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學會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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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裡,謝承宇看著微博上各種攻擊他的評論,臉上浮出幾分痛苦和掙扎。

  【學藝先學德吧,謝承宇,當初要不是齊世老師提攜你,你能有今天嗎?】

  【從來沒見過齊世老師這麼生氣,雖然不知道你具體做了什麼,但還是儘快道歉吧】

  【謝承宇道歉!】

  【滾出寶藏般的鄉村,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

  儘管還是有一些願意相信他的粉絲在其中幫忙解釋,但從基數上就無法與齊世這數十年來在業內積累的人脈和口碑。

  他們之間,隔著一道名為資歷的天塹,謝承宇想要對抗那個人,就宛如螳臂擋車。

  越想越覺得苦悶,他將手機丟到一旁,自己則是倒在床上有些茫然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又要忍讓妥協,然後回到那個地方繼續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嗎?

  沒有署名權、沒有任何出頭的機會,被當初的提攜之恩所道德綁架,只能作為一個人形血包,源源不斷地給齊世那副早已枯朽腐敗的軀體輸送著新鮮的血液。

  這樣的生活,他真的還能夠再忍受嗎?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可是,他真的有選擇嗎?

  「扣扣——」

  屋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隨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承宇哥,我可以進來嗎?」

  是趙別枝。

  謝承宇坐起身來,走到門邊打開門,屋外並不只是趙別枝,還有一臉擔憂的段知節。

  「進來吧。」謝承宇低下頭,不想讓他們看出自己此刻的煩躁和迷茫。

  趙別枝倒也沒有上演噓寒問暖的戲碼,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道:「剛剛你公司給宋導打電話了。」

  謝承宇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收緊,他抬起頭看向對面的那兩人,似乎想要問價結果,話未出口,又覺得沒什麼必要去問。

  趙別枝也沒有賣關子,「宋導把你們公司的王總罵了一頓,還說只要你自己不退出,他就不會同意你們公司的要求。」

  她頓了頓,抬眼看著謝承宇,「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態度。你,想要留下來嗎?」

  「我當然想啊……」謝承宇不禁苦笑,「可出了這種事情,公司是不會同意的。」

  趙別枝聞言開始普法:「這個屬於是正常的勞務派遣,它同不同意都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

  「可節目總是要結束的,我最終還是要回公司的……」謝承宇說著忍不住抬手捂住臉。

  「抱歉,雖然有點冒犯,但我還是想問,其中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隱情導致你陷入如今這種尷尬的境地之中。」

  倒是不出趙別枝的預料,謝承宇選擇了沉默。

  趙別枝轉過頭,和身後的段知節對視了一眼。

  「你不想說沒關係,我們倒是有些話想說。」

  此話一出,謝承宇又忍不住抬頭看了過來。

  趙別枝從一旁的書桌前把椅子搬了過來,示意段知節坐下。

  謝承宇不懂他們倆這到底是要演哪一出,但也不自覺坐直了身子。

  「我先來講個故事吧。」段知節開口打破了沉默。

  「以前有一個年輕人,他特別熱愛音樂,立志要在這個領域干出一番大事業。幸運的是,他的確有天賦,甚至於初出茅廬就有伯樂慧眼識珠,邀請他加入一個在業內都很有名氣和地位的音樂公司。」

  謝承宇倏地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而段知節還在繼續講述著這個故事。

  「他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一條通往成名的康莊大道,可他錯了,這裡不是樂土,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血汗工廠。」

  「他的才華被壓榨,他的天賦被浪費,而他嘔心瀝血創作出來的作品,轉個手就署上了別人的名字,他咬牙吞下的血汗淚,最終都用來成就了另外一個人的名聲。」

  「一個自詡不願明珠蒙塵的伯樂,一個領他入行的前輩,一個毫不留情侵占他人成果的無恥小人!」

  謝承宇的臉色已經沉得幾乎能夠滴出墨來,垂在身側的雙手也已經緊緊攥起。

  可故事還遠沒有講完。

  「最終他忍無可忍,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擺脫了那個魔窟。可他卻驚訝地發現,原來受害者根本不止他一個人,他看著許許多多同他一樣熱愛音樂、心懷夢想的年輕人,被哄騙著簽下一份不平等的協議書,最終在被榨乾了所有的價值後被像垃圾一樣一腳踢開。」


  「他想要提醒他們,可是單憑他一個人的聲音是無論如何都撼動不了那個龐然大物。他只能放棄了,選擇對一切視而不見。」

  謝承宇的手背上已經鼓起了青筋,震撼、憤怒等情緒不斷在他的內心裡碰撞著,仿佛下一刻就會掙脫束縛,從他的身體裡傾瀉而出。

  「騙子……」他忍不住喃喃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趙別枝垂眸看著他,卻沒有就此停下對其靈魂的鞭笞:「長久以來,他一直都在利用你們的信任,出賣你們的理想,壓榨你們的血汗。」

  「編造出一條條冠冕堂皇的理由,描繪吹捧著一個個永遠也不會實現的美夢,用道德綁架你們,站在輿論的營地上來抨擊你們,以此來掩飾自己早已腐朽不堪的內在。」

  「時至今日,你還沒有看透他的本質嗎?還是說,你依舊無法下定決心和這些趴在你身上吸血的螞蝗割席?」

  「別說了……別說了!」

  謝承宇猛地仰起頭,眼神顯得格外空洞,像是所有的感情和靈魂都已經消逝,只留下一具迷茫的軀幹。

  「他一開始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他忍不住喃喃,「那個時候,他和我談理想、談熱愛,他說我是有天賦的孩子,未來在音樂上一定會有建樹。」

  「他明明答應過我的……」

  此刻,謝承宇早已淚流滿面。

  趙別枝無奈地搖了搖頭,「人最笨的就是問出那句『明明答應過我』的時候。」

  謝承宇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默默流淚。

  良久,他聽到頭頂傳來趙別枝的輕嘆。

  「雖然聽起來很殘忍,但很遺憾,你現在必須要做出抉擇了。是學會反抗,還是像過去一樣繼續被他打壓,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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