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敢不靠譜,就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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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里,杜審的洋文水平最高。

  他看到那張照片,又看到背面的情詩和留款,臉色一時複雜變幻。

  江四爺垂眼點了支煙,眸光淡淡斜睨他。

  「席盈挺謹慎,她只拿給暖暖看,沒問別人,這事,你怎麼看?」

  若不是懷疑這背後有人故意借事挑事,江四爺也嚴肅不起來。

  項沖也很有點看好戲的意思。

  他挑眉揶揄杜審,「當時怎麼說?要斬草除根,你急赤白臉的作保,差點兒要跟四爺和我翻臉,忙前忙後把人安安穩穩送出去,這回呢?」

  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

  杜審煩死了,但他也不能讓項沖在嘴皮子上占上風。

  他沒好氣地嗆回去,「怎麼確定就是被人利用了?萬一只是她自己跑回來呢?」

  他捏著照片站起身,看著照片上的碼頭。

  「我想辦法把人找出來,這事,我自己料理。」

  江四爺並不願質疑他的辦事能力,很委婉告誡了一句。

  「感情用事,一次夠了,於公於私你得把問題解決妥了,這不光干係到大事,也干係到你跟席盈,既然成親,日子總要好好過。」

  杜審捏緊相片,眼眸暗晦。

  「我知道。」

  從城東宅子出來,他徑直開車,去了照片上的碼頭。

  背後洋文字跡的右下角,留了日期與簫宜人的英文首字母縮寫,這是洋人慣用的信件留名方式。

  車停靠在碼頭。

  杜審坐在駕駛位,沒有下車。

  他看著在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人際喧囂的碼頭,有片刻的恍惚。

  在車裡坐了幾刻鐘,終究沒有下車。

  他又調轉車頭,開回了自己的小公館。

  正到午膳的時候,席盈獨自在餐廳用膳,沒想到他突然回來。

  「我以為你在四表哥那兒談事,這個時辰了,可能留在他那裡用膳。」席盈驚訝後解釋。

  傭人給杜審取了碗筷來,他卻沒坐下。

  他眼眸黑沉沉,「有點事跟你商量,一會兒再陪你吃飯,行麼?」

  席盈被他這眼神盯的,莫名有點發怵。

  她喃喃著站起身,「…好。」

  杜審過來牽住她手,領著她上樓回了臥房。

  房裡換了新床品,卻還是大喜的紅色,屋子裡的擺置喜慶洋洋。

  杜審將她按在床邊,又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照片。

  席盈看到照片時,眼瞳縮了縮,不過很快,她就鎮定下來。

  她抬起眼,眸光澄明主動問他:

  「你要說簫宜人的事?還是要怪我,瞞著你,直接去找四表嫂?」

  杜審到嘴邊的話噎了下。

  他愣了愣,唇瓣輕抿,聲線溫和下來。

  「這東西,你該先來問我。盈盈,你不信任我,所以新婚夜,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把我踹下床,不要我碰?」

  席盈羞惱。

  她面色漲紅,捏著拳頭低嚷:

  「誰喜歡跟一個醉鬼睡?!我踹你是因為…你,你醉醺醺的輕薄我!」

  杜審眨了下眼,捏緊照片的指腹,微不可查鬆了些。

  他淺嘆口氣,「不是因為心裡氣?」

  席盈咬唇,「當時也氣,可你喝得爛醉,我跟個醉鬼有什麼好氣的?」

  杜審抿唇,「抱歉,我……」

  「抱歉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圓房你也要清清楚楚記得,而不是稀里糊塗的,這很不尊重人!」

  席盈臉紅的厲害,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你醉得不清醒,就隨便摟過去胡亂…胡亂…那樣,你就不怕睡錯了人?」

  她甚至懷疑,新婚夜杜審是半夜撒酒瘋。

  要是躺在她身邊的不是她,他是不是也就那麼順水推舟收了?

