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孩子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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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縷初陽灑下,照亮了整個天地。

  白弦軒的蓮池裡,碧綠的蓮葉都精神抖擻地挺直身板,蓮葉上地露珠也隨著清風時不時地賣萌翻滾,純白地蓮花上偶有蜻蜓停駐,仿佛是在俯身觀看著蓮下遊玩的魚兒。

  屋子裡,無憂迷迷糊糊地醒來,下意識地往身邊看了看。

  「弦哥哥?」

  沒看到溫弦,無憂立刻掀被下床。

  看著圓桌上那擺在一起地木雕小人,無憂鼻子一酸。

  拿起那個已經完成地少年人偶,纖細地手指一點點撫過如畫一般俊美的五官。

  眼角的淚水不自覺地滑下,滴到少年臉上。

  房門突然被推開。

  「醒了?」

  無憂抬眸,就見溫弦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怎麼好端端地又哭了?」

  看到無憂臉上的淚痕,溫弦立刻走過來,心疼地為她拭淚。

  「你昨晚起來刻的?」

  無憂睜著淚眼,望著溫弦。

  溫弦瞥了眼無憂手裡的少年人偶,無奈地牽了牽唇角,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傻瓜,這也值得你落淚。」

  她不知道她的眼淚有多珍貴。

  無憂眨著淚眼,輕輕將溫弦推開。

  「我看看你的手。」

  「沒事。」

  手握成拳,背在身後。

  「我看看。」

  無憂倔強地伸著手,活像一隻小倔驢。

  溫弦失笑,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真沒事,一點兒事都沒有。」

  想到什麼,溫弦又道,「你還痛不痛,我煮了紅糖水,快喝了。」

  溫弦說著,端起托盤上的小碗,遞到無憂面前。

  看著溫弦指尖上縱橫交錯的刀痕,無憂的眼睛瞬間又紅了。

  「這麼多刮痕,還說沒事。」

  無憂一把奪過溫弦手裡的小碗,從懷裡摸出藥膏,小心地塗著那些傷口。

  看著自己恢復如初的手指,溫弦輕笑,「你看,這下真沒事了,能喝了吧。」

  溫弦重新端起小碗,舀起一勺糖水送到無憂唇邊。

  無憂俏臉微紅,「我。。。。。。我已經不痛了。」

  溫弦勾唇,「不痛也可以喝,這紅糖水喝了沒壞處。」

  。。。。。。

  御花園的涼亭里。

  溫弦捏了捏冰芷無精打采的小臉,一臉戲謔。

  「怎麼了?這是誰又惹我們家小公主了?」

  冰芷嘟嘴,一下拍開溫弦的手。

  「三哥,你說大姐怎麼了?」

  溫弦挑眉,被冰芷莫名其妙地一句話,弄得稀里糊塗。

  「什麼怎麼了?」

  「我剛剛去緋瑟閣了,龍漓說大姐不見任何人。」

  冰芷趴在石桌上,鬱悶地撅起小嘴。

  溫弦詫異地揚眉,「龍漓怎麼說?」

  「說什麼大姐要靜一靜,不見任何人。」

  冰芷想到什麼,突然直起身,「誒,你說大姐是不是和寧大哥吵架了?」

  溫弦皺眉,「應該不會啊。」

  冰芷眨巴眨巴大眼,正要說什麼,就有一個聲音傳來。

  「應該和大師兄有關。」

  兩人一起轉身,只見寒簫正邪邪地靠在圓柱上。

  「你怎麼知道?」

  「你怎麼知道?」

  兩人異口同聲。

  寒簫眸光輕閃,「猜的。」

  。。。。。。兩人都是一頭黑線,涼涼地瞥了眼寒簫。

  看著一大一小一模一樣的表情,寒簫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轉移話題,問道,「無憂呢?」

  「去找小四兒了。」

  說的無憂,溫弦的眸光一下柔和起來。


  「啊,無憂姐姐又去幫四姐做小衣了,我也去。」

  冰芷說完,興奮地拉著熾羽跑了出去。

  見兩個小的跑去了紫笙苑,寒簫和溫弦也一起往紫笙苑走去。

  「無憂你的手真巧,比我做的好多了。」

  無憂唇角微勾,拿起一旁涼笙做的小衣服道,「笙姐姐做的也不差。」

  涼笙搖頭輕笑,「我呀,做做藥丸還行,這針線什麼的,還真不在行。倒是你,才學了這幾日,就做的這般好,這天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哪有你說的那麼好。」無憂被涼笙誇得有些臉紅。

