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能不能只愛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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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

  有他這樣直白而熱烈的一問,一切都夠了。

  我望著他的眼睛,平淡答道:「愛,當然愛,我對你的愛,在你我只是財色交易的時候就開始了。可是,我不僅愛你,我更恨你。」

  他眼眸中的光毫無掩飾地滅了下去。

  「我恨你,林清暉,你不該驚訝。難道我不該恨你嗎?你被砍傷,陪在你身邊的卻不能是我;你冷言冷語,像扔垃圾一樣把我趕走、又把已絕望的我從美國帶回來,然後再度拋棄……一次又一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挨過來的。可最後,你只是在道德底線維護了我一下,沒把我推入火坑,我就又對你死心塌地。你還想怎樣?以前愛著你的葉惜顏,早就死掉了,現在你面前的,是另一個葉惜顏。」

  說完這些,我突然覺得無比沮喪。

  我垂下頭,拿起自己的手包,像一個飽受打擊的失敗者一樣,垂頭喪氣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打擊我的,不是他,而是我百折不撓的真心。

  回上海的航班已然趕不上了,但當晚最後一班航班還來得及。我一邊趕往機場,一邊改簽了機票。可當我坐上飛機時,卻被后座的乘客嚇了一跳。

  「這位女士,下飛機後願意搭我的順風車嗎?」

  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那一刻,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填得滿滿的。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在手機上飛快打出幾個大字。

  「你是不是有病?」

  我聽到身後的人笑了一聲,他把腦袋探了過來,幾乎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這都看出來了?是有病,相思病,你能治嗎?」

  我半回過頭,林清暉眉開眼笑的臉近在眼前。

  飛機落地後,我和他心照不宣前後腳走出機場,劇組的車果然已經在等著了。

  我坐進了車后座,他也上了來,在我身邊。

  「你這是以權謀私。」我低聲說道。

  「這趟油費、師傅的人工費都算我的。」他倒是不避諱,亦不狡辯。

  我,想,退,婚。

  一筆一划,清清楚楚。

  我難以掩飾地輕輕顫抖了起來。他是緊挨著我坐的,當下便感受到了.他伸出健壯的手臂,把我抱在了懷裡。

  我無法再假裝堅強,假裝不在乎,假裝不爭不搶——我也伸出了手,扣緊了他的掌心,安心靠在他的肩膀上,靜靜聽著透過車窗縫隙傳來的忽遠忽近的風聲。

  車子開了一會兒,困意向我襲來,我半眯著眼小憩,可林清暉卻仿佛精神很好,他透過我濃密的長髮,親吻了我的耳朵,然後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對我說道:「愛不愛我?」

  我閉著眼睛默默微笑。

  他看我無回應,輕咬了我的耳朵一下,又問:「睡著了?愛不愛我?」

  我還是不說話,只是嘴角的幅度大了些,大到足以讓他發現。

  他把我往懷裡又緊緊摟了下,直接將舌尖伸進了我的耳廓。

  一陣濕癢讓我渾身酥麻,當即打了個激靈。

  「醒了?」他問道,「愛不愛我?」

  我沒轍,只好點點頭。

  「你不是說自己有真正愛的人嗎?」

  原來他是秋後算帳。

  林清暉提起他,我的心情忽然低落了許多。

  看我這個樣子,他皺起眉頭:「還真對那個人念念不忘?你這樣子,我不高興了。」

  我看得出,他是真得介意,但我做不到強行將曾經真心待我的人生生從心上趕走。

  「讓我在心裡為他保留一個位置,行不行?」

  思來想去,我鄭重問道。

  林清暉當即陰沉了臉,即使在昏暗的車裡,我也看得一清二楚,他周身的空氣仿佛都凝結成了冷的。

  我沒去解釋或勸說,和董晨風在一起的時候,是我最低落、最無助的時候,如果沒有他,恐怕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

  說到底,是我負了他。

  於情於理,我都不該忘記他,我也忘不了他。他對我有恩、有義、有情,我們只是相見太晚。


  過了好一陣子,林清暉似是敗下陣來。

  「他有那麼好?」他一邊問了,一邊握起我的手,用掌心不斷摩挲著。

  我點點頭:「起碼在我看來是。」

  「你太容易滿足。如果我對你比他對你還好呢?你能不能只愛我一個人?」

  比董晨風待我還要好?我從沒假想過這種可能。

  沒一會兒,我們到了劇組,我和林清暉之間的氣氛還算融洽,雖然因為董晨風這個不會再出現的人鬧了一陣小彆扭,但下車時,我看得出他心情不錯。

  我們肩並肩走進賓館,他提前讓生活製片幫他安排了一間房,在前台拿了房卡。

  「晚上要不要來我房間?」

  走進電梯,身後的他在我耳畔低聲問道。

  「不要。」我沒回頭,半笑不笑答了他,可他卻沒理會,走出電梯,直接牽了我的手向他的客房走去。

  他的掌心很暖,仿佛能讓人暖到心裡,暖到失去理智。

  我明知自己在做什麼,卻怎麼也不願意掙脫開來,就這樣亦步亦趨,一路走到他的客房前。

  「今晚你哪兒也別想逃。」

  開門前,他調笑道,這句話讓我羞得抬不起頭。

  「嘀——」

  房門應聲而開。

  屋裡的燈居然亮著。

  「呵,雙宿雙飛,這場戲怎麼這麼精彩?」

  杜婉昀拿著手機,對著我和林清暉不緊不慢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笑著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本想來找葉惜顏說幾句話,怎麼這麼巧,她卻不在。我想回北京去,製片卻告訴我你臨時定了房要過來。我想著不如在這裡等你,結果卻等到了你們倆……」

  她波瀾不驚說著,我卻知道我們三人心中都已經暗流洶湧。

  「你想找小葉說什麼?說吧。」

  我沒想到,居然是林清暉先我一步發了聲。

  「呵,這麼快就維護她了?」杜婉昀哀怨看看林清暉,又看向我,露出了極其詭異的笑,「葉小姐,我想問你,願不願意賞臉,做我孩子的乾媽?」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的表情,生動地詮釋了何為「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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