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他自己走了,沒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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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提到嵐珊,姰暖不由地默了聲。

  李栩月捏著手,側目看了她一眼,輕咬唇,細聲說:

  「四嫂,不瞞你,我就想問問嵐珊的事,她還關在這邊呢,父親有沒有說怎麼料理...?」

  姰暖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沒人,才在廊下立住腳,同她聊起這件事。

  「昨晚四爺回來,我打問過他口風,我也實話同你說了,這個嵐珊沒什麼分量,咱們要處治她,刀頭堂那邊多半也不會管了。」

  李栩月眼神閃了閃,「那...」

  姰暖,「道理你明白,弟弟的風流債,四爺不愛管,父親也正生氣,提都不願意提。」

  李栩月眸色黯淡,垂下眼喃喃說。

  「她肚子裡有孩子,父親暫時不發落,也是顧忌著,怕那孩子真是江家血脈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姰暖聲線徐緩。

  李栩月怔了下,抬眼看她。

  姰暖搖頭,「這不要緊,你是因為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而較真兒麼?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李栩月唇邊嚅喏,「我...我是怕那孩子,若真是五爺的,那...」

  「所以,真是五弟的麼?」

  「...現在不知道,得等生下...」

  姰暖清笑打斷她,「是啊,不知道,不止你不知道,五弟自己也迷惑呢。」

  李栩月,「......」

  「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你可千萬別較真兒,你捏著這事跟他較真兒,他跟你來氣,腦子一不清楚,就為賭氣非得認了那孩子就是,你怎麼辦?」

  李栩月愣愣的,張了張嘴,腦子裡似有團漿糊,喃喃問。

  「是,我,我該怎麼辦?」

  姰暖覺著這弟妹,簡直笨的讓人心疼。

  她好笑的抿了抿唇,淺嘆一聲。

  「你記得那天五弟挨打,他怎麼說?」

  李栩月迷茫,江川說了挺多,她不知道姰暖問的是哪一句。

  姰暖乾脆自接自話,「他說,他早都斷了半個來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種。」

  「這不說明,他早對嵐珊失去興致了?嵐珊為什麼鬧?因為想母憑子貴,攀緊老五。」

  李栩月茫然點頭,「是,她已經成功了一半。」

  江大帥下令把人看管起來,卻並沒有做下處治決策。

  她猜測,大帥一定想等嵐珊生下孩子。

  李栩月黯然垂著眼,「她這麼胸有成竹敢找上門,多半就是五爺的吧...」

  「什麼叫成功了一半?」

  姰暖不答反問:

  「沒成功,就等於失敗。」

  李栩月愣住。

  姰暖,「先別管那孩子,也別管嵐珊,你若想解決這件事,從她身上入手沒用,不要本末倒置,想想從老五身上入手。」

  「這件事,不論誰插手,都解決不了根本。」

  「只有老五自己迷途知返,才算真正了結。」

  李栩月眼帘顫了顫,繼而垂下眼無聲輕嘆,走到廊下圍欄前半倚坐下,半晌才心緒複雜地開口。

  「道理我懂,可我無從下手,四嫂,我跟五爺鬧得很僵,我心裡過不去,做不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跟他之間,從未有過夫妻情深,就算是和好如初,也不過如此。」

  「我很迷茫,我不甘心,可又無從下手,無力施展......」

  姰暖月眸沉靜看著她,只問了一句話。

  「你想做第二個大嫂麼?」

  李栩月眼瞼輕煽,下意識搖頭。

  姰暖,「你若不想,就別說這些沒用的,也別堅持那些沒用的,日子都是人過的,你想過成什麼樣子,全看你怎麼做的。」

  言盡於此,姰暖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各人秉性不同,觀念不同,遇事的看法和抉擇終究也都會不同。

