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算計到糯寶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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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伯爺真是好福氣啊。」

  「有個這麼可愛的妹妹就算了,可就連出趟遠門,都想著伯爺,這才一回來就送了那麼老多吃的,看把伯爺哄得牙都合不了。」

  「誰說不是啊,等我年底回家,也得催我爹努把力,也給我生個這麼好的妹妹!」

  聞聲,李清萍下意識看過去,就見原是幾個火器兵,正說說笑笑從軍營里出來。

  這幾人滿眼冒著羨慕。

  原來,就在方才,小糯寶帶了一兜子的烤魚片、麻辣魚皮、烤小魚仔之類的零嘴兒,去投餵姜豐澤了。

  營兵們多是外鄉人,看到小胖丫躺在豐澤懷裡,親昵地揪他胡茬兒,再看他們都不由想念起自己家人,更感慨伯爺有福氣。

  這會子,正好楊二頂著滿頭大汗,也出來去喝茶了。

  他已經當上小虞侯,全靠跟著豐澤掙的軍功。

  聽到這些新兵蛋子們,在羨慕起豐澤兄妹,楊二也覺得驕傲,忍不住笑了個大紅臉。

  「咱糯寶公主可是世間最好的妹妹了,這福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他過去摟住倆人肩膀。

  然後他又樂道,「不過,咱伯爺也寵公主啊,你們是不知道,從前在村里時,咱公主都不用長腿兒,去哪兒都有這幾個哥哥抱著,要不是也不能長現在這麼胖乎啊。」

  這話也就楊二敢說。

  其他人可不敢隨便嘀咕公主。

  不過,說起伯爺寵愛妹妹,那他們也是毫不懷疑的。

  這不,就在剛剛,豐澤和蕭蘭衣還擠來搶去,就為了搶誰先吃糯寶餵的第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搶寶貝呢。

  眾人想想就忍不住笑。

  這時不知是誰喊了句,「哎呀,叫這麼說,將來咱伯爺要是肯鐵樹開花找嫂夫人了,那肯定也得公主看中才行啊。」

  楊二一臉毋庸置疑,「那必須的!在公主那幾個哥哥眼裡,天大地大都沒妹妹大,公主別說喜歡哪家姑娘了,就算是相中了蕭指揮使當嫂子,咱伯爺也肯定照娶!」

  「哈哈瞧您說的。」眾人忍不住拍手笑了。

  不過他們只把這話當玩笑,包括楊二在內,誰都沒有多想。

  只是這時,不遠處的李清萍也聽見了。

  她不由微怔,輕聲喃喃道,「妹妹看中了就娶?婚事不由爹娘做主,倒聽一個小妹妹的,這姜家還真是少見啊……」

  不過,照這麼說來,要是先前她多在公主身上,費些心思。

  是不是事情就會不一樣呢?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李清萍又趕忙搖頭,死摳住掌心想疼醒自己。

  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之前已經鬧出了醜事,還嫌不夠丟人嗎?

