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面具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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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馬兒的嘶鳴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原本揚著前蹄的馬兒,直直地跪了下來。

  涼笙不明所以地揚起小腦袋,閻陌殃則是眉頭緊皺。

  「嗖」地一聲,一支利箭劃破黑夜,直直朝著馬車飛去。

  車夫嚇得雙腿一軟,直接從馬車上掉了下去。

  馬車裡,閻陌殃眸光一凜,揮手打掉那支利箭,然後直接攬著涼笙飛出了馬車。

  兩人雙腳剛剛落地,就有一群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閻陌殃眯著眼,淡漠地眸輕輕掃過那群黑衣人,最後眸光停在最前面地黑衣頭領身上。

  黑衣頭領高傲地抬起下巴,一臉不屑地瞥向閻陌殃。

  「把兵符交出來,或許我們還能留你一命。」

  兵符?

  涼笙蹙眉,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閻陌殃冷笑,原來是沖著兵符來的。

  「想要,就自己來拿。」

  黑衣頭領臉色一冷,輕輕一揮手,那群黑衣人就一起沖向閻陌殃和涼笙。

  將涼笙緊緊護在懷裡,閻陌殃薄唇輕啟,「御魂劍。」

  黑光一閃,一把泛著黑氣地利劍瞬間出現在眾人面前。

  閻陌殃雙指一揮,御魂劍就立刻朝著黑衣人飛了過去。

  御魂劍所過之處,黑衣人非死即傷。

  誰也沒想到這通身泛著黑氣地御魂劍會這麼厲害,一時間黑衣人都被御魂劍犀利地攻擊弄懵了,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黑衣人已死了一多半了。

  涼笙愣愣地看著犀利無比的御魂劍,腦中湧出無數片段。

  阿閻……

  見御魂劍這般犀利,黑衣頭領一邊小心躲著御魂劍,一邊緊緊盯著閻陌殃,最後陰鷙的目光停在了涼笙身上。

  「小心。」

  看著那道飛向他懷裡的黑色玄氣,閻陌殃的心猛地一抖,立刻帶著涼笙偏身躲過。

  一道接一道的黑色玄氣飛來,閻陌殃不得不運起玄氣和那黑衣頭領對打了起來。

  涼笙此刻也終於回過神來,想要從閻陌殃懷裡退出來幫忙,可是腰間的那雙大手卻摟得太緊。

  「別動。」

  閻陌殃強壓下胸口翻湧的氣血,安撫地瞥了眼懷裡的涼笙。

  聞言,涼笙瞬間不動了,乖乖地趴在閻陌殃懷裡。

  黑衣頭領的修為顯然也是不低,而且很是陰險,他不攻擊閻陌殃,只衝涼笙,讓閻陌殃從主動變得極為被動。

  閻陌殃心念涼笙,有好幾次都差點被黑色玄氣擊中。

  涼笙冷冷地看著那黑衣頭領,深紫色的眸子危險地眯起。

  就在涼笙暗暗運起玄氣的時候,御魂劍解決完其他黑衣人,「嗖」地一下朝著黑衣頭領的後心飛來。

  前後夾擊,黑衣頭領退無可退,直接被御魂劍貫穿心臟。

  解決完所有的黑衣人,閻陌殃才鬆開涼笙。

  「噗……」

  毫無預兆的,閻陌殃噴出一口血。

  「阿閻……」

  涼笙大驚,立刻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閻陌殃。

  看著地上的那攤黑血,涼笙倏地皺眉,「你中毒了?」

  閻陌殃臉色慘白,緊緊抓著涼笙的手,「回王府。」

  他毒發了,必須儘快去溫泉逼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虛弱的閻陌殃,涼笙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帶著他往鬼王府飛去。

  走進鬼王府前的密林,涼笙突然頓住。

  閻陌殃皺眉,一臉疑惑,「怎麼停了?」

  「這裡有陣法,我破不了。」涼笙一臉委屈地看著閻陌殃。

  想到當初她被他丟在這密林時的無助,她就一陣委屈。

  看著涼笙那委屈的小臉,閻陌殃眸中閃過一抹心疼。

  這鬼林的陣法,早在成親的第二天他就解除了,因為他知道某個笨女人破不了他的陣法,怕她哪天回不了家。

  涼笙聞言仔細看了看四周,發現之前的陣法卻是被解除了,頓時心下感動。


  解除陣法是為了她嗎?

