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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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離開後,廢棄廠房恢復了寂靜。🐟🐯 69sh𝓊𝐗.c𝔬м ♠🐨

  海鮮工廠發生小型爆炸,引起了媒體關注,清晨消息傳開,記者紛紛來到事故現場,爭相報導第一手消息,工廠內員工並未受到波及,但一些僱傭兵因爆炸而死亡,貨物並未受損,早在爆炸發生前,滿載海鮮和加工罐頭的貨船就駛離了碼頭。

  警員在工廠周圍拉起警戒線,不少看熱鬧的群眾過來圍觀,好在這裡並不屬於鬧市區,群眾不多。

  一位留著亂蓬蓬的黑色半長捲髮omega從人群中擠進來,他穿得有些臃腫,戴著大兜帽,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小本子和一隻錄音筆。

  他跑到一位指揮警員搜索取證的長官身邊,眯起笑眼托著筆記本詢問:「先生,對引起爆炸的兇手您有什麼推測嗎?」

  長官瞥了他一眼:「你是記者?」

  Omega眼角很翹,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彎彎的線:「不不,我是作家,對這個案子很好奇。」

  「閒人免近!」長官果然把他趕走了。

  作家也不惱,好脾氣地躲開,四處溜達。他從地上撿起了一枚玻璃球,對著光看了看,玻璃球體內很渾濁,看起來質量很差。

  「啊,發現了。」作家歡快地舉著玻璃球轉了一圈,背著手在人群中悠哉閒逛,散步到廢棄廠房裡,繞著鐵架走了一圈,發現了鐵架上被高壓電燒焦的屍體。

  「嘔。」他踢了踢那幾具開始散發臭味的屍體,右手一撐輕鬆翻下鐵架,緩緩地、平穩地落在地上,在每個角落仔細搜尋。

  水泥地裂縫裡卡著一枚富有光澤的圓形珠子,作家撅起屁股趴在地上用手指摳,摳了半天,把一枚帶有藍色偏光的黑珍珠從地縫裡摳了出來。

  耳中塞的微型通訊器中傳來一個平淡穩重的聲音:

  「多米諾,有什麼發現嗎?」

  作家雙手各捏著一枚珠子,舉到陽光下眯眼觀察:「哎,你會喜歡的。」

  一輛純黑賓利緩緩停在路邊,作家熱情地招手跑過去,鑽進副駕駛拉上安全帶。

  駕駛座有位穿黑色長風衣的alpha,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盤的真皮護套上,食指戴了一枚克什米爾藍寶石戒指,濃艷的藍色剛好襯他優越精緻的氣質。

  作家摘下兜帽,蓬亂的捲髮里伸出兩隻細細的觸角,觸角輕碰手中的黑珍珠。

  「是圈子裡討論度最高最火的857,電光幽靈。」作家閉著眼睛說,「857的價格已經炒到46億美金了,不過也只能說有市無價,研究所為了不惹麻煩,把他轉手給了omega聯盟,按那位會長的行事風格,大概率已經與857達成合作,不可能再出手了。」

  黑風衣alpha指尖輕輕敲擊方向盤,目視前方:「另一個是什麼。」

  「這個才是厲害的。不過圈子知道的人寥寥無幾,真正的好東西往往會被跟風降智的商人忽視。」作家的觸角輕輕觸碰在撿來的玻璃球上,閉目回答,「9100,神使。當初他最落魄的時候撿到他的為什麼不是我們呢,先生,您反省一下您短淺的眼光,哈哈。」

  「多米諾。」

  作家笑起來:「抱歉先生,我老是不小心說實話。」

  Alpha的視線落在車載顯示器上,剪輯過的錄像畫面拼湊成一段完整的視頻。

  畫面是一座大型生態箱,生態箱的玻璃被血跡遮擋,裡面的生物在殘忍撕斗,一個個接連倒在血泊中。

  看得出來裡面最強的兩個實驗體達成了合作,將背後交給對方,在這場你死我活猶如養蠱的廝殺中,有一個足夠交付信任的隊友無疑是最大的優勢。

  鏡頭拉近生態箱中傷痕累累的兩位倖存者——白楚年和蘭波。

  已經進入成熟期的Alpha顯然一直都將培育期omega保護在身側,將他虛扶在臂彎里,以便實時照顧到omega的情況。

  白楚年身上的傷口密集到連逐個癒合都需要一段時間,但蘭波身上幾乎沒有傷痕,他從頭到尾都被保護得很好。

  但就在即將走出生態箱時,蘭波突然轉身,利爪凌空落下,帶起一道藍光和殘影。

  白楚年已經疲憊地快要臨近極限,而蘭波由於被保護得很好,此時的體力遠在alpha之上,白楚年那時幾乎到了不堪一擊的狀態,猝不及防被一擊要害,從胸口到側腰劃開了一道極深的傷口,當時內臟和腸管就從傷口中淌了出來,和滿地髒污混合在一起。


  錄像沒有聲音,只能看見alpha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絕望地把手伸向蘭波,但蘭波頭也不回地爬進了研究所的運輸箱,研究員們為這次精彩的決鬥鼓起掌來,祝賀研究所收穫一隻最強實驗體。

  大家都以為白楚年也會像生態箱裡的實驗體一樣死去,但並沒有,儘管傷得很重,可他還有呼吸。

  要知道培養一個能入眼的實驗體需要的費用十分高昂,研究員們也不願意輕易放棄他,加緊搶救縫合。

  研究所原本最看好的就是白楚年,這個結局他們也沒有想到,能救回來的話研究所肯定願意高價收,但無奈感染嚴重,甚至影響到了他未來的戰鬥評估,最終他被放棄了,低價拋售給有興趣的商人自生自滅。