  眼下,她和李府都承受不起半點風雨,不然的話,就真是走進死胡同了。

  李清萍滿臉哀傷地垂著頭,思忖良久,終於深吸一口氣,打算回家就跟父親坦白。

  腹中孩子的事,終究是不能再拖了。

  她只管實話實說,不管父親罵她不知羞恥,把她隨便嫁個粗人了事,亦或是恨她自掘墳墓,讓她生下後就去寺里當尼姑,她都必須得承擔。

  想到這兒,李清萍反倒鬆了一口氣,好像心裡的包袱落了地,這就快步朝家走去。

  然而,等她把打算告訴了王姨娘後,卻被那婦人極力反對。

  王姨娘瞪大眼起身,怎麼都想不到,李清萍竟想走到這一步。

  李湖圖最是恪守本分,一旦知了這件醜事,雖不會把女兒隨便打發了,但也多半會讓她稱有重病,然後終身不嫁守住秘密。

  那樣的話,將來分家財時,李湖圖定會把大半銀錢都給李清萍傍身啊。

  王姨娘眼看自己的算盤要落空,甚至兒子的家財還要被分走,急得她攥緊李清萍的手就喊。

  「萍兒,你可不能糊塗!」

  「你那個爹是榆木腦袋,真跟他說了,他定會把你攆出家門,省得你辱沒家風啊!」王姨娘故意嚇唬。

  李清萍卻沒動搖,苦笑道,「誰讓我自輕自賤,要真有此下場,也不怪父親。」

  王姨娘心更慌了。


  她撓了撓又胖又油的大腦袋,正要絞盡腦汁,穩住李清萍。

  李清萍卻已經不願再說,反而想到方才出門時,在軍營前聽到的閒話。

  她支著下巴,隨口嘆道,「姨娘,咱之前真是白費心思了,就算姜家大爺真看上了我,但沒有他那公主妹妹點頭,我也斷然沒可能進家門啊。」

  王姨娘煩躁地斜她一眼,「那就是個孩子罷了,就算貴為公主,但又怎可能管得了大人婚嫁之事,你淨瞎猜!」

  李清萍一臉認真,抬頭看她道,「這可不是我亂說的,是公主的同鄉楊虞侯,還有那些營兵們說的。」

  說罷,她這就把那些人的話,原模原樣地學了遍。

  王姨娘的臉色也從不耐煩,慢慢變成遲疑,再到好似想到什麼的驚喜!

  「照他們的話,那姜家倒反天罡,不稀罕兒子只寵女兒?」

  「那個五歲小娃娃,說什麼姜家大人都聽?她說哥哥娶誰就娶誰?」王姨娘興奮起來了。

  這不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嗎?

  這麼看,她把李清萍嫁進姜家,這是又有戲了啊。

  王姨娘二話不說,趕忙坐到李清萍身邊,「萍兒,看來是咱之前方向錯了,小孩兒不比大人好拿捏多了?姨娘對付孩子還有一手!這一次,咱只要算計准了那小公主,就能等來姜家的八抬大轎了!」

  李清萍還有些懵,「姨娘,我不想再……」

  「你不想什麼!」

  「不想做姜家大夫人,體面風光,被夫婿寵愛一生,難不成,就想被你爹打發給個粗人,累死累活一輩子,過得連下人都不如?」王姨娘瞪著眼睛喝道。

  李清萍被這麼一嚇,心中陡然生出畫面,又不得不動搖了。

  可她又糾結地擰著手帕,「但是……公主那邊,我又不認識她,一時半日也未必能討到她歡心啊。」

  王姨娘眯起了眼,一招十幾年前用過的舊計,已經爬上了心頭。

  她磨了磨牙哼道,「你個木頭腦袋,誰說要你去討好那孩子了?」

  「那您的意思是……」李清萍愣住了。

  「你想想看,既然姜家全家都把視若珍寶,要是她哪天出去遊玩時,突然落了水、遭了劫,又或是遇了其他難,再「碰巧」被你救下,你說姜家為了感激你,會不會任由你開條件?」王姨娘眯緊了眼睛。

  「到時候,哼,那小屁孩也定把你當救命恩人,巴不得求你當嫂子呢!」

  眼底閃過一抹狠色後,王姨娘扯過李清萍,這就對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聽罷,李清萍頓時大驚失色,臉都白了一片。

