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死雞撐飯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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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霸氣啊!

  整個公堂都默了默。

  李建蘭才懶得管快要氣得中風的凌舉人,又問那夥計,「你呢,當日也看清了買砒霜之人的樣子了嗎?」

  「是的。」夥計回答。

  「那她長什麼樣兒?」

  夥計一愣,「就像方才公差大哥說的那樣啊。」

  「我想聽你再形容一遍。」

  夥計傻眼了。

  他方才只顧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王文昌死沒死,哪裡有注意聽啊!而且,溫掌柜只是教他來這裡怎麼回答,卻沒有說那人的長相……

  夥計的額頭上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只好硬著頭皮看著王黑妞的樣子說,「她身材瘦小,皮膚黝黑……」

  「停!」李建蘭打斷他,「不如這樣,我來問,你來回答。」

  「是。」

  「買砒霜的是男還是女?」

  「……女。」

  「你怎麼知道她是女?」

  「因為她的樣子是少女模樣。」

  「放肆」李建蘭陡然一聲大喝,把夥計嚇了一大跳。

  她雙眸半眯,逼視著他,「方才公差說,那買砒霜之人戴著帷帽,臉都看不清,你怎麼看到她的樣子?你分明是在說謊!」

  「不是,不是,我……」看到凌舉人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夥計急中生智,「小的是從她的裝束上判斷的。」

  「你確定只是判斷的嗎?」

  「大人,」李建蘭福了福身子,「也就是說,溫掌柜與這名夥計都未曾看清買砒霜之人的模樣,因此便不能一口咬定就是王黑妞。」

  潘凡青「嗯」了一聲,卻忽然有把聲音從外來傳來,「你錯了,我是看清了這女子的模樣的。」

  溫婉著一襲淡黃色衣裳款款而入,兩名衙役反而落在了後面。

  李建蘭便笑道,「溫姑娘,這才讓公差去請呢,你自己就來了,你這消息可真靈通啊!」

  「呵呵,沒辦法,不像文夫人,又是潘大人、又是林大人罩著,我溫氏藥局在這兒無依無靠的,自己的人都不看緊一點,豈不是被別人欺負到頭頂上來了?我聽說我的夥計又被公差擄走了,我後腳便跟來了。」溫婉笑容滿面,如若不仔細聽她說的話,根本就看不出是在冷嘲熱諷。

  李建蘭也同樣笑容不減,「呵呵,我相公交友廣闊,他的好友當然罩著我啦,溫姑娘性子寡淡,是羨慕不來的啦!」

  她溫婉,無論在京城,還是在這個窮鄉僻壤之地,誰見了她不禮讓三分?這女人倒好,在她面前囂張跋扈不說,還暗諷她冷漠,真是夠了!

  溫婉瞬間就變了臉色,可不等她發作,李建蘭又說,「溫姑娘,你膝蓋長了痔瘡嗎?怎麼見了大人不下跪?」

  噗……

  膝蓋長痔瘡,這不是暗諷她pi股生反了嗎?

  公堂上哄堂大笑,溫婉何時受過這般侮辱?舉起手掌就要往李建蘭臉上扇去。

  可文智軒的大手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雙眸冷冷睥她,「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兩三個月沒見,他似乎清瘦了些,可那張臉卻越發俊逸,雙眸漆黑閃亮,長而蓬鬆的鬍鬚,令他看起來十分的威武,也更加的,令她心動。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溫婉的心湖一陣蕩漾。可他的力氣很大,似要把她的手都給捏斷了,又不禁讓她吃痛皺眉,「你放開我。」聲音卻是軟弱嬌柔的,甚至帶著一點撒嬌意味。李建蘭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了,戳了戳文智軒的胸膛,將他推到一旁去,對溫婉說,「你現在能對大人行禮了吧?我們都等你好半天了。」

  溫婉氣得差點把自己的一雙手絞爛,可明白再糾纏下去,定會自取其辱,便將這口惡氣咽下,沖潘凡青緩緩跪倒,「民女溫婉拜見大人。」

  「免禮,起身回話。」潘凡青神色淡淡,可一旁的李建蘭卻朝他翻了個白眼。這麼壞的女人,幹嘛讓她起來?讓跪著說不了話嗎?

  潘凡青不懂,他又哪裡招惹這丫頭了?一下子便有些煩悶起來,說出的話也有些沖,「溫婉,你方才說你看見過買砒霜之人的容貌,對公差時說的卻又不是這般,你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溫婉很識時務地沒有站起身,仍跪著回話,「回稟大人,民女當時確實沒有看清她的樣子,可方才我仔細想想,便記起她轉身離開時,風吹動她臉上的面紗,露出她的半邊臉來。」她的目光落在小黑妞臉上,縴手一指,「那女子便是她!」


  小黑妞這段時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思想恍惚,加上李建蘭與溫婉的對話,像打啞謎,她完全聽不懂,此時被溫婉指著,她還未明白再說什麼,只看著溫婉姣好的面容發愣。

  「你看,大人,她沒有否認,便是默認了。」溫婉趕緊說。

  「呵呵……」李建蘭毫不客氣地嘲笑出聲,「她是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帷帽、什麼面紗,她一個鄉下丫頭,聽都沒聽說過,又從哪裡找來戴著?你分明在撒謊!」

  溫婉眼裡閃過一絲慌亂,隨之也鎮定自若地道,「她去哪裡弄來的我不知,我只知道,當日見到的人便是她這副模樣的。」

  這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燈,竟咬得死死的。

  「當時還有誰見到?」李建蘭問。

  「我溫氏藥局與王文昌毫無交情,不存在與他串供的可能性。所以,我一個人看見還不夠麼?」溫婉譏諷道。

  是啊,沒有交情,沒有利益,溫氏不可能故意做假證幫他。

  案件再一次陷入死局。

  審問已過去了挺長的一段時間,外邊圍觀的百姓都有些不耐煩了,開始竊竊私語。

  「這文夫人老是問這麼多沒用的問題幹嘛?太費時間了。」

  「是啊,即使王文昌可疑,可他再怎麼禽、獸,也不可能毒死自己的妻兒啊!」

  「關鍵是無憑無據!」

  「……」

  李建蘭聽了這些話心裡十分難受。她不怕被誤解,可百姓的這些話卻戳說出了殘酷的事實。是啊,無憑無證,她還能怎樣?只能「死雞撐飯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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