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所以你是想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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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盈是個聰慧和伶俐的女孩子。

  但聰慧伶俐在她的智商,不在情感上。

  姰暖看來,她有點子天真爛漫在身上。

  看似經歷了很多,但又好像並沒有吸取多少經驗。

  「大約人都在某些事上有個短板,她這點跟我哥哥很像,是不是?」

  晚上江四爺回來,姰暖把今天的事說給他聽,並這樣問他。

  「你管這叫天真爛漫?」江四爺不以為然。

  「說好聽點,不含壞心思的話,這叫缺心眼兒,要是含著壞心思,那就是心機沉。」

  姰暖,「……」

  江四爺一手端著玻璃煙缸,輕輕彈了彈菸灰,又似笑非笑與她說。

  「別忘了,她看似與你推心置腹說一些話,不過也是跟當初的薛紫凝一樣,想要通過你這邊,方便行一些便利之事。」

  「你若對她存下芥蒂,還會幫她撮合跟杜審的事?」

  姰暖無語。

  「四爺,我沒想幫,是你說她嫁給杜審也好,我才去做的呀。」

  江四爺修眉輕挑,斜睨她一眼,再煙缸里碾滅菸蒂,垂眼淡笑。

  「過來。」

  姰暖櫻唇淺抿,眼梢輕嗔,還是依言站起身,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煙缸。

  等她把煙缸放在茶几上。

  江四爺一把撈住她細腰,將人摟進懷裡坐,掌心輕輕揉著她腰肢。

  「不提別人,這兩日營地倉里有點忙,爺可能不常回來了,今晚好好陪陪你。」

  姰暖輕翻白眼,嘴裡關心著。

  「遇到了棘手事嗎?」

  「不太棘手。」

  他打橫將人抱起來,穩步往裡屋走,又低頭啄她眉心,語聲帶著溫沉笑意。

  「你這個月小日子還沒到?」

  姰暖環著他脖頸,被這一句瞬間逗笑。

  「你還記這個?」

  「也不是刻意記,總感覺是這兩日。」

  「快了,還要晚兩日吧…」

  男人把她放到床上,指尖輕挑她睡裙繫繩,漆黑鳳眸里笑意不減。

  「嗯,爺這個月挺辛苦,它要懂事點兒,就不該來了。」

  姰暖一愣,反應過來他似乎是在等她受孕呢。

  回過神,在男人吻下來之前,連忙歪頭避開,素手捧住他臉,四目相對定定看了他片刻。

  「四爺,你想再要個孩子了?」

  江四爺一側眉峰挑高,「爺什麼時候,說過不想嗎?」

  「你先前喝藥……」

  「那是想讓你再多養養身子,孩子的事兒不太著急,闊闊還小。」

  他低頭吮咬姰暖唇瓣,溫沉語聲囫圇在唇齒間。

  「你不是被母親催怕了?跟爺抱怨了,爺能讓你受這種氣?」

  姰暖黛眉蹙了蹙,迷迷糊糊回應他。

  「那你…你藥,什麼時候停…嗯…」

  男人低笑,「上回你氣爺,晾了爺半個月,在宅子折騰你那會兒已經停了,跟你說了,忘了?」

  姰暖被他揉得險些岔氣,稍顯混沌的腦子也轉不動了,卻還下意識反駁。

  「什麼我晾你?明明是四爺晾我~!」

  「嗯?是麼?」

  「心裡沒個數…啊!疼!」

  「就是你晾著爺!」

  「…不跟你扯那沒用的,自己脫。」

  姰暖,「……」

  男人像只大狗似的,埋在她頸子裡又舐又吮,嗓音已經暗啞。

  「再努力兩天,正好你小日子,爺在營地住。」

  「要是它懂事兒沒來,你自己上點兒心,叫柏溪給爺送信,嗯?」

  姰暖呼吸言語都斷斷續續。

  「你…你怎麼,突然這麼上心?」

  江四爺啞然失笑,抬頭含她唇瓣。


  「爺什麼時候對你不上心過?」

  姰暖被堵著嘴,哼唧了兩聲再說不出話兒。

  不是說對她上心,是對她懷孕的事這麼上心。

  前陣子怎麼不見他關心問詢?

