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她想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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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韻儀也被噁心到了。

  就屋裡方才的場面,要是江升親眼目睹,整個歌舞廳都得血流成河,被他夷為平地。

  她上車時,姰暖已經坐在車裡,看起來很平靜。

  歌舞廳的後巷裡燈影稀暗,車內幾乎不見光線。

  姰暖安靜坐著,月華白的一身旗袍,肌膚一樣的白,簡直皎潔如夢中月神。

  杜韻儀看不清她眉眼情緒,但不禁又回想方才那個跟姰暖七八分像的少女,是如何放浪墮落。

  她忍不住皺緊眉頭,交代柏溪離開。

  車子駛出巷口。

  黑暗裡,姰暖低低問她,聲線清平。

  「她們在裡面做那些時,有人就像我們一樣,正大光明躲在外室間看?」

  羞恥心都沒有嗎?

  杜韻儀緘默片刻,語聲低柔告訴她。

  「送來學這些的,都是上流人士的『愛寵』,這些姑娘註定以色侍人,固寵是她們的宿命。」

  「脫了衣裳,要比下等堂子裡的女人會伺候人。穿上衣裳,要比雲寧最高貴的名媛風情柔媚不失優雅,那樣才配得到主人寵愛,甚至成為男人的面子。」

  「『主人』也需要驗收成果,反正她們人從頭到尾,從裡到外,都是『主人』的,『主人』在門外欣賞,反倒會是她們的榮幸。」

  「不止不會感到羞恥,時間久了,甚至還有越發用心賣弄。」

  所以宋若琳在裡面賣弄風情,學伺候人的把戲。

  傅聞戩就在門外看著?

  甚至還可能兩個人一起…

  噁心感翻山倒海。

  姰暖搭在腿上的手緩緩攥緊旗袍,緊得直發抖。

  她緩緩闔上眼,一口氣深深壓到胸腹里去,才沒吐出來。

  作嘔惡寒感始終縈繞在她周身。

  杜韻儀在車上寬慰了她一番。

  回到江公館,姰暖的臉色還冷得發白。

  她帶著柏溪走進前廳,正遇上大帥夫人等人下樓來,準備到餐廳用膳。

  「回來了?我以為你跟阿韻一起用完膳,會晚點回來。」

  大帥夫人打量她臉色,隨即微微蹙眉,「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身上哪裡不適?」

  姰暖搖搖頭,微斂的眼睫掀起,牽強扯出抹笑。

  「我沒事,母親不用管我,在外面同表姐用過膳,有些累了而已,母親去用膳吧。」

  大帥夫人仔細盯著她一會兒,眼神意味深長。

  「好,那你上樓歇歇,晚點讓人給你準備宵夜。」

  「謝過母親。」

  姰暖淺笑道謝,帶著柏溪上樓。

  大帥夫人則帶著三姨太和榮媽去了餐廳。

  蘇娉婷從樓上下來,與姰暖碰了面。

  她扶著腰,挺著肚子,侍婢素紅攙扶著她。

  姰暖腳步停在台階上,眉眼清淡與她對視一眼,看著她從身邊擦肩而過。

  蘇娉婷依然冷艷高傲,不正眼視人。

  一直等到兩人的身影拐進通往餐廳的走廊,姰暖才收回視線。

  她帶著柏溪繼續上樓。

  回到房間,安靜坐在沙發上,腦海里卻在若有所思。

  ——傅聞戩培養那樣一個女人,她除卻伺候人,還能做什麼?

  如果是一個替代品,以期完成某種破壞和計劃,這可以是江豐的手段,也可以是傅聞戩的手段。

  可他們都是男人,會算計四爺,她不會太新奇。

  但蘇娉婷呢?她肚子裡懷著江戟的孩子,六個多月,孩子都快降生了。

  她為什麼?

  是因為愛而不得,不甘心嗎?