  錄像來源於研究所監控,最後一個鏡頭是被鐵鏈拴住脖子和四肢,無助窩在鐵籠里的白楚年,他的傷口還在化膿,由於研究員們放棄治療任他自生自滅,傷口開始生蟲,食腐的蛆蟲在他縫合感染的皮膚上爬。

  後來聽說,一位到各處淘拳手的拳場商人花了不到兩百美金把白楚年拖走了,因為最近有客人想看虐殺,這種項目只能找流浪漢之類死無對證的當目標,因為白楚年長得好看,客人更加愛看,愛看就捨得花錢,所以花個稍微高點的價錢收過來也不心疼。

  但沒想到那場虐殺表演的贏家成了白楚年。

  儘管他傷得極重,卻沒有任何一個對手能殺得了他。

  拳場老闆樂壞了,拿白楚年當噱頭,把他扔進各種各樣的賽場,觀眾病態的審美就是喜歡看蒼白虛弱的殘破美少年反殺對手,一次次喝彩讓白楚年身價倍增,老闆為了不讓他死得太早,十分捨得花錢給他消炎治傷,白楚年就靠著一點消炎藥渾渾噩噩地活著。

  正值飛鷹集團陸上錦應邀請參加宴會,合作夥伴好這一口,拉著他過來欣賞。陸上錦皺著眉看完一場,便開口把白楚年買下來,家裡有寶貝孩子的真看不得這個。

  老闆起初攥著搖錢樹不想賣,陸上錦被他磨嘰煩了,連著拳場一起買下來,把老闆給開除了。

  清晨窗外的楓樹葉片搖墜,幾隻麻雀在樹枝間吵嚷,潮濕的空氣從窗戶里漫進來,被面有點發潮。

  白楚年睡醒了,天花板的吊燈不是他選的那個點綴水晶的藍色胖魚,而是樸素實用的長管燈。

  他躺在病床上,輸液架上掛了一瓶安撫劑,大概還剩三分之一了。

  白楚年坐起來,見病房裡空無一人,揉了揉悶痛的腦袋,把手背的輸液針拔了,想去上個廁所。

  他順手摸了摸口袋,抿唇把褲兜翻出來看,裡面除了手紙渣子就沒別的了。

  「……掉出去了?」白楚年回憶了一下昨晚的細節,沒記得哪個環節把玻璃球丟了,昨晚發情期狀態很差,犯下這種失誤不應當。

  還沒走出門口,韓行謙拿著查房冊進來,看見耷拉在床邊滴水的針頭,推了推眼鏡:「誰讓你隨便拔的,回來把那半瓶輸完。」

  「不輸了,沒事,我回家。」白楚年悶聲敷衍,他剛拉開門,蘭波忽然從天花板上倒吊下來。

  醫學會走廊兩邊沒有欄杆,蘭波沒有能攀爬的地方,只能靠電磁吸附著天花板裡面的鋼製管道爬過來。

  蘭波減弱電量,掉落在地上,用尾巴支撐身體站在白楚年面前,手裡提著保溫袋。

  白楚年眼睛亮了亮:「你去哪了?」

  蘭波把保溫袋舉起來:「做飯。」

  他卷到alpha身上,自然地靠白楚年帶他進入病房,走到病床邊,蘭波抬頭看了看剩下三分之一的安撫劑:「還沒滴完。」

  白楚年拽住韓行謙:「沒眼力見呢,給我紮上啊。」

  「呵,我來得真不是時候。」韓行謙換了新的輸液針,戴上手套扯過白楚年的手消毒綁皮筋扎針固定,然後拿起查房冊走了。

  白楚年叫住他:「我弄回來的小狗呢?」

  韓行謙:「隔壁。沒有大礙,我過去看看他。」

  白楚年安穩下來:「你把門鎖上,別讓他跑了,看住了。」

  「別亂來。」韓行謙走時帶上了門。

  蘭波坐在床上,從保溫袋裡面拿飯盒出來。

  水母炒雞蛋,水母瘦肉粥,涼拌水母,每道菜都冒著時隱時現的藍光。

  白楚年看著這三道賽博朋克菜,咽了口唾沫。


  他問:「你餵我嗎?」

  蘭波把臉偏到一邊,一副還沒消氣的態度。

  白楚年彎起眼睛,端碗吃飯。

  也不難吃,水母本身除了鹹味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口感脆脆的。

  蘭波捧著飯盒的蓋子,背對alpha坐著,不願意轉過來。

  白楚年輕輕撥拉他的肩膀:「我在輸液呢,手痛,你餵我一口,就一口。」

  蘭波慢騰騰地轉過來,不大熟練地用小勺挖了一塊,遞過去的時候灑了半勺,還蹭到了白楚年嘴上。

  「你是真的一點都沒伺候過人呢……」白楚年撿起掉下來的雞蛋塞進嘴裡,用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塊,細細吹涼了,穩穩地用手接著餵給蘭波,「這樣,學會了嗎?」

  昨晚的矛盾白楚年不想再提了,也不想再回憶細節了,他的心思全被蘭波餵來的一口飯吸引了。

  「我還想吃。」白楚年看著他握小勺的手說。

  蘭波把碗遞給他,但他不要,只張開嘴。蘭波於是繼續餵他,三份菜都吃完了,平時白楚年不會吃這麼多。

  蘭波收拾了一下空碗,轉身把東西放到桌上,隨後就被從背後抱住了,alpha把他圈在臂彎里,不帶情慾地摟著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頭,輕輕和他貼了貼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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