  還一有了信兒,就讓柏溪告訴他…

  思緒逐漸迷糊,她被男人纏的再顧不上想別的。

  胡鬧了半夜。

  翌日,姰暖醒來,江四爺已經不在家裡。

  她洗漱完從房裡出來,就從柏溪嘴裡聽說,杜審先前來了。

  「杜總軍說昨兒忙的抽不出空,今日來拎了端午禮節來看望大帥夫人,這會兒正跟席盈小姐在後園子裡散步呢。」

  姰暖聽罷,臉上稍顯詫異。

  「兩人聊了多會兒了?」

  柏溪,「有半個鐘差不多。」

  姰暖若有所思點點頭,沒再問杜審和席盈的事兒。

  「闊闊呢?」

  「天兒好,大帥夫人帶著小少爺出門了,席夫人也一起去的。」

  這麼說家裡也沒別人了。

  想了想,姰暖早膳也不吃了,交代柏溪去備車。

  她帶了幾個今日新煮的竹粽,準備去百善堂看看姰恪。

  依然是柏溪開車。

  車子停在百善堂外,正值十一點鐘左右。

  姰暖拎著食盒下車。

  走進醫館,瞧見還有兩個排隊的病人。

  她沒到裡頭去打擾姰恪,就告訴了抓藥的藥童一聲,然後領著柏溪去了後院裡。

  後院曬了不少的藥材。

  姰暖閒著沒事,就帶柏溪一起幫著翻藥材。

  約莫不到兩刻鐘,姰恪從前頭過來,見主僕倆在院子裡沒事找事瞎忙活,微微搖了下頭。

  「你今日又閒得發慌了?怎麼跑過來找我。」

  姰暖側頭看他,視線在他眼下烏青處定了定,拍了拍手走過去。

  「我給你送粽子嘛,昨日家裡設宴,喊你去吃飯,結果你跟四爺走了就沒回來。」

  就這一個親人,姰暖事事還是惦記他的。

  「哥,你眼睛怎麼了?又紅又青的…」

  姰恪沒精打采地擺了下手,沿著廊道往屋裡走。

  「別提了,深更半夜,又被請去傅府出診。」

  姰暖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聞言眨了眨眼。

  「傅小姐又不好了?」

  姰恪嘆氣搖頭,「我早說過的,她很難養住那孩子,沒人聽,不止不聽,還高價請了洋大夫在府里,說是傅聞戩的意思。」

  姰暖沒什麼好說的。

  「盡人事聽天命就好,你又憂愁什麼?愁到一宿沒睡好?」

  「我哪是愁的?我是熬的,我在傅府待了一夜!天亮才回來。」

  姰恪在桌邊坐下,掀開食盒,撿了只粽子出來,還是溫熱的。

  他一邊剝粽子葉,一邊嘴裡碎碎念。

  「不知道還能怎麼勸她們,也不想想,傅小姐那樣的身體,就算是強行把孩子留下來,生的時候也很艱難,就算僥倖孩子活著落地,在這樣的母體裡孕育,能是什麼健壯的身子骨?」

  「傅聞戩不傻吧,他圖什麼?」

  姰暖跟著坐下,沒說話,又撿了只不一樣的粽子幫他剝開。

  柏溪看了看她,憋不住接話。

  「圖血脈承繼唄,再怎麼說,也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總比隨便從外面撿回來一個養,要有盼頭吧?」

  姰恪啃著粽子,抬眼看她。

  「人和人的想法,並不相通。」

  「我行醫問診這麼多年,最怕是自己身邊人的身體不好。」

  「我覺著,什麼都沒有親人健康安樂要緊。」

  「什麼血脈承繼,人最後都埋在土裡,化成灰石爛土,子孫後代過得好賴你全插不上手,所以幹什麼想那麼久遠的事?」

  「他們過得榮耀光彩,還是酸苦落魄,誰會覺得是跟你有關係?」

  「死了一了百了,還管什麼血脈承繼……」

  柏溪面露驚異,「姰大夫,你這個想法倒是很新潮。」

  姰恪扯了下嘴角,搖搖頭繼續啃粽子。

  柏溪又喃喃補充一句。

  「你這麼新潮,難怪對娶妻生子的事不上心,所以你是想孤獨終老?只圖自己自在,是麼?」

  一口糯米蜜粽卡進喉嚨,差點兒沒噎死姰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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