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永遠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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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輕盈被那道黑影抓住後,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只覺整個身體被騰空而起,然後一個閃身,被那道黑影裹挾著進了她的寢居,整個人被壓倒在了床榻上。

  「義慳,你輕點兒!」雪輕盈總算叫出了聲來。

  天氣太黑,她雖未看清黑影是誰,不過被黑影攬進了懷裡時,她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便知是義慳。

  因此被他帶著進了寢居來,她一聲也未喊,只是他的力道極重,剛才抓著她的手,感覺像是要將她的手腕給擰斷了,現在壓著她,也讓雪輕盈感覺像是被一塊重石壓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抬眸望向他,只見他一張臉比外面的夜幕還要黑沉,盯著她的一雙眼神冰冷如刀,仿佛要將她給千刀萬剮了般,眸底卻有一簇火光在閃動。

  雪輕盈一看便知他這是發怒的表情,已猜到他應該是看到了剛才門口發生的一幕。

  她正想開口解釋,卻聽義慳冷冷道:「我才幾日未過來,你便這般急不可耐地要找別的男人了?」

  他生氣,雪輕盈可以理解,可是他什麼也不問便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是對她極不信任。

  她的面色也不由一冷:「是啊,你可以娶兩個女人,我為何不能找兩個男……」

  她的話未說完,就被義慳用嘴給堵了回去。

  此刻他就像是只被徹底激怒的獅子,兩隻黑眸已被怒火灼燒成通紅一片,整張臉也因怒氣而變得有些陰冷嗜血,雪輕盈此刻在他眼裡已不是飽食的獵物,而像是侵犯了他領地的挑釁者。

  他不只要征服她,還要將她整個吞食殆盡,他渾身充滿著殘暴的戾氣,雪輕盈只感覺自己就像是要被他撕碎了般,她的怒火也被激起,她狠狠地咬住了義慳的唇,一股血腥味瀰漫開來。

  義慳吃痛地鬆開了她,兩眼嗜血般地瞪著她,雪輕盈使盡全力一把將他推開,整個人縮到了床角。

  她此時已是衣衫不整,衣服不是被義慳扯開,而是被撕裂了開,義慳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只感覺有一股屈辱襲上心頭,她拉過錦被將身體裹緊,朝義慳怒吼道:「義慳,你簡直就是混蛋,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一天之內她對兩個男人說了同樣的話,這兩個男人一個曾給她留下美好印象,一個讓她刻骨銘心,可是現在,留給她的印象全都顛覆了。

  她受傷的模樣刺痛了他的眼,心頭的怒火傾刻間散去,心裡升起一抹深深地自責,他從來沒想過這樣傷害她,可是剛才他差一點就傷了她。

  這幾日軍營中事務繁多,他抽不出身來,今日特意來看她,剛到門口便見她和一個陌生男人舉止那般親密,他的怒火瞬間便被挑起。

  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他的憤怒不只是因為無法忍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還因為他內心裡其實一直很怕,她想要的,他到現在也給不了她,他很怕她隨時會離開他,怕她有一天會很決絕地對他說,她愛上了別的男人。

  越是害怕就越想緊握在手裡,越是深愛就越是患得患失,可是他沒辦法將她困在自己身邊,他知道就算能困住她的人,也困不住她的心。

  他想溫柔對她,可是卻常常惹她生氣,他不想傷害她,可是傷她最多卻是他。

  聽到屋門關上的聲音,雪輕盈才伸手打開了方盒,看到裡面的東西,她的臉色驟然一變。

  盒子裡放了多張銀票,票面都是千兩以上,另外還有好幾張地契,其中有一處地主是她的名字,她想起來義慳曾給她買了一座宅院,那次帶她去看過還把房門鑰匙給了她,不過她再也未去過,另有幾張地契上的地主寫的名字是義慳,應該是義慳名下的。

  盒子的最下面還疊放兩張紙,雪輕盈打開來一看,一張竟是她寫給他的和離書,上面簽了他的名,還有一張是放妻書。

  看到這些東西,雪輕盈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掀開被子,跳下床,扯過床旁邊放著的一件外襖披在了身上,急步奔出了屋去。

  在院內未看到義慳的身影,她的視線往屋頂掃去。

  已過了立春時節,氣溫雖然仍是寒冷,但雪早已於半月前就不再下,原本被銀雪覆蓋的萬物都已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今夜無月無星,天色黑沉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雪輕盈只能看到對面屋頂上隱約坐著一個人。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義慳。