  姰暖不能指導她以自己的方式去活著。

  畢竟,她不可能給人出一輩子的主意。


  夫妻間的事,作為外人,她也不可插手太過。

  只有李栩月自己過下來的日子,才真正是她自己的,誰都無法改變。

  ——

  李栩月在廊下坐了許久,吹了半晌的冷風。

  姰暖離開後,她有一瞬間感受到孤立無援的茫然,她時常有這樣的感受。

  但涼意吹在面上,激靈靈打個寒戰後,頭腦的思緒卻越發清醒了。

  她想做薛紫凝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她還不到二十歲,絕對不能看著自己這麼沒用,眼觀著幾十年後的落寞路,還一步步往下走。

  她想往上的。

  滿腹思緒地晃悠到府門外,回過神,瞧見街上停著輛車,車燈亮著,但車牌並不是江川的。

  李栩月立在台階上,唇瓣抿的很緊。

  已經很晚了,江川的車不在這兒。

  說明他自己走了,並沒有等她。

  這一刻,她渾身冷透了。

  「...五夫人?」

  低輕試探的語聲飽含驚訝,從身後傳過來。

  李栩月猛然回神,回頭看過去,瞧見胡秀秀牽著女兒,從二進院門走出來。

  胡秀秀看見她,眼裡驚訝,很好的掩飾在溫柔笑意下。

  「您還沒走?」

  李栩月嘴角肌肉牽了下,看了眼她身邊的小月月,淺笑頷首。

  「正要走了,我...」

  「我們...」

  被人撞見,胡秀秀也很尷尬,說不出周津禹就在外面,順道送她的話。

  兩人面對面尷尬,直到府門外插進來一道溫潤笑語。

  「我們正要出去,順路送五夫人一程。」

  兩個女人尷尬的面面相覷被打斷,齊齊看向門外說話的男人。

  月月嬉笑喚了聲,「周伯伯!」

  小孩子天真無邪,還不懂看大人眼色,撒開胡秀秀的手,就朝周津禹跑過去。

  周津禹在她跑過來時,兩手一抄將她抱起來,俊朗風流的眉眼間笑意越發柔和。

  月月說,「娘說周伯伯請我們吃好吃的,是去酒樓嗎?周伯伯家酒樓的菜最好吃了,我想吃海蝦!」

  胡秀秀臉色漲紅,羞的無地自容,飛快瞥了眼身旁的李栩月。

  周津禹朗笑幾聲,旁若無人地跟月月承諾。

  「吃海蝦,不過咱們不去酒樓,換個地方吃。」

  「好~!」

  安撫好孩子,周津禹抱著月月看向兩個女人。

  「天色不早,走吧?」

  李栩月,「......」

  胡秀秀,「......」

  幾人不尷不尬地,陸續坐上車。

  這一路,李栩月心思渙散,也沒問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為什麼深更半夜單獨帶著孩子約會。

  她想的最多的是,連胡秀秀這樣帶孩子的寡婦,都有男人疼的。

  她卻連自己的丈夫都籠絡不了,居然已經落魄到這樣的地步了......

  女人都有很強的好勝心。

  會不自覺地跟身邊的任何女人相比。

  如果一個人方方面面都不如自己,卻偏偏有一面又贏過她,這種反差感會令人難受至極。

  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扳回這點反差感。

  *

  回到小公館。

  李栩月下車,謝過周津禹,便走進庭院,匆匆拾階而上,進了前廳。

  門外的洋車開走,二樓半敞的窗簾猛地合上。

  江川聽見『咚咚咚』地腳步聲上樓,還有李栩月低聲跟女傭說話的交談聲。

  他青著臉走過去,一把拉開房門。

  「站住!」

  李栩月都走到了嬰兒房門外,正要推門進去。

  深夜寂靜,被他這道突如其來的呵斥聲驚了一跳,捂著咚咚跳的心口舒了口氣,轉頭看過去。

  江川陰沉著眉眼,立在主臥門框下,視線幽幽盯著她。

  「這麼晚,你一個人去哪兒了?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婦道人家!」

  內心先前被激起的不平,以及方才被嚇到的鬱氣,在這一刻凝聚。

  李栩月眼裡掠過惱意,幾乎是衝口而出頂了他一句:

  「我去哪兒了,五爺能不知道?不是你把我丟在少帥府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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