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要一個人消失,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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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川淡淡掃了她一眼,大爺似的張開手,由著她伺候。

  李栩月垂眼替他系紐扣,細聲細氣跟他說話:

  「四嫂叫我們儘快派人去,別拖到晚上,四哥夜裡在府上招待客人,怕給客人撞上不好看。」

  江川還有點頭疼,擰著眉嗯了聲,嗓音嘶啞說。

  「你讓副官去,叫他們辦事低調點,堵上她嘴,套上頭,儘量別讓人瞧見。」

  李栩月輕嗯應著,又抬眼,小聲問:

  「還用不用派人守著她?我怕她積怨已久,再要發瘋,跑出去亂說,對五爺影響不好。」

  又提醒他,「家裡有貴客在,她要鬧起來,被人看五爺笑話,父親又要發脾氣...」

  想起小產那晚,闌珊哭嚷咒罵的那些難聽話。

  江川眉心疙瘩皺得更緊了。

  因為嵐珊,江大帥都鞭打他兩回了!

  他臉色陰沉,「你別管了,爺安排人盯著她。」

  李栩月盯著他看了幾秒,緩緩垂下眼睛,輕柔替他整理好衣領,又整理皮帶。

  她語聲溫軟徐和:

  「離慶功宴還有三天,五爺一定要讓人看緊她。」

  「好在,她從歌舞廳消聲滅跡了一段日子,就算以前有些名氣,現今也激不起什麼浪花了,報社那邊,應該不會有人再盯著她。」

  「只要謹慎一點,派人盯住了,別叫她跑出來,應該就不會出什麼亂子。」

  江川皺著眉點了點頭。

  「爺知道,不用你說。」

  李栩月看了看他,唇瓣淺抿,就沒再多言。

  收拾完,江川親自帶著副官去少帥府接嵐珊。

  下人來主院稟給姰暖,姰暖連面都沒露。

  嵐珊還在坐小月子。

  她整個人披散著頭髮,面容消瘦,看起來氣虛又抑鬱。

  江川一進屋,她沉鬱幽暗的眼神就亮了亮,撐著手坐到床邊。

  「五爺~!你怎麼這麼些天都不來看我?是不是還生我氣?我那天晚上說的是氣話,你別跟我計較......」

  江川面無波瀾,語氣緩和。

  「不生你氣,你都這樣了,還跟你計較什麼?」

  嵐珊眼裡淚盈盈的,她情意脈脈望著江川,既委屈又懊悔。

  「我沒用,沒保住咱們的孩子,我要是能度量大些,不那麼撒氣,或許孩子還在的呢...」

  她掩面痛哭,很傷心,消瘦的身子哭得顫抖。

  江川眉心擰了下,上前安撫地拍了拍她肩。

  「好了,這件事......」

  沒等他說完,嵐珊已經一把抱住他,臉埋在他懷裡『嗚嗚』哭起來。

  江川抿了抿唇,接著說:

  「這件事過去了,別再提,讓女傭幫你收拾行李,爺接你走。」

  嵐珊淚眼朦朧,抬起頭:

  「走?去哪兒?」

  她眼裡淚波閃爍,卻隱隱透著期冀。

  大約以為他要接自己回他的公館。

  江川不動聲色地微皺了下眉,面色溫淡說:

  「你小產,住在少帥府不合適,四哥為此,對我頗有異議,先送你回之前的私館住,其他的,等你養好身子再說。」

  那邊立在床尾的女傭,已經默不吭聲去幫嵐珊收拾行李。

  回之前住的私館?

  嵐珊眼眸里的期冀黯淡下來。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眼下,只有受人擺布的地步,所以什麼都沒說,默默穿戴好衣物,跟著江川離開少帥府。