  「可這一旦沒算準,真讓公主出了事,那可如何是好!」她本能地往後縮。

  王姨娘斂起毒色,低哼一聲,「姨娘會派得力的人做,這你不用擔心,你要是想把腳踏進姜家,就只管照我說的做!」

  過不多時,紫蕪院內,終還是傳來了姑娘妥協的嘆氣。

  而另外一邊,小糯寶在投餵完三哥後,又在他懷裡打了會盹兒,這才想起正事。

  姜豐澤也好些天沒見到妹妹。

  這會兒他正抱著懷中的小糰子,臂彎都挺得直直,生怕把乖寶弄醒。

  小糯寶睜開半條眼縫,看他這般小心翼翼,忍不住呲出小白牙,但又馬上心疼起來,趕快爬到旁邊好讓三哥胳膊鬆快些。

  「糯寶醒了?可是外面操練聲大,吵到你了?」豐澤這就要起身,去把窗戶關上。

  小糯寶伸了個小懶腰,卻是搖頭扯他坐下。

  「三哥,我不想睡了,還有事情想讓你派人做呢。」

  豐澤立馬坐好,對妹妹的事都無比上心,「何事?你只管說。」

  小胖丫正經起來,「你能不能幫我查查,京城裡有沒有一個,叫犬哥的人?」

  渤城路上的危機,雖然早已化解。

  但背後之人若沒得逞,定還會再出手,她想知道到底是何人作祟。

  姜豐澤聽得一愣,「犬哥?這名字還真不多見,除了這稱呼外,還知道他的什麼嗎?」

  小糯寶摸摸後腦勺,哼唧道,「那幾個人說他三十歲上下叭,中等個子,好像總愛穿一身黑……」


  未等胖丫描述完,姜豐澤的腦海就閃過一個人!

  他猛拍大腿,「犬哥……黑衣……莫非你說的那個,就是顧依依從前的賭坊狗腿子阿犬?不會這麼巧吧。」

  先前,豐澤和蕭蘭衣去賭坊做過幾日內應。

  對這個賭坊掌柜,印象當然深刻。

  小糯寶也驚住了,「要真是他的話,那他為何要跟蹤我們,難道是,想給顧依依報仇!」

  可話一出口,小胖丫又覺出哪裡不對。

  想報復的話,不應該更加乾脆一些,直接動手打殺嗎?

  為何只是探查他們渤城之行的目的……

  「這事當真蹊蹺,不過絕對馬虎不得,妹妹你等著,我這就讓楊二帶人,先在全京城搜捕阿犬!」姜豐澤坐不住了,讓蕭蘭衣護送妹妹回去後,自己再忙去安排布置。

  而眼下擺在小胖丫面前的,還有個更撓頭的難題。

  就是她去渤城時,落下的那麼多天課業!

  第二天早晨,小糯寶跑去小學堂一看時,才發現,在她不在的這些天,桌子上已經擺了厚厚一沓捲紙。

  上面有的是算數題、有的是詩詞背寫、還有她最討厭的,對策論!

  等到李湖圖進來後,手裡還拿著一本新詩書,忙鬆口氣道,「好公主,你可算回來了,正好咱的詩詞課也該講新課本了,春哥兒這幾日都沒學新的,就等著你回來一起講呢。」

  小糯寶險些抱頭咆哮。

  她指著堆成小山的桌子,氣鼓鼓跺腳,「什麼?沒講新詩課?那為啥還有這麼多課業,少師我需要個解釋!」

  李湖圖無奈摸頭,「這……講不了新課,我就帶著春哥兒複習以前學過的啊,每日留的課業也不多,誰讓你「積少成多」了。」

  小糯寶捂住耳朵,趴在桌上搖小腦袋,大有耍賴的架勢。

  「啊啊,不聽不聽,王八念……啊不……少師念經!」

  「反正我不在時留的東西,我統統不認,絕對不寫!!」

  李湖圖嘿嘿一樂,二話不說就掏出戒尺,懸在春哥兒的腦門上。

  小糯寶一看,就知自己要是不聽話,春哥兒的小腦門准要被敲成木魚,只能趕緊護住侄子,苦著小臉認下課業。

  最後,小胖丫忍痛拿了兩包烤魚片,和一串貝殼風鈴,才終於哄得李湖圖答應,可以減少一半詩詞捲紙。

  不過饒是如此,那也夠她寫上半日了。

  於是等放課後,小糯寶回了臥房,就趕緊奮筆疾書,生怕耽擱了她傍晚去莊上看工坊。

  這時候快到午飯時,吳夫人正好來蹭飯了。

  她也有些日子沒見糯寶,心裡想念得緊。

  正好城南的報國寺要開廟會,每年都是京中一大盛景,吳夫人知道糯寶喜歡熱鬧,就想邀她們娘幾個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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