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這是老天要你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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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雙生》的大獲全勝,華清也成了熱搜詞。

  林清暉又被許多人提起。

  他不在江湖,但江湖皆是他的傳說。

  他從圈子裡消失的事成了未解之謎,圈子裡大多知道他身患重疾,至於到底是什麼病,卻鮮少有人能說清楚。

  大概除了我,很少有人知道如今的他,連一個健全人都算不上。

  最終,我鼓足勇氣給吳平芳打了電話,她在電話里告訴我他恢復得不錯,拄著拐杖已經可以獨立行走,也在漸漸適應假肢。

  只是,他需要休息。

  她的音色溫柔,透過遠洋線路傳過來,竟然我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自是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忙應道:「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擾了。您也要注意身體。」

  我不敢說什麼「辛苦了」,因為我根本沒那個資格。

  我算得上林清暉的誰?什麼也算不上。

  但是林清暉的舊仇,我是要一件一件替他報的。

  《雙生》項目結束,我經人介紹拜訪了一位業內知名的私家偵探,只為找到當初在劇組「不小心」傷到林清暉的那位夥計。

  那件事,我和林清暉都明白是鄭安晟搞的鬼,卻無暇去搜集證據。

  如今的盛暉每況愈下,現下正是打擊他們的最好機會。

  在我靜靜等待了半個多月後,終於等來了好消息。

  這超出了我的預期。

  「他在Z城。」大偵探的助手將一疊照片給到了我,「您可以辨認一下。」

  說實話,出事之時我對他並沒什麼印象,他是道具組的一個小工,平日在劇組非常低調,其實想一想,很可能一開始就是為了蟄伏。

  那件事之後,我不止一次地看過他的照片,那雙眼睛,我不會認錯的。

  「他是不是很孝順?」我突發奇想問道。

  助手怔了一怔,反問我:「為什麼這麼說?」

  「猜的。」

  被人收買做這種事無非是為了財,但他有正當工作,這一行又多是靠人介紹,所以他應該不是那種不學無術、整日只知道賭博的人,多半是酬勞太優厚,所以鋌而走險為了家人。

  「猜得很準確,也許他的上家給了他不少錢,但他的帳戶可沒什麼變化,可他妹妹就不一樣了,立馬變身白富美,媽媽也跟著過上了好日子。」

  「謝謝,」我點點頭,拿下了裝滿了資料的信封,「再幫我做件事吧,去Z城把他帶回來。」

  「什麼?不交給警方嗎?」

  我搖搖頭。

  「問清楚他當初拿了多少,這一次,我出雙倍。只要他能供出鄭安晟。」

  「但最終很有可能因為證據不足而傷不了鄭安晟一分一毫。你要白白送出一筆巨款嗎?」

  我堅定地點點頭:「最起碼,我要鄭安晟因此而身敗名裂。」

  圈子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匪夷所思的新聞,一旦和犯罪扯上關係,消息自然會不脛而走。

  當初鄭安晟讓林清暉吃盡了苦頭,如今我要讓他嘗嘗身心受創的滋味。

  兩日之後,我來到了Z城。我曾因為拍戲來過這裡一次,但今時不同往日。

  我突然想起他和奚美人如膠似漆之時,誤發過一張兩人在海邊鴛鴦浴的照片給我。當時的我還曾以為那是試探,年輕時候的我,蠢得可笑。

  思緒不知不覺就飄遠了,一陣手機獨有的響聲讓我回到現實。

  屏幕上赫然出現的「郝」字讓我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餵。」

  「拍到了。」

  三個字,言簡意賅,令我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好,我不會虧待你。我現在外地,說好的籌碼一分不會差,過一會兒我先分批匯過去一部分。」

  「嗯。咱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信任你。」

  很快,電話傳來忙音。

  夜越來越深了,不遠處的海面呈現一片灰墨的藍,浪花拍起,就像點綴在其中的銀線,而我,就像是線這頭隨風搖擺的風箏。

  能否安全落地,全靠翌日一搏。


  翌日午後,尚不是營業的時間,但那個人已經在店裡開始準備工作。我靜靜地候在那家店外,市井的嘈雜不能分散我一絲一毫的注意力。我透過廉價的塑料門帘看到了裡面的三個人——兩個來自偵探事務所,另一個,就是當初持刀行兇的兇手。

  大約半小時後,他們三人出了來。我看到了他平靜又滄桑的臉,他一言不發關掉所有的燈,然後是捲簾門,最後放下了床邊的簡易招牌,扭過頭要跟著走的一剎那,看到了我。

  那一刻,他顯然十分震驚。我沖他揮揮手,用他聽不清楚的聲音道:「來日方長。」

  他的驚詫我能理解。

  不會有人想到,多少年後,為林清暉討公道的,竟是數次被他拋棄的我。

  回到北京,我第一時間趕到了郝景山那裡,他是著名的狗仔,人們一邊痛恨狗仔,卻又對他奉若神明,尊稱為「郝神」。沒有辦法,他拍到過數次圈子裡的驚天大新聞。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嘴軟」,一個道理。

  我趕到他的工作室,他將辛苦拍來的照片甩到了桌子上。

  「為了拍她我和陳昂三天沒怎麼睡!」陳昂是他的搭檔,曾經是專業運動員,後來拿起了專業攝影機,扛著無比重的機器,一埋伏就能一動不動蹲好幾個鐘頭。

  我拿起桌上那一沓照片,大多模糊不清,但有幾張,足夠看清楚是奚美人和她的情夫了。

  「會不會人家夫妻就是各玩兒各的,早就商量好了?」郝景山分析著,他說得不無道理。

  「很有可能啊,所以就更不要在觀眾面前扮演什麼恩愛夫妻了。」我笑笑,拿起照片收進了自己的手包中。

  鄭安晟,這是老天要你亡。

  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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