  杜審尷尬,訕訕摸了摸鼻樑。


  「我醒了,想起來不應該冷落你,所以才…」

  他停止辯解,嘆氣認錯:

  「我應該像昨晚那樣,先徵得你的同意,是我不對。」

  活該他被踹下床。

  席盈垂著眼撇開臉,不想搭理他。

  杜審心頭的結被解開,他整個人放鬆下來,於是蹲下身,握住席盈搭在腿上的手。

  他眉目很溫和,「別生氣,我不是質問你,我只是想到你對我有誤會,難免心裡不舒服,我語氣是不是不好?我跟你道歉。」

  怎麼總是道歉?

  席盈納悶擰眉,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

  杜審眼裡有了笑意,「身體還難受麼?」

  席盈臉又紅透了。

  挺難受的…

  兩人昨晚恩愛太過,都有點貪歡。

  杜審笑了笑,轉移話題。

  「我回來,跟你講講那件事,沒什麼值得放在心上,怕你有心結,憋在心裡不好。」

  席盈眼睫顫了顫,打起精神,拍了拍身邊的位子。

  「你說吧。」

  昨天她已經在姰暖和柏溪那裡聽了許多。

  但旁人嘴裡說出來的,畢竟不能代表杜審自己的態度和情緒。

  她也想知道,杜審如今是怎麼看待簫宜人的。

  杜審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手,神色平淡從容:

  「當初在洪城,江老四的親衛受命要除掉簫宜人,是我竭力將人保下。」

  「沒隨江老四出征之前,我在雲寧日子過的瀟灑肆意,紙醉金迷。到底也跟我一場,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我想以最好的方式,讓這段關係結束的,那樣才能不再牽掛。」

  他說著看了眼席盈的臉色,見她皺了下眉,就握緊她的手,繼續說下去。

  「我不是不知道,簫宜人在我離開雲寧在外征戰那段時間,不耐寂寞投向了別人的懷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個年輕女人,想另覓出路,我沒什麼可憤懣的。」

  「畢竟沒名沒分,誰規定了花了錢,人就一定是你的?她們那樣的女子,出來唱歌跳舞,就為討個生計。我花了錢,她也陪了我一段日子,原本就是你情我願的買賣。」

  「何況,她在處境最險的時候,還輾轉千里賣了最有利的情報給我,情理上,我應該再安排一條出路給她。」

  「送她出國,了斷過往,之後各不相欠,各奔東西。」

  「我從沒想過,她還會回來找我,也從沒想過還接納她。」

  杜審攬住席盈肩頭,讓她轉過臉來與自己對視。

  他神態很鄭重,「盈盈,我年輕時候是有點爛帳,但在我這裡都翻篇了,我知道輕重,婚姻的責任也會堅守,我們感情好,我就不會辜負你。」

  「過去已經結束,不管這次是有人利用,還是她自己折回來,我都不會再跟她有什麼,你信我。」

  席盈擰眉看著他,繼而輕輕搖頭。

  「說實話,狗改不了吃屎,也沒有不偷腥的貓,我不怎麼信任你。」

  杜審,「……」

  他心底的尷尬和鬱火還沒來得及燒起來,就被席盈下一句話撲滅。

  「不過我信任我自己,如果她敢來,我會用盡一切手段弄死她。」

  杜審額角抽搐了下。

  席盈正色,「杜審,我們拜了堂,圓過房,我會跟著你好好過日子,給你生兒育女。」

  「你若要在我沒有過錯的情況下,就敢提納妾再娶,我會找到阿姐、四表嫂和大帥夫人那裡去,不讓你好過,你別想得逞。」

  杜審,「……好,我不會,你放心。」

  席盈想的很清楚。

  江四爺以後要做大帥,山高皇帝遠,鞭長莫及,他收復的新陽營區一定會交給最信任的杜審去管。

  某種意義上講,新陽以後是杜家的勢力。

  她跟杜審的兒子,以後要接替這份勢力的。

  皇帝對忠臣,也要保留三分的戒心。

  席盈說的三個女人,一個克杜審,一個克江少帥,一個克江大帥。份量重到能左右軍政府的裁決。

  杜審敢不靠譜,她就搞小心思,廢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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