  姰暖幾乎可以預見,這個宋若琳,早晚有一天,出現在她身邊,一定是很不堪的方式。

  她從不心狠。

  可這一刻,她想斬草除根。

  趁四爺沒回來的時候,解決掉這個麻煩。


  最簡單的方式,讓柏溪去,悄悄殺掉她。

  她是傅聞戩的人,傅聞戩現在不在雲寧,那女孩子死了,時間久可以抹掉任何線索。

  如果有後患,蘇娉婷可以背鍋,她跟宋若琳接觸過。

  但姰暖很快否定這個念頭。

  因為最麻煩的不是宋若琳,而是蘇娉婷。

  她大著肚子,有護身符,做任何事都事半功倍,上次江婉菲被她設計,咬得多恨?甚至直接叫江豐栽了下來。

  只要蘇娉婷還不甘心,不肯安分,她下次不一定又會謀劃什麼。

  她真正要先解決的,是蘇娉婷這個麻煩。

  得將她壓下去,叫她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傅聞戩,宋若琳,這些外人,沒有給力的『內應』,解決起來更容易。

  姰暖坐在那兒想了兩個鍾那麼久,心裡隱隱有了思路。

  柏溪在外面敲門。

  「進。」姰暖思緒被打斷,應了一聲。

  她扭頭看過去。

  柏溪推門進來,身邊跟著榮媽。

  「夫人,榮媽來給您送宵夜。」

  姰暖月眸中似有暗流淺掠。

  她彎眉淺笑,坐直腰背,眼睛看著榮媽手裡的托盤。

  「我正好餓了,謝謝榮媽。」

  榮媽擱下托盤,和藹笑說,「是咱們夫人心疼四夫人,特意讓廚房燉了補湯。看您臉色不好,還要我問一問,給您請大夫嗎?」

  姰暖莞爾,輕輕搖頭。

  「我很好,不需要大夫的,可能外面的飯菜不合胃口。」

  說著墊了帕子,揭開湯蠱瓷蓋,迫不及待用湯勺攪了攪,「好香!」

  榮媽搓著手笑,「烏雞黃芪當歸湯,滋陰降火,補氣血的,您嘗嘗。」

  姰暖淺笑頷首,舀了一勺,放涼,淺抿一口細細嘗了嘗。

  「嗯!很好喝,就是有點油膩…」

  她像是不太喜歡,就放下了湯勺。

  榮媽瞧著愣了下,「油膩,撇了油的呀。」

  姰暖自顧自端起粥碗,「可能我最近總擔心四爺,睡不好,胃口也跟著差了些,想吃些清淡的。」

  又抬眼笑說,「不要緊,過兩日會好的,您去忙吧,晚點兒碗筷讓柏溪送下去。」

  榮媽看了看她,低唉一聲,退了出去。

  她走後,姰暖示意柏溪帶上門。

  看她像有話說,柏溪將門關上,提步走近。

  「夫人從那邊出來,臉色就不好看,屬下還是給您請大夫吧。」

  「我的身體我知道,不要緊。」

  姰暖放下碗筷,「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柏溪,「您交代就是,屬下一定辦好。」

  姰暖示意她附耳。

  在她耳邊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

  柏溪聽罷,眼神飛快閃了閃。

  姰暖拉住她手,眉眼端肅,一字一句叮囑她。

  「今天在歌舞廳看到的事,我要你守口如瓶,不許跟任何人講。」

  柏溪抿抿唇,點頭應是。

  「夫人放心,屬下忘了。」

  姰暖臉色微緩,又同她說,「四爺早有心理準備,但他絕想不到今日我們看到的畫面,柏溪,這事不能傳到他耳朵里,我怕他動怒發火,會壞大事。」

  傅聞戩做的,不是人會做的事。

  柏溪再次保證,「屬下誰都不講,夫人放心。」

  姰暖點點頭,「去吧。」

  柏溪轉身去辦她交代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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