  見她乖巧配合,江川也沒讓人動粗捆綁,只叫副官拿了件厚厚的披風來。

  他親自給嵐珊裹上,又將披風上的兜帽替她戴好,擋住大半張臉。

  「外面天寒,你不能見冷風,捂好了。」

  嵐珊輕輕點頭,「嗯。」

  出門時,江川還『細心』摟著她,像是怕寒風灌進披風裡。


  離開帥府,坐上車,江川把人送回之前為嵐珊租的私館。

  他的表哥,薛家少爺已經帶著婆子和女傭在客廳里等著。

  江川把人送進屋,叫婆子和女傭守著,安撫好嵐珊,出來時又帶上門。

  薛家少爺跟他一起離開。

  兩人到院子外的洋車邊。

  他問江川:「你叫我來,準備怎麼處理?」

  「齊家的人在雲寧,王軍的人今天明天就回到,這事必須悄無聲息,鬧大了,父親會打死我,四哥也饒不了我。」

  薛大少爺點點頭,「這我知道,但先前不是說,她是刀頭堂陳三爺的人......」

  「別管,陳老三要管她,早來找我了,這麼久不聞不問,說明不要緊。」

  江川叼了支煙,眉眼沉鬱。

  「絕對不能打草驚蛇,做乾淨點,只要不留痕跡,誰插手都沒用。」

  頓了下,又狠聲說:

  「今晚就做,我的副官給你用。」

  薛大少爺面色很平靜。

  「我知道了,你放心。」

  雲寧靠海,交通往來流動大。

  要一個人死無全屍,消失的無聲無息,太容易了。

  料理完這邊,江川坐上車,交代副官回軍政府。

  他在軍政府遇到江四爺和傅聞戩,聊了片刻,就回自己的屋子料理些瑣事。

  傍晚時,汪恆來叫他一起回帥府。

  「四爺邀了輔城軍的幾位軍官,晚上在帥府,叫五爺一起。」

  傅聞戩是過去執管輔城軍的軍長。

  現今輔城軍歸江四爺管,江川也在其中任職,給江四爺做副手。

  他們一幫人一起坐,倒很合理。

  江川去了。

  姰暖安排的酒席。

  一幫大老爺們兒,喝個酒呼天喊地的聒噪,顧忌著她兩個兒女的清靜,就把酒席安排在少帥府不怎麼用的飯廳,沒在主院。

  圖了個耳根子清靜,她早早洗漱過,坐在矮榻上晾頭髮。

  宋姑姑幫她擦頭,說起兩日後江公館設宴的事。

  「年初裁縫來,給您和胡姑娘母女定作的衣裳,明日都能送來,您要親自看看麼?」

  姰暖仰面躺在榻上,手裡翻一本洋文書。

  「要的,叫他們先送到我院子來,我要看表姐和月月都試過。」

  宋姑姑點頭,「成,那我叫人告訴胡姑娘,讓她把先前送去她那兒的首飾也都帶上。」

  姰暖嗯了聲,又想起什麼,歪頭看她。

  「跟柏溪說一聲,她跟我哥哥如今也不怎麼回私館住,私館那邊有兩個女傭,彤珠和碧珠,她們跟我從洪城來的......」

  宋姑姑了悟,接話道:

  「夫人是想,叫這兩個女傭,以後跟著胡姑娘和月月?」

  姰暖面露思索,「先這樣定吧,她們以前在洪城伺候我的,還不錯,碧珠手巧,梳頭也好。」

  這兩個小丫頭,跟胡秀秀是認識的。

  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安排她們跟著胡秀秀。

  宋姑姑,「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跟柏溪講,叫那兩個女傭到少帥府來見您。」

  「嗯。」

  姰暖沒再琢磨這件事,垂下眼,繼續看書。

  擦乾了頭髮,她就上床睡了。

  約莫凌晨,房門推開。

  她迷迷糊糊被吵醒,還沒看清人,就被雪松香混合著菸酒氣的懷抱裹住。

  「四爺?」

  「嗯。」

  江四爺喝的半醉,一回屋就聞到她的味兒,熱血沸騰的將人纏醒。

  他自來是這樣,人一旦興奮,就克制不住纏她纏得狠,手上力道也沒個輕重。

  姰暖猝不及防被捏疼,又氣又羞的拍打他。

  「疼!我疼...」

  「歇了兩夜,還疼?...別動!」


  姰暖被揉哭了,指尖掐著他肩臂。

  「你臭,你洗澡...」

  「忍著!」

  江四爺笑聲暗啞,堵住她唇,不許她再說不中聽的。

  兩人在屋裡動靜鬧得挺大。

  在中廳里守夜的宋姑姑和靈槡,連忙就避到了樓下。

  彼時,江川正酒意上頭,迷迷瞪瞪坐在車上。

  他的副官,辦完了差事來接他。

  從後視鏡看了兩眼,副官遲疑著問:

  「五爺?您還好?」

  江川揉了揉眉心,「嗯,事兒辦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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