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我要跟江升告狀,你等著他回來找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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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上發生這麼多事。

  所有人都很疲憊心累。

  警署司的人來請,江大帥強撐著打起精神,帶著張副官和杜審去了那邊。

  大帥夫人原本就打算跟三姨太和薛紫凝先回公館歇歇,軍醫院裡里外外戒備森嚴,還有榮媽帶著傭人們在這邊照料,都在這裡守著,也無濟於事。

  誰知還沒走,就聽司叔說接到公館的電話,說姰暖身子不適,想請姰大夫回去看脈。

  大帥夫人臉色瞬白,頓時緊張起來。

  三姨太扶住她,「定是昨晚受到驚嚇,也跟著沒歇好,四夫人胎相本就還淺的,夫人,還是快讓姰大夫回去看看吧。」

  大帥夫人當即讓司叔去叫上姰恪。

  一行人急急忙忙趕回江公館。

  姰恪被磋磨的鬍子拉碴,什麼也顧不得,挎著藥箱一路小跑,三步兩步就奔上樓梯去了三樓。

  大帥夫人幾人也腳步匆匆跟在身後。

  杜韻儀和柏溪守在外室間。

  「暖暖怎麼樣?啊?」

  見姰恪著急忙慌跑進來,杜韻儀連忙上前一把握住他手腕。

  「沒什麼大事,別慌。」

  她跟著姰恪一起往裡屋走,壓低聲在他耳邊絮語了一番。

  姰恪聽得愣愣的。

  進屋到了床邊,看姰暖披散著頭髮,消瘦柔弱的樣子,沒顧上關心,眉頭已經皺起來,沉著眉眼低聲訓斥她。

  「胡鬧!」

  姰暖苦笑,捲起袖管兒,將手腕遞過去。

  「哥哥先別罵我,幫我演完這場再說。」

  姰恪咬著牙強壓惱火,沒好氣地一把丟下藥箱,伸手替她看脈,壓低的語聲從牙關里咬出來。

  「這是什麼好方子,你照抄了就敢用?你知不知道流的是你自己的血?你真是欠收拾……」

  「姑母。」杜韻儀在一旁打斷他,快步走出去迎大帥夫人。

  大帥夫人走到床尾,緊張地看著姰暖。

  「怎麼樣?可是難受的厲害?」

  姰暖溫淺牽唇,「我還好,母親不必擔心。」

  「好什麼好?!」

  姰恪沒好氣,張口就訓斥她,「你看你自己哪裡像好的?!」

  姰暖笑意苦澀垂下眼。

  姰恪是氣她胡來,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大帥夫人卻嚇得夠嗆,還以為這『孩子』是保不住了。

  「姰大夫啊,這,這要趕快保胎!江家可不能再失去一個孩子,大帥不能再失去這個孫子!」

  昨晚蘇娉婷那麼驚險,孩子好容易帶著氣出來,卻沒一盞茶就咽了氣。

  那么小,通紅的身子,變得青白僵硬。

  不止二姨太哀痛嘶嚎,所有人都很惋惜。

  江大帥的臉色最難看,差點一口氣噎在胸口,就喘不上來。

  人老了,最看重是子孫福。

  大帥夫人昨晚沒有太大感受,那畢竟不是她的親孫子。

  可現在涉及到姰暖肚子裡的孩子,大帥夫人整個人都不好了,再做不到像昨晚那麼冷靜。

  姰恪臉色繃得難看。

  保什麼保?

  壓根兒就沒孩子,怎麼保?

