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阿升他媳婦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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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下雨,天色也陰暗。

  屋裡再拉上窗簾,黑洞洞的,人就是容易犯困。

  何況姰暖有了身孕,最近總嗜睡。

  柏溪都習慣了。

  但有身孕的事兒,還沒跟別人說。

  柏溪也不好多解釋。

  榮媽看了她一眼,嘆口氣念叨說。

  「飯總是要吃的,你怎麼伺候的?」

  大帥夫人和江四爺都很縱著姰暖。

  榮媽也不敢多說什麼。

  她讓柏溪下去傳膳,自己回去給大帥夫人稟話兒。

  大帥夫人聽了也是怔了怔。

  「還在睡?」

  她仔細想了想,總覺得最近早上用膳,總也看不見姰暖。

  想著年輕人貪睡,也沒讓人去叫過她。

  大帥夫人每日也雜七雜八很多事,她對自己的兒子兒媳都很寬容,很少管束姰暖。

  就想著等她睡醒了,自然會知道用膳。

  誰知道,姰暖這是直接省了早膳啊?

  大帥夫人皺起眉頭: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榮媽搖搖頭,「老奴不知,要麼,讓宋大夫上來?」

  姰暖溫靜乖巧,不像那等自在懶人。

  想到會不會是另一種可能。

  大帥夫人坐不住了,連忙站起身,帶著闊闊就要去看姰暖。

  她一邊吩咐榮媽,「去叫宋大夫來。」

  姰暖睡得正沉,被撲到床邊的小傢伙兒又摸又叫地吵醒。

  「姆姆~,姆姆覺覺,闊闊也覺覺。」

  小肉球手腳並用地爬上床,就往姰暖懷裡鑽。

  姰暖徹底醒過來,扯開薄被將小人兒摟住,在他飽滿額頭親了一口。

  「你起這麼早?」

  小傢伙兒窩在母親香噴噴的懷裡,美的咯咯笑。

  「早,姆姆早!」

  「早什麼早?都要用午膳了。」一道溫婉無奈的笑語插進來。

  姰暖一驚,連忙抬頭。

  瞧見床尾烏拉拉站著好幾個人。

  她尷尬的嘴角微抽,撐著手臂坐起身。

  「…母親」

  榮媽將窗簾拉開。

  姰暖才發覺外面天色陰暗,還在下雨。

  大帥夫人走過來,親自打開床頭燈,神色慈和端詳她,很是關切。

  「怎麼了?身子不舒服麼?我怎麼聽說,你這些日時常睡得忘了時辰,不舒服怎麼不告訴我?」

  這慈愛嗔怪的語氣,聽得姰暖越發尷尬了。

  她扯唇笑了笑,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沒有不適,我挺好,就是…」

  「躺著吧。」

  大帥夫人按住她,又親手替她掩了掩薄被,細心的像是在關愛自己的親生孩子。

  她在床邊坐下來,婉麗面上儘是笑意。

  「我讓老宋上來,給你看看脈,你這孩子也是,阿升忙,我又不忙,你有事要跟我講,還怕給我添亂不成?」

  姰暖,「……」

  知道大帥夫人這殷勤關愛的態度,分明是指望她有了好消息的。

  雖然她的確是有了好消息。

  算日子,現在身孕也有一個半月了。

  是該告訴她了。

  姰暖放鬆下來,抬手摟住擠過來的小肉球,憐愛地撫了撫兒子圓滾滾的小腦袋,淺笑說。

  「不是怕給母親添亂,只是四爺最近時常不在家,我又乏得厲害,算著日子尚淺,就想再等等看。」

  「真是有了,也想確認了,再告訴母親的。」

  大帥夫人一聽,頓時面露喜色。

  「我就猜是這麼回事!你小日子晚了多少日了?」

  姰暖細聲說,「不久,也就半月多。」


  那還能是假?!