  「我說好,那便是真的好了。等我一下,我再去取些五彩絲線出來。」

  將手裡的小衣放到線籮里,涼笙起身,便往屋裡去。

  無憂拿起一旁的針線,繼續做著手裡的小衣。

  「四姐,無憂姐姐。」

  未見其人,已聞其聲。

  無憂抬眸,只見冰芷拉著熾羽走進院子,兩人身後還跟著溫弦和寒簫。

  看到溫弦,無憂一下慌了起來,慌亂地丟開手裡的小衣,倏地站了起來,卻崴了一下,猛地撞到了石桌桌沿。

  突如其來的尖銳痛意讓無憂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

  察覺到無憂的異樣,溫弦立刻沖了過來。

  「怎麼啦,撞到哪兒了。」

  看著無憂額角的冷汗,溫弦更急了,一把將抱起無憂就往屋裡跑。

  「小四兒。」

  冰芷等人回過神來,立刻跟了上去。

  「怎麼了這是?」

  聽到聲音,涼笙丟下五彩絲線,跑了出來。

  「她到桌沿了,快幫她看看,她好像很痛。」

  溫弦一邊焦急地說著,一邊將無憂放到軟踏上。

  聽到無憂撞了,涼笙臉色一變,立刻握住無憂的皓腕,幫她把脈。

  看著涼笙越來越凝重的臉色,溫弦心急如焚。

  「怎麼樣?」

  涼笙臉色凝重地放下無憂的皓腕,「你們先出去。」

  「我。。。。。。」

  溫弦還想說什麼,卻直接被推了出去。

  「砰」地一聲,房門被關上。

  無憂緊緊抓著涼笙,粉色的水眸里滿滿都是哀求。

  「沒事,放心不會有事。」

  涼笙拍了拍無憂的手,輕聲寬慰。

  「放輕鬆,我幫你檢查一下。」

  無憂聽話地鬆開手。

  房間外,溫弦焦急地來回走著。

  冰芷擔憂地看著房門,突然開口,「三哥,無憂姐姐是不是懷孕了?」

  溫弦瞬間頓住,猛地轉身,「你說什麼?」

  寒簫也瞬間直起身,緊張地看著冰芷。

  冰芷眨眨眼,「沒有嗎?那我猜錯了。」

  溫弦一把抓住冰芷的肩膀,「你說她懷孕了。」

  拔高的聲音里滿是緊張。

  看著溫弦激動的樣子,冰芷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我剛剛看她一直捧著肚子,還以為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

  她竟然懷孕了。。。。。。

  「我沒事,許是下午的桂花糕吃多了。」

  「弦哥哥,這梅子真好吃。」

  「我……我今天不舒服。」

  可是為什麼?那藥明明是他親自餵的,為什麼她還會懷孕?

  「三。。。。。。三哥,你捏疼我了。」

  感覺自己的肩膀就要被捏碎,冰芷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冷靜一點。」

  看著冰芷痛苦的小臉,寒簫立刻上前抓開溫弦的手。

  溫弦猛地甩開寒簫的手,赤紅著雙眼道,「你讓我怎麼冷靜,她懷孕了,你讓我怎麼冷靜。」


  看著近乎瘋狂的溫弦,寒簫心中一驚,立刻將他拉出了紫笙苑。

  冰芷和熾羽對視一眼,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放開我。」

  「你冷靜一點,她現在在裡面生死不知,她懷沒懷孕現在根本不是重點。」

  寒簫的怒吼聲,讓溫弦瞬間僵住,頹然地靠著牆面一點點滑坐下來。

  房間裡。

  「怎麼樣?」無憂緊張地看著涼笙。

  涼笙皺眉,一臉凝重。

  「見紅了,有點滑胎的跡象。」

  聞言,無憂的心猛地一緊,臉色也又白了幾分。

  孩子。。。。。。

  撫著肚子,無憂瞬間紅了眼圈。

  看到無憂那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涼笙眸中閃過一抹不忍。

  「放心,好好休養幾天,應該不會有事。」

  涼笙說著,拿出一顆丹藥遞到無憂面前。

  「這是保胎丹,你吃了,一會兒我再去給你熬些保胎藥。」

  無憂聽話地吃下保胎丹。

  涼笙心疼地為無憂擦去額上的冷汗。

  無憂虛弱地揚了揚唇,「謝謝笙姐姐。」

  「你睡會兒吧,我去熬藥。」

  涼笙拿過薄毯輕輕幫無憂蓋上。

  無憂一把抓住涼笙的手,「不要告訴弦哥哥。」

  看著無憂眼裡的祈求,涼笙下意識地點頭。

  「嗯。」

  房門輕輕被推開。

  看著無憂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溫弦瞬間紅了眼圈。

  伸手輕輕撫過如畫般精緻的眉眼,一點一點,無比眷戀,俯身吻上泛白的唇瓣,帶著濃濃的心疼和憐惜。

  「我可以失去全世界,但是卻不能失去你。」

  似是想通了一般,溫弦為無憂掖了掖被角,堅定地走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無憂眼角終於忍不住滑下一滴淚來。

  小廚房,涼笙將熬好的保胎藥倒進藥碗。

  溫弦走進來,看著那隻藥碗眸光倏地變得幽深。

  「她怎麼樣?」

  看到溫弦,涼笙手一抖,湯藥差點灑了出去。

  斂了斂心神,涼笙放下藥罐,看著溫弦道,「她沒事,就是撞著腰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藥好了,我去給她送藥。」

  涼笙說著端起托盤,走了出去。

  溫弦面無表情地轉身,「孩子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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