  看著閻陌殃越來越蒼白的臉,涼笙不再有任何遲疑,立刻帶著他進了鬼王府。

  「去後山溫泉。」

  涼笙點頭,運起玄氣,攬著閻陌殃飛往後山溫泉。

  一到溫泉,閻陌殃立刻跳了進去,閉上眼睛開始運功逼毒。

  看著溫泉池中的閻陌殃,涼笙滿眼的心疼。

  他中毒了,她竟然都不知道,真是該死。

  那天他應該也是在逼毒吧,只是被自己擾了,難怪他會那麼生氣,直接將她扔了出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閻陌殃一直閉著眼專心逼毒,而涼笙也沒有離開,靜立在一邊,為他護法。

  沒了陣法的鬼王府,可不如以前那般安全了。

  漸漸的,閻陌殃的臉色由白轉紅,額上的冷汗也緩緩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閻陌殃倏地睜開雙眼,下意識地轉身尋找那抹身影,卻在轉身的瞬間對上一雙欣喜的紫眸。

  看著涼笙欣喜的小臉,閻陌殃心忽地一軟,「別擔心,沒事了。」

  雖聽閻陌殃這樣說,涼笙仍是不放心,執起他的手腕,開始為他探脈。

  看著涼笙認真的表情,閻陌殃眸光輕閃。

  倏地,涼笙臉色大變。

  他的毒,並沒有解,只是暫時被壓制,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只要一用玄氣,就會毒發,隨著毒發的次數增多,以後就越難壓制,最重要的事,他體內的毒,她解不了。

  「你……」涼笙看著閻陌殃,一臉凝重。

  閻陌殃眸光輕閃,縮回手腕,勾唇道,「我真的沒事。」

  「你的毒我暫時解不了。」看著故作輕鬆的閻陌殃,涼笙眸中閃過一抹內疚。

  最是看不得涼笙這個樣子,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慰道,「都說了沒事了,死不了。」

  「你娘,當年是怎麼死的?」涼笙眸光輕閃,突然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閻陌殃微愣,隨即眸中閃過一抹憂傷,許久都沒有開口回答。

  看著一臉哀傷的閻陌殃,涼笙有些不忍,想要終結這個話題,卻聽閻陌殃突然開口。

  「母后,是被我害死的。」

  聲音不再淡漠,而是充滿愧疚和自責。

  心,不可抑制地痛起來,看著閻陌殃臉上的銀色面具,涼笙不禁紅了眼眶。

  天生鬼臉,是因為那場大火嗎?

  「大哥說當年母后懷我的時候身子一直不好,太醫說她的身子不適合懷孕生子,建議她落胎,父皇也很贊同,可是母后卻堅持要生下我,她為我冒險捨命,而我卻直接害死了她。」

  悲戚的聲音裡帶著些許哽咽。

  看著整個籠罩在愧疚和自責里的閻陌殃,涼笙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不是的,你沒有害死她,她是中毒而死的。」

  「中毒?」閻陌殃倏地抬眸。

  「是的,她是中毒而死的。」涼笙點頭,一臉堅定。

  閻陌殃下意識地搖頭,「不可能的,母后若是中毒而死,父皇不可能查不出來的。」

  「這就是那下毒之人的高明之處,你中的這種毒叫子母殤,這種毒不能單獨下到孩子身上,只能通過母體轉移,一旦將毒素轉移到孩子身上,那母親這個載體就會死,所以你父皇才查不到你母親的真正死因。」

  不得不說那下毒之人真的是心思狠毒,下一次毒不僅能害死阿閻的娘親,還能給阿閻下毒。

  最高明的是,將所有罪責都轉移到了阿閻身上,讓皇上討厭他,讓所有人都唾棄他,讓他整日活在內疚和痛苦中。

  她有一種預感,這下毒之人一定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宮裡的女人,畢竟這天下能同時恨阿閻的娘親和阿閻的人並不多。

  閻陌殃聽得目瞪口呆。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母后是中毒死的,他的毒是從娘胎里就有的,還有大哥的腿是被人故意錯接才廢的,這一切的一切匯合起來,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看著一臉震驚的閻陌殃,涼笙輕嘆一口氣,「知道你為什麼一出生就自帶黑氣嗎?」

  閻陌殃搖頭,認真地看著涼笙,等待著她的下文。


  「那不是煞氣,那是你身為鬼界之主的標記。」涼笙看著閻陌殃,眼裡滿是驕傲和自豪。

  「鬼界之主?」

  閻陌殃蹙眉,很熟悉的感覺,可是他並不是什麼鬼界之主。

  涼笙點頭,「你就是鬼界之主,你的那把御魂劍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有鬼界之主才有資格擁有御魂劍。」

  御魂劍,從他記事起就一直跟著他,他甚至不知道它從哪裡來,而是他好像早就知道如何使用御魂劍。

  而且他從小就能看到鬼,甚至那些小鬼都聽他的話,心甘情願為他做事,從無怨言。

  難道他真是是鬼界之主?

  涼笙緊緊盯著閻陌殃的面具,突然開口,「你的臉,能給我看看嗎?」

  閻陌殃身子猛地一僵。

  他的臉,她竟然要看他的臉。

  「給我看看好嗎?」低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祈求。

  看著那雙哀求的紫眸,閻陌殃心忽地一軟,伸手,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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