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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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給了她一個家,她想要還他一個夢,沒有母親寵愛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她想要為他編織出一個完整。

  梅娘想了想,嘆了口氣說:「翎姬在懷這個孩子的時候心裡都是不甘的,當時她就一心想要將這個孩子生出來以後還她自由,所以也沒能給這個孩子留下什麼。」

  那段過往沐雪已經聽過,一個怨恨著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給自己討厭的孩子留下什麼呢。沐雪也不急,只道,「梅姨我知道當年翎姬將所有東西都留給了你,我就想問問是否還有沒有用完的金銀首飾,我可以給您價值更高的東西作為交換。」

  「你想騙他?」

  「我只想給他個念想。」沐雪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望著藍天說,「不瞞梅姨,我小時候原本也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只是上天不開眼我就此變成了孤兒,我深知沒有父母陪伴在旁的寂寞,也時常想這當年要是能留下一兩件父母的東西也就好了,只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阿言說要給我一個家,我真的很高興,我只是不想要他有什麼遺憾而已。」

  她的願望就只是這樣而已,不管以前怎樣,以後他們還要攜手向前。梅娘看著沐雪的沒背有些出神了,一個女人在什麼時候願意去騙一個男人,就只是為了給他造一個夢呢。她愛他的時候。

  「小姑娘,我想那個孩子一定是一個好孩子,翎姬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也會非常欣慰的,我想當年她將所有東西都留給了我也是在最後的時候才察覺到自己是一個母親,她不知道顧夫人是否會對這個孩子好,所以是想要我用這些錢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梅娘將套在手上二十多年的玉鐲取了下來,這血玉經過多年的佩戴顏色非常好看,她拿給了沐雪,眼裡還有些不舍,「這玉鐲是翎姬生前最喜歡的,從來沒有離過身,後來她難產死了,我也就取了下來,算是給自己做的念想。」

  一念之間,一個人的惡念就會變成最大的善念。梅娘一輩子都沒有嫁人,更沒有半個子女,可是世間又有哪個女子不想為人父母的呢。梅娘想即便再是抱有目的的生育,這個孩子翎姬總歸還是愛過吧。

  「謝謝梅姨,沐雪明日一定送上兩對相同質地的玉鐲還給梅姨。」沐雪心中感激,這血玉雖然不是最好的那種,但卻是最有意義的那種。

  「不用了,我當年也受了翎姬不少恩惠,這個本來就應該屬於這個孩子。」梅娘心裡略感欣慰,看著眼前女子只是因為這一隻玉鐲就歡喜的樣子,這大概就是她年輕時候一直想要的愛情。

  沐雪想了想,又重新將玉鐲叫還給了梅娘說:「梅姨這個東西還是你交給他比較合適,他知道我在尋你,明日我會安排秋月佯裝找到了你的樣子,將你送進鑄劍山莊,你能作為翎姬好友的身份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呵呵呵,沒想到我老婆子在外摸爬打滾了一輩子,最後還能參加翎姬兒子的婚宴,也不枉費我這麼努力的活著,好,好啊。」

  瞧見梅娘答應,沐雪還是忍不住叮囑道,「梅姨,若是阿言問起來,請你一定要告訴他,他的母親是多麼的愛他,拜託你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那些不開心不愉快的事,就都讓他過去吧,梅姨我也不是硬要拉著過去不放的人。」

  「謝謝你,梅姨。」沐雪無以感謝,只得默默記下這份恩情。

  白芍在遠處看見兩人談的差不多了,趁著盆里的水還沒有涼超快速的端著走了過去。梅娘看見白芍端水走了過來,剛剛還高興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撇著白芍擰好遞過來的帕子,不冷不熱的說道:「小姑娘你這丫鬟跟你比起來就太不會做人了,我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婆子,在這裡關了好幾天,每天除了送些飯來,連個正臉都不願意看看我,老婆子我是長得醜還是哪裡得罪了你嗎?」

  看來梅娘將這兩天關起來的怨恨全部加在了白芍身上,沐雪聽完以後笑而不語,可把一旁的白芍急壞了,這老婆子本來就是臭脾氣,她送個飯來就要忍受她的瘋言瘋語半天,她要是看她,不知道有會找些什麼話來說。被人這樣說,白芍心裡也是不服氣,直接就將擰好的帕子重新甩到了盆里,仰著頭說:「多謝梅娘提醒,白芍是小姐的丫鬟,伺候也是伺候像小姐一樣的人,的確不應該對一個糟老婆子太好。」

  「你這死丫頭沒大沒小,真是給你家小姐丟人,」

  「不好意思,我家小姐說過,做人最重要的是一股氣,不能任誰都欺負了去,更不能讓一個不識好歹的老太婆給看扁。」

  白芍眼睛鼓的很大,故意拖長了老太婆幾個字,就算梅娘在不介意自己逐漸衰老的事,被人這麼故意說,心裡還是來氣的。

  「我是個老太婆沒錯,可也比某些不自量力的臭丫頭好,一片真心付錯人,等了這麼久也等不到心上人來娶自己,真是可憐。」梅娘斜著嘴微微一笑,故意刺激白芍。

  白芍氣的跺腳,都怪自己在路上擔心米樂那邊的情況,才會和梅娘說了這些話,現在可好,被人拿來當笑料說,都是米樂的錯,下次見到他一定要殺了他。

  米樂久久不來,已是白芍的心結,梅娘拿這個來說定是給了她一個重擊。沐雪瞧著白芍都快氣哭了,也就只能多嘴插話,「梅姨心善,白芍不該跟你對嘴的,不過拿人心結說事還是有違公道,梅姨是女人,定也懂得白芍心裡的苦,你們就一人少說一句吧。」

  情這一字往往最是傷人,梅娘出自紅塵當然最是知曉。她都已經年過半百,氣的也不過是白芍對自己的不尊重,現在說也說了,氣也出了,沐雪也出來做了和事佬,她若還是針鋒相對,倒也就顯得小氣了。

  「好好的一張小臉可別給人哭花了,趕緊擦擦吧。」梅娘將自己的絲帕遞給了白芍,算是和解。

  在生氣也不能打笑臉人,白芍虎著臉,接過了絲帕道謝。兩人總算和解,沐雪站在一旁淺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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