他應該是到了洗手間,之後有一小段時間沒說話。

  白楚年很驚訝。

  那麼這樣看來,蘭波就和自己僅有一門之隔了。看來只有他這邊關了門,蘭波那邊才會打開。

  他快步回到關嚴的門邊,用力拍了拍,問蘭波是否聽得到。

  蘭波:「聽不到,門隔音的。」

  白楚年起了疑心。蘭波會有「門是隔音的」這種常識嗎。

  他的懷疑突然達到了頂點,於是故作輕鬆地說:「沒事,那屋我剛走過的,你直接輸74692就行。」

  蘭波一向無條件相信他,白楚年想試試他是不是聽話。畢竟他給蘭波傳遞的訊息是「只要輸錯密碼就可能死」。

  實際上,如果密碼是對的,那沒毛病,萬一錯了,次數沒到限制反正也不會死。白楚年心裡有數。

  沒想到蘭波還真試了,結果卻是錯的。

  算上最初亂按指紋鎖的那次,他已經錯兩次了,只剩下兩次試錯機會了。

  「……看來開一次鎖密碼就變一次……大意了。你謹慎點按啊,我不想當寡A。」白楚年心裡其實有點抱歉。

  翻東西的時候,白楚年腦子裡想到一個問題,每個房間兩扇門,如果沒有指紋,就只能朝前走,但如果有指紋卻可以逆行。

  如果能得到指紋,白楚年就可以直接打開回去的門,親眼看看蘭波到底是真是假。

  他伏在櫥櫃邊,細細觀察扶手是否留有指紋,這些房間之前一定有人使用過,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

  的確,櫥櫃把手上留下了不少指紋,白楚年從常用藥柜子里找到一個創口貼,試著把指紋黏下來,然後反包在手指上,走到裝有指紋鎖的門前,將手指放了上去。

  指紋鎖亮起紅燈報錯,沒有那麼簡單。

  這些指紋很雜亂,白楚年兩手空空,沒有專業設備,也沒有太多時間和機會能一個一個嘗試,於是暫時放棄了。

  無奈之下,他把試管架上那管可疑的藥劑揣進兜里,準備到下個房間去碰碰運氣。

  相比之下,每個房間的密碼還是很容易找到的,花架上只擺放著假花,旁邊卻放了一個盛水的真噴壺,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白楚年輕易用噴壺找到日曆上的水顯密碼進入了下個房間。

  這次是個平平無奇的健身房了,淡黃的壁紙讓房間的氣氛顯得很元氣向上。

  看起來所有房間都是串聯成一排的,仔細想想這樣的建築,外形上只能是一個長條。只能誇讚這座樓盤的開發商腦迴路清奇了。

  白楚年走到器械中間,來時的門立刻關上了,與此同時蘭波說他的門也開了。

  「你到醫務室了對吧,有倆病床。哦,花架上有個噴壺,你拿那個往日曆上噴一下就能看見密碼了。我感覺這個密碼應該是一天換一次,不是開一次鎖就換一次,應該和我剛剛進來的密碼是一樣的。」這次白楚年沒說謊,也謹慎小心了些,不敢再讓蘭波輕易試錯了。

  蘭波那邊卻不說話了。

  白楚年也有些不安,輕聲問:「怎麼了。」

  蘭波問:「試管架空了,是你把針劑拿走了嗎?」

  「啊,對啊,我拿了。」白楚年如實承認了。反正蘭波就跟在後面的,在擺設上面撒謊沒啥意義。


  蘭波的語氣變得很懷疑:「你還看見什麼了。」

  白楚年納悶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不過還是回答:「假花,感冒藥,輸液架。」說實話他的確就看到這些東西。

  蘭波突然又不說話了。

  白楚年擔心他有危險,靠到牆邊,把耳朵貼在牆壁上仔細聽,忍不住問他:「怎麼了寶貝。」

  固有能力不會被抑制器禁錮,白楚年的聽覺依然靈敏,似乎是有聲音,證明蘭波的確在他剛走過的醫務室里,但說實話聽不太清,隔音的確是非常好。

  他正走神兒,通訊器里蘭波的聲音聽起來卻變得冷漠,甚至有些憤怒地質問他:「你在欺騙我,以為這樣能矇混過去嗎,你騙我錯的密碼,你想殺死我,你是誰。」

  一套連環質問下來,把白楚年問懵住了。

  白楚年:「???什麼啊,你那邊什麼情況?」

  蘭波沒理他。

  實際上,當蘭波進入洗手間,和白楚年說了幾句話後,通訊突然中斷了。

  洗手池上方的方形掛鏡變成了監控影像。

  蘭波也看見了三個畫面和一行字,不過文字部分他都直接略過了,因為不認字。

  A畫面是利用魚尾支撐身體站在洗手台前的自己。

  B畫面是在醫務室正在翻東西的白楚年。

  C畫面是把臉懟在鏡頭上,距離很近,表情急切的白楚年。畫面里,白楚年焦急地對他說:「蘭波能聽到我說話嗎,剛剛和你通訊的不是我,這裡面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出去,他剛剛就想殺死你,別相信他。放心,只要監控畫面亮起來,通訊就會中斷,門是隔音的,他應該聽不到我說話,別怕,等我救你。」

  蘭波被突然出現的兩個randi嚇到,立在屏幕前愣住。

  很快,監控影像熄滅了,玻璃恢復了鏡子的模樣,通訊也恢復了正常。

  他聽到通訊器里,白楚年又在說話了,問:「蘭波?咱們現在就隔一道門呢,能聽見我敲門嗎?」

  聽不到。

  蘭波回答:「聽不到,門隔音的。」

  白楚年說:「沒事,那屋我剛走過的,你直接輸74692就行。」

  蘭波猶豫了。

  他很疑惑,這就是小白的聲音啊,小白怎麼會騙自己。

  他還是聽了白楚年的話,試著輸入了74692。

  密碼器亮起紅燈,警報聲響起。蘭波心涼了半截。

  蘭波淡淡地把結果告訴他:「錯了。」

  聽起來,那個白楚年裝作很驚訝的樣子:「我沒說錯,你按錯了嗎?」

  蘭波很想一口咬死冒充自己親親小寶貝貓貓頭的傢伙,氣得用力撞了兩下門,門卻紋絲不動。因為戴著抑制器,力量完全被限制了。

  這時候,白楚年把察看密碼的方法告訴了他,蘭波忍著怒意,拿到正確的密碼開了鎖,洗手間的密碼其實是96472。

  等白楚年那邊門打開後,蘭波推開門進入了他所說的醫務室。

  沒想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趴在櫥櫃邊的屍體,身上穿著研究員的制服。試管架果然是空的,看來那傢伙經過時拿走了針劑。

  蘭波冷笑了一聲。看來那冒牌貨是把研究員當成他了,下了殺手才發現殺錯了人,仗著自己抓不著他,還敢裝無辜。

  這時候,白楚年告訴了他醫務室的密碼破解方法,但現在蘭波再也不相信他了,乾脆撕破臉質問:「你在欺騙我。以為這樣就能矇混過去嗎?你騙我錯的密碼,你是誰。」

  卻不料白楚年也輕笑了一聲:「你終於露出馬腳了,裝蘭波裝得很像啊,把我都騙過去了。」

  蘭波沒想到他會反將一軍:「什麼?」

  白楚年輕哼:「在餐廳里隨手亂按就能猜中密碼,我倒是相信蘭波有這個能力,不過其實你事先就知道密碼是什麼的吧,有時候演技太好也會成為破綻。我老婆明明是個笨蛋,小子,你演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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