  「義慳,你下來!」她朝對面屋頂大喊了一聲。

  這個時候她已顧及不了別人是不是會聽到,或是有沒有人在跟蹤監視,有些話她必須要當面問清楚。


  可是屋頂上的那個人影卻坐著一動也不動。

  雪輕盈氣極,怒吼了一聲:「義慳,你要是不下來,那我明天就把自己嫁出去,到時你可別後悔!」

  她說完,轉身進了屋去,卻故意將屋門大敞著,站在屋正中,眼睛盯著屋門。

  片刻後,一道人影閃了進來,看到他,雪輕盈心裡暗鬆了口氣,臉上卻仍是盛怒未消,她走到門口將屋門啪地關上,然後伸手指了指她已放在桌上的那個方盒。

  義慳靜靜地望著她,眸色深漆地仿佛看不到一點光,在這片深漆之中卻是萬般的不舍,過了好久他才緩聲開口:「明日我將出征」。

  雪輕盈剛才雖已猜到,可是聽他親口說出,心還是猛地一抖。

  她定定地望著他:「所以你今天是特意來跟我絕別的?」

  義慳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色,但還是點了點頭。

  雪輕盈突然就有些崩潰,她朝義慳大吼起來:「好,既然你要和我絕別,那以後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你把你的東西全都拿回去,我根本不稀罕!」

  雪輕盈拿起木盒往義慳懷裡一塞,伸手指著屋門:「你現在可以走了,馬上,趕緊消失……」

  她本想忍住,可是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刷地流了下來,她抬手正準備把眼淚擦掉,義慳忽然上前一把將她緊緊摟進了懷裡。

  雪輕盈再也控制不住,雙臂緊抱住了他,失聲痛哭起來。

  她突然就想到雲清遠,那個答應等警校畢業正式入職後便娶她的男人。

  他第一次實習出任務的那晚,也是突然來找她,對她說了一些像交待遺言一樣的話,她當時就慌了,雲清遠卻笑著說,這只是做個預備,他不會有事的,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回來。

  她以為她不會再經歷這樣的生離死別,但卻未曾想又一次將面對。

  她在戰地軍營時,雖未去過交戰前線,可親眼看到那麼多人陣亡,很多傷兵雖保存了性命,卻是肢體殘缺,她便知道戰爭有多慘烈。

  義慳雖一句話未交待,但將這些東西交給她,應該是做了赴死的打算,她豈能不慌,豈能不心痛心傷?

  「你要出征了為何不早跟我說?現在突然跑來把這些東西交給我,你以為我稀罕的是你這些東西?難道你不會想到我會難過傷心嗎?」

  前幾日她已感覺到京城的氣氛有些不對,義慳來看她時,神情也有些異樣,而鄭延又突然返回了駐軍營去,多日未見的魏縱也突然來找她,當時只小坐了片刻,說了一些雲裡霧裡讓她有些聽不懂的話,她當時也未太在意。

  如果她仔細想想,應該就能看出端倪,可是她最近的所有注意力仍在研製提取青黴素上,現在才發現自己雖然心心念念在擔心義慳,可對他的事卻關心的還是太少了。

  義慳靜靜地聽著她抱怨,這個一向堅強的女人現在如此情緒失控,他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當然知道她會傷心難過,因為此時他的心已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他能回應的只能是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如果可以,他真想將她整個人都嵌進他的身體裡。

  發泄了一通後,雪輕盈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她抬起頭來望向義慳,眼裡露出一抹堅決:「我跟你一起出征,你們軍營里一定缺少軍醫,我入軍當你們的軍醫」。

  義慳卻輕搖了一下頭:「不行,軍營中規定不能有女人」。

  「規矩都是人定的,上次你不只同意了紅香隨軍,不還讓我和彩雲呆在了你們軍營之中嗎?」

  義慳緊皺起了眉:「這次不一樣,此太子要隨軍親征」。

  雪輕盈一怔:「太子他怎會要親征?是他自己要求的?還是皇上下旨的?」

  義慳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朝中之事你最好知道的越少越好」。

  雪輕盈垂下眼眸,她明白義慳的意思,也不再多問,太子要隨軍親征,那她是肯定沒法隨軍跟著義慳了。

  她將頭抵在義慳的胸口處,悶著聲不說話,這時她忽然想到了文軒剛才在茶室里對她說的那些話,她心裡莫名地發慌起來。

  義慳擁緊她,在她耳邊柔聲道:「你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會有人保護你周全,如果遇到棘手之事,你可以去找敬王,他一定會幫你,你就在京城中等我回來,如果萬一我……」

  「沒有萬一。」雪輕盈猛地抬頭截住了他的話:「義慳,我告訴你,你必須好好活著回來,否則我明天就找個男人嫁了!」

  她邊說著邊拉著義慳來到了床前,一把將他推倒,壓住他,然後摟緊他,開始吻他。

  這個女人突然這般強勢的舉止讓義慳的唇角不由上揚,可是剛才他差點傷到她,心裡仍在自責,只是溫柔地回應她,兩手卻輕摟著她不敢亂動。

  以往都是義慳主動,這次換成了雪輕盈,義慳第一次發現,女人一旦主動起來,他就算想克制,卻根本無招架之力,而這個女人強勢兇猛起來,竟比他還熱烈……

  狠話兩人都會說,可是心裡也都明白,誰都希望圓滿美好,可是世事難料,此經一別,真可能會是天人永隔。

  兩人都有些瘋狂,都希望能將彼此嵌入自己的身體裡最好是合而為一,痴迷地糾纏,深深地廝磨,不想停止,覺得只有這樣,兩人才永遠都不會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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