  他來氣得瞪了姰暖一眼,不得不附和大帥夫人。

  「我會盡力,先開服湯藥服下,所有人都出去,讓她臥床靜養,別來吵她。」

  大帥夫人連連點頭,「好好,都出去,都出去吧!」

  三姨太和薛紫凝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姰暖,依言退了出去。

  杜韻儀也扶著大帥夫人離開,一邊柔聲安撫她。

  「您別太擔心,有姰大夫在呢,暖暖不會有事,我陪您回房歇歇,您臉色看起來很差。」

  大帥夫人猶自不放心,一步三回頭。

  最終還是被杜韻儀給哄著帶離了臥房。

  姰恪開了藥方,讓柏溪去煎,還特意私下交代她。


  「不是安胎藥,是調理她氣血的,你親自經手吧,不然後面暴露,很麻煩。」

  柏溪謹慎點頭,握著藥方很快離開了房間。

  屋裡靜下來,姰恪拎了張凳子到床邊坐下,雙手撐著膝頭,神情嚴肅至極。

  他這樣子,讓姰暖想起小時候。

  自己一犯錯,父親捨不得罵,哥哥就這樣板著臉,小大人一樣教訓她。

  她心虛,語聲也弱得很。

  「我知道是鋌而走險,我也不想惹事,哥哥,我逼不得已。」

  姰恪眉心壓低,「你再逼不得已,也不要拿自己的身子糟踐,這事我一準兒要告訴江升,你等著他回來找你算帳!」

  還沒人管得了她了?

  姰暖頭皮發麻,趕忙解釋,想讓他體諒自己,消除怒火,至少別在四爺面前添油加醋。

  姰恪抱著臂聽她『狡辯』。

  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眉心褶皺深深擠出川字。

  「你說傅聞戩養的那個女人,跟你十分像的?」

  姰暖點點頭,「像同胞妹妹,我親眼見到。」

  姰恪不理解,「為什麼?」

  姰暖抿唇,她哪能知道呢?

  姰恪扶著下巴,默默沉思。

  最後,他依然不認同地搖頭,嘆息一聲訓斥姰暖。

  「不管怎麼說,你心太野了,憑什麼就能覺得自己能算準,江豐會動手?」

  姰暖老實巴交說道,「這是個時機啊,他去江左戰役本就抱著那樣的心思,中途被蘇娉婷給揭發,被大帥召回來後,再次消沉下去。」

  「現在江戟倒霉了,他怎麼可能不抓住時機?正好四爺不在雲寧,他怎麼忍得住不下手……」

  姰恪皺眉截斷她的話,「你以為你神算子?你多神機妙算?沒料准,後面怎麼收場?」

  姰暖微微垂眼,撫了撫自己小腹,小聲反駁。

  「所以,我提前給自己留下保命符,不管怎麼樣,這苦肉計能托底。」

  「姰暖~,你…」

  姰恪還要訓,柏溪趁機將藥碗遞上前,淡定插話。

  「夫人,先喝藥吧,藥涼了。」

  姰恪話噎回去,眼神古怪偏頭盯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她。

  「你不思勸阻,反倒助紂為虐,等你家四爺回來,一樣討不了好果子吃!」

  柏溪不痛不癢回嘴,「四爺捨不得罵夫人,夫人會保我,我不怕。」

  姰恪,「……」

  姰暖捧著藥碗,『撲哧』一聲笑出來。

  姰恪再也坐不下去,煩躁地站起身,瞪了主僕倆一眼。

  「鬧吧,你們就鬧!哼!」

  他憤憤抬腳要走。

  姰暖忙出聲喊住他,「你去哪兒?我…」

  「我歇會兒去!」

  姰恪猛地回身,扒著自己眼皮子給她看眼底的血絲,「瞧不見我熬得快眼瞎了?瞧不見我鬍子拉碴快累死了?我活生生一人,我需要休養生息!」

  「有沒有良心?啊?我不歇會兒,怎麼打起精神照顧到你,啊?」

  他語氣有點氣急敗壞。

  姰暖捧著藥碗,扯唇笑了笑,心虛垂眼。

  「那哥哥快去吧,有事兒,我叫柏溪過去叫你。」

  姰恪一刻都不想多待,木著一張臉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房。

  姰暖默默將一碗藥喝了,藥碗遞給柏溪。

  柏溪伸手接過,遲疑著小聲說。

  「夫人也歇一會兒,您昨晚睡得晚,屬下下去盯著,有消息就上來知會您。」

  姰暖點點頭。

  彼時,警備廳的審訊房裡。

  江大帥端坐在圍椅間喝茶,警署司司長與大小警官齊齊列隊靠牆而立。

  張副官端了茶給大帥,審訊室的門卻在此時推開。

  杜審拿著兩張信條,大步匆匆走過來,遞給江大帥看。

  「大帥,剎車被做過手腳,那私宅是記在這副官名下,另外,這兩張紙條,是在三夫人的手包里發現,您看看。」

  江大帥沒接,只斂目掃視兩眼,轉頭問杜審。

  「你怎麼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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