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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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景安渾渾噩噩的遊蕩在街頭,路過集市,穿過商隊,最後停留在酒肆。

  酒是好東西既能解渴又能解相思。

  「溫師兄還是少飲為妙。」那人低著頭,手上上著酒,嘴裡卻用只有溫景安聽得見的聲音說:「眾師姐妹已經潛入胡圖關,只要師兄得手我們馬上就能掩護你離開。」

  溫景安舉杯的手停頓了一下,自己到胡圖關也就三日,因這戒備森嚴,關內一切自己都還沒有摸清楚,凌煙閣的人就已經順利潛入,並且布置好逃脫路線,這是多麼迅速,不愧是專業的。

  思及此,目光突然變得有些陰狠,溫景安不動聲色的放下酒杯,瞥了眼這個異裝後的凌煙閣弟子說道:「沐雪是你們殺的嗎?」

  「不是,不過兇手已經被抓了,師兄一會回去就知道了。」那女子將酒壺全都擺上桌以後不在低頭,熟練將白色抹布甩到了肩上,學著男性的聲音吼道:「就都上齊了,客官請慢用。」

  溫景安輕聲一哼,心裡對這種裝模作樣的人多了一種鄙夷。現在哪還有什麼比兇手更重要的。溫景安放下銀子,起身便回將軍府。

  袁石帶來的人讓尹銘有些為難,此人發如雜草,衣裳破爛,身材粗狂,像是流民更像是山間土匪。袁石說他在柳州殺人,殺的剛好還是殿下的熟人,能聯想到的自然就是今天送來的那名女子,可這人一看就是容易魯莽行事的人,又怎麼會悄無聲息的將人殺死呢?

  尹銘考慮著袁石話中真假,郭巷卻粗著嗓子讓人去將殿下請來。尹銘阻止未及,就由著郭巷派人去請。反正現在殿下心情不好,不管這人是不是真的兇手,總之是死路一條,正好可以給這京城來的狗官一個下馬威。

  小兵到了蘇語白的院外,空曠的院落沒有一人,看起來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寂寥,他小跑兩步停在了距離門扉還有十米的位置,從裡面傳來的殺氣讓他不敢在踏出一腳。小兵停在那裡,聲音有力又大聲的說道:「殿下,京城來的袁大人帶來了一人,說是殺害這位姑娘的兇手,郭都尉問您是否需要過去看看。」

  話音一落,屋裡的門忽的開起,蘇語白一身墨紫色錦服,上面用金絲線繡著巨蟒,光是站在那裡周圍的一切都肅穆起來。

  「帶路。」

  短短兩個字,竟然這個小兵有些站不住。如神降臨,這大概就是屬於帝王的威嚴。小兵不敢怠慢,領路的腳步也加快不少。在門口剛好碰見回來的溫景安,蘇語白睨了眼匆匆回來的溫景安,冷言道:「師兄既然回來了,就跟我一起去瞧瞧這個不知死活的殺人兇手。」

  剛剛進門,袁石就馬上起身行禮,蘇語白瞧了眼這個從京城特意趕來的侍郎,油頭粉面,哪有一點讀書人的氣質,唯一能看的就只有那一雙機靈的眼睛。

  「聽說你抓到了兇手?」蘇語白的聲音有些低緩,瞧著袁石的眼睛十分不屑。

  「只是運氣好,碰上了。」袁石眼珠子一轉,指著跪在地上的左兵緩緩說道:「微臣在來的路上恰好碰到此人,見他從柳州方向而來神色慌張,有些奇怪,便派人跟著他,結果發現這人竟然是崆峒派的左兵,於是就馬上讓人抓了起來。後來我們到達柳州,聽說有一女子死在客棧,而那女子又是殿下的熟人,微臣將前後事情聯繫在一起審問了此人,這人才供出他一直記恨沐姑娘,這次在柳州碰見了,見著機會就動了手。只是後來運氣不好,被微臣裝了個正著。」

  「哦?」這一套說辭全然沒有說服力,一個能謹慎到先下藥在進屋殺人的人,會在陌生人面前自亂陣腳。蘇語白全然不信,他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左兵,輕輕問道:「人真是你殺的?」

  左兵手上捆著拇指粗的鐵鏈,聽到蘇語白的提問,一下竄了起來,不過很快就被士兵重新壓了下去。他口齒不清一直發出『丫丫』的聲音,情緒也十分激動。袁石見狀解釋道:「這個野蠻子當時被抓以後就企圖咬色自盡,幸好被發現的及時才能讓他活著跟殿下請罪。」

  「那還真是辛苦袁侍郎了。」蘇語白嗤笑著轉身對著郭巷說,「上次擊退西域的時候不是捕獲了幾隻汗血馬嗎,牽幾頭到教場去,讓袁侍郎見識見識。」

  「殿下,那幾頭馬性子太野還在馴養,怕是不太適合袁大人這種文官。」那幾隻馬是他們兄弟幾個好不容易在戰場捕獲的,極為難得,怎能便宜了袁石這個只會動嘴皮的文官。郭巷有些不滿的說。

  「尹參謀麻煩你先帶袁大人去校場,我一會兒就過去。」蘇語白嘴上說著,眼裡的陰霾卻更重了些。

  自從蘇語白知道沐雪死後,氣場就變得十分可怖,尹銘不敢抗命,只得帶著袁石往校場去。剛剛郭巷明顯的抗議,已然是觸碰到了蘇語白的底線,要不是屋裡還有溫景安,尹銘還真是放心不下。

  不過因為一個女人,原本溫柔的人就會變得如此陰厲,這樣一個不許人忤逆的主子真的值得他們追隨嗎?

  「七殿下從小在江湖長大,說話做事不免多了些江湖習氣,陛下雖然說過多次,不過皇后慣膩,這習慣啊始終還是沒有改過了,尹參謀不要介意。」袁石笑著,原本就有些圓潤的臉笑起來看著也算和善,「七殿下還小,容易意氣用事,現在遲遲不回京城陛下也是十分痛心,所以才派老臣來說服殿下,尹參謀是難得的人才,相信參謀也會幫助老臣的。」

  尹銘本來對謝東明他們讓蘇語白造反不贊同,奈何皇上之前又做出斷糧草的事,左右都是侍君,蘇語白前後不同的態度,壓抑的性子,從表面看確實有些不適合做君王。

  見尹銘沒有說話,袁石也不再多言。在朝堂上看多了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來到這邊境,每個人就變得如此簡單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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