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深淵 第三十一章 你是不是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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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串爆料未經證實,但看到「奚美人和鄭安晟關係複雜」的陰謀猜測,我驚訝又痛快。

  林清暉,你機關算盡,看,還不是栽倒在女人手下?

  一個女人若不愛你,真得能將你玩弄於股掌之中。只有我這樣的傻女人,才會一次又一次為你背黑鍋。

  我難再平靜,就著酒半哭半笑

  報仇的時候到了。

  是的,我恨林清暉。

  這一刻我終於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

  我恨他恨得牙癢,只要能讓他一敗塗地,怎麼都行。

  我跟郜煜說過不想再回國了,但如果能回去看看林清暉落魄的樣子,我恐怕睡覺都能笑醒。

  自從跟向予知兄妹結識後,我經常和他們一起玩兒。我較他們年長一些,但和他們有著類似的興趣愛好。他們將我介紹到一個華人電影組織,是身在紐約、熱愛電影的華人一起成立的小團體。大多是出生在這裡的ABC,只有很少幾個人是留學生,其中不乏才華橫溢的人。

  一個月前,團體裡一個叫楚括的男生神秘兮兮跟我們說,他搭到人脈了。他不能透露是什麼公司什麼人,但他們已經約定好了,待他回國,就投資他的作品。

  我們對他表示了祝福,也叮囑他要小心——騙子真得不少。

  「不會,他在國內可是大名鼎鼎呢。」

  如是一說,大家更好奇開來,究竟是何方神聖。

  之後的幾次聚會,楚括偶爾會缺席,他說自己忙活著張羅一部小成本影片,也在我們的組織中找了演員。

  我婉謝了他的邀約,因為當時我害怕回國。

  可現在不一樣了。

  很快,我撥通了楚括的電話。

  「大導演,你的片子找到合適的人了嗎?」我們喜歡這樣稱呼他,不是嘲笑,是真心相信日後他定會成就一番作為。

  「算是有一個還不錯的備選吧。約了你,但看樣子我們對你的吸引力不大……anyway,我會繼續努力的。」

  「我不是不認同你們的想法,當時拒絕是因為私人顧慮。但現在,這種顧慮沒有了。如果我說我加入,你還會給我機會嗎?」我坦誠問道。

  「真的?」顯然,他喜出望外。

  「I’min.」

  很快,楚括就有模有樣地搭起了自己的小團隊,和這些有理想的年輕人在一起,我感覺很開心,同時也心有愧疚。我加入,是因為他受到了國內的資助,這可以成為我日後殺回國內的踏板。現實讓我認清了自己——我根本不是什麼值得別人同情的白蓮花,我做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我以前不敢回國不僅是因為無法面對傷痛,更是因為無法面對失敗,那種情感、尊嚴以及事業同時受到踩踏的感覺,太糟糕了。

  可現在不同了,如果林清暉是一棟大廈,很顯然,他即將傾倒。如果這時我不能踩上他一腳,恐怕我將再沒有機會。

  我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僅僅六個月的時間,我們的這部影片完成了拍攝和後期製作,報名參加了聖丹斯,此時距我出國已經一年有餘。

  這一天,是平安夜的前一天,又是團體日,我們在一家酒吧正聊到開心的時候,楚括出現了。他一路小跑過來,興奮地跟大家說:「抱歉瞞了大家那麼久,但今天我可以暢所欲言了。因為我的投資人也來了,他說想見見我的夥伴們。」

  看到他開心得有些諂媚的樣子,我們紛紛笑道:「難道你被人……包養了不成?」

  他做出誇張的表情,轉身回頭看,然後高舉起手臂,看樣子,他的伯樂到了。

  我仰頭往肚子裡狠狠灌了一口啤酒,也順著大家的目光看了過去。

  幾秒之後,酒館的大門打了開,一旁聖誕樹上的彩燈一閃一閃,就像天空中的星。一個男子走了進來,我只能看到他的側身,僅看筆直的肩線也能猜出他身上的外套價值不菲。他轉過身,露出半張臉,溫文爾雅平易近人,五官深邃眉眼如墨。

  一年多了。

  那個曾經不可一世、冷漠無情又鋒芒難掩的林清暉,此刻看起來竟溫潤如玉,稜角全無。

  他穿著黑色的長外套,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掛著微笑,和聖誕氣氛相得益彰。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不由自主地發抖,思忖兩秒,我還是選擇當逃兵——我慌忙從人群中跑了出去。


  「Amy?」向予念在身後叫我,我沒應聲,頭也不回跑開了。

  我鑽進狹小的衛生間,手裡還拿著啤酒瓶;我想過一萬種重逢的模樣,想過無數遍該以怎樣的姿態讓他無地自容,可此刻,高高在上的,依舊是他;卑微懦弱的,還是我。

  一切都變了,除了我的無計可施。

  沒過兩分鐘,我的手機響了,是向予知打來的。

  「Amy你在哪兒?」

  「我在衛生間,有點兒不舒服想先回去,你們聊吧。」

  「不舒服?那我送你回去吧。等我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就掛了電話。兩分鐘後,我走出衛生間,他正等在門口,手裡還拿了我的外套和背包。

  「走吧。」他微笑說道。

  我跟著他向出口走去,可走到一半突然有人喊我們。

  「Kevin!Amy!」

  我不得不看過去,是其他小夥伴兒們,他們正在向我們揮手道別。

  我胡亂擺了擺手,趕忙低下頭,不敢去想林清暉是否看到了我。

  回家路上,向予知一邊開車一邊問我:「你怎麼啦?突然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我可以幫你。」

  他是個熱心腸,對朋友幾乎是有求必應。

  我不作聲,看著皚皚白雪下籠罩在薄霧之中的路燈。我們的車開得很慢,過了一會兒,我對他說:「對不起,能不能返回去?」

  「什麼?」

  「畢竟是第一次見楚括的投資人,我們這樣離開是不是不妥?我可以忍著點兒。」

  他略有疑惑地看著我,但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十多分鐘後,我們回到了那裡,進門前,向予知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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