  姰暖又不是沒生養過。

  大帥夫人喜不自禁,差點就要雙手合十念『阿彌陀佛』了。

  宋大夫正這時跟著傭人進屋。

  大帥夫人連忙招呼他,「快,給暖暖瞧瞧,她該是有喜了!」

  她高興的嘴角合不攏,都失了往日的端莊。

  這是好事,宋大夫也面含淺笑,上前替姰暖把脈。

  月余的身孕,幾乎毋庸置疑的。

  宋大夫沒用幾瞬息就收了手。

  「恭喜四夫人,是喜脈。」

  大帥夫人頓時樂的一合掌。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屋裡所有人都露出笑顏。

  陰雨連綿的天,整個江公館卻因為姰暖的喜訊,而充滿明媚亮堂。

  江大帥正午前趕回來的。

  他今日政務鬆弛,難得有空,想回來抱孫子玩兒。

  沒想到大帥夫人難得和顏悅色,還告訴他。

  「大帥,您又要做祖父了,我們闊闊有了伴兒。」

  江大帥顛著懷裡的大胖孫子,虎目瞠圓。

  「阿升他媳婦兒有了?」

  大帥夫人喜不自禁,「有了,還不足兩月。」

  江大帥張了張嘴,大笑起來,比任何庶子媳婦兒懷孕都要高興。

  「有伴兒了,我乖孫有小兄弟了,哈哈哈…」

  闊闊被他舉得老高,手腳都大大張開,清糯笑聲響徹整棟主樓。

  席夫人和席盈也聽說了好消息,特地到姰暖臥房來向她道賀。

  席夫人笑盈盈說,「這可真是雙喜臨門,杜少爺和盈盈的婚事剛說定,你這裡也診出喜脈。」

  「可要好好將養,給闊闊再生個小兄弟。」

  席盈也笑著說,「四表嫂,我真替你高興。」

  多子多福。

  權勢滔天的江家還缺什麼?

  就差子嗣興旺了。

  江大帥很高興,叫張副官派人去告訴江四爺這個好消息,叫他把手頭的事放一放,能回來就抽時間回來探望一下。

  派出去的副官找到江四爺時,他正在江豐的小公館裡,跟幾個軍中將官喝茶談事。

  一早就知道的好消息,江四爺當然沒激起什麼太大情緒。

  等談完了事情,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陰雨悶沉了一整天,天色也暗的早。

  江豐讓廚房備了酒席。

  「晚上在我這兒喝兩杯,難得最近幾日都下雨,沒什么正事忙活,都晚點回去。」

  旁人並無異議,神情都有些放鬆。

  只江四爺站起身要走。

  「你們喝吧,爺改日再續上。」

  又跟江豐說,「父親派人找我,晚膳我回去用。」

  江豐挑眉,「家裡有事?」

  江四爺薄唇輕牽,沒說話,帶著項沖走了。

  胡副參謀走到窗前,看著樓下江四爺的洋車逐漸駛出庭院柵門。

  他搖了搖頭,「少帥如今是跟先頭剛回雲寧時不太一樣,他只談政事,不跟你應酬了。」

  胡副參謀圓臉笑呵呵的,回頭看向江豐。

  「果然是手握的權勢重了。」

  江豐笑了笑,「四弟是那樣的性子,他本來也不愛往人堆兒里扎,如今的確也很忙,瀾北,新陽,還有督造軍艦,三頭事都綁著他,想應酬也沒時間。」

  胡副參謀無聲扯唇,又想到什麼,撫著胖胖的肚子走回來。

  「說到督造軍艦,咱們都沒參與其中,倒是蘇龔,病的是有心無力,叫少帥占了獨裁。」

  「大爺,我瞧這架勢,蘇公館怕不是該要辦白事了?」

  江豐似笑非笑,「生老病死總歸是常事。」

  「不聊這個,走吧,吃酒。」

  幾人出了房門,胡副參謀腆著肚子咂了咂嘴:


  「在家裡吃酒,有什麼意思?不如出去,歌舞廳包個廂,我請。」

  旁邊的青年將官哂笑一聲,調侃說:

  「副參謀,偶爾還是要在家吃,您得注重養生啊,總吃葷,身體怎麼受得了?」

  幾人紛紛失笑。

  胡副參謀嗨了聲。

  「年紀輕輕的,一個個就要養生?蘇龔倒是養生,一輩子過得清淡,我看他也得走在我前頭。」

  「人生得意須盡歡,你們這些年輕人,全是虛頭巴腦的講究…」

  ——

  夜幕降臨,雨幕也隨之越下越急。

  街道上基本沒人,路燈的光線也被雨幕打得霧蒙蒙。

  項衝車速開得很穩,也不妨有人就非要自己撞上來。

  唰唰的雨幕聲將刺耳剎車聲壓下去。

  「四爺…」

  江四爺臉色很淡,「下去看看。」

  項沖推開車門,傘也沒撐就下了車,繞到車頭,蹲下身查看躺在地上的人。

  穿了身白色裙褂的女子,倒在雨泊里昏迷不醒。

  身上看不出傷,但地上有血色在雨泊中溢開。

  項沖看清她的臉,只覺得分外面熟。

  頃刻間,他臉色微變,豁然站起身走向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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