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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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身為金主,林清暉很盡責。

  他幫我請了五位專業老師,教我形體、聲樂、台詞、表演理論和實操,還專門定了一間舞蹈教室作為我上課的地點。

  這一天,我需要傳達出一個勾欄院女子的媚態,表演老師曾老師擔心我放不開,先讓我練習解放天性。

  我二話不說半蹲了身,垂直落下了自己的兩條胳膊,上嘴唇用力包住牙齒,眼睛半翻了上去,一邊左右搖晃地向前行走,一邊揮起手臂捶打自己的胸口。我在教室內來回晃蕩著,一個斜眼,竟看到窗戶外的林清暉——他如一座雕塑般立在那裡,玉樹臨風,但臉上隱約有笑意。

  我懶得理他,繼續解放了下去。這時,響起了敲門聲,一個長相干淨的帥哥推開了門,滿面喜色道:「曾老師,真的是您!」

  原來他是曾老師曾經的學生,我總覺得他有些眼熟,但實在想不起在哪部作品中見過他。他和曾老師聊了幾句後就匆匆告辭了,我對他印象不錯,因為他不論進來還是離開時,都禮節周到地跟我打了招呼,雖然我們並不相識。

  「小葉,你一個人上課不能做集體表演,我可以把小譚電話給你,回頭你多跟他聯繫聯繫,多認識一些學表演的人,這樣對你能力的提高也有幫助。」他走後,曾老師如是建議。

  我謝了曾老師,也知道了原來他叫譚居意。

  課程結束後我在樓下看到了林清暉的車,坐在駕駛位上的馮岳寒先看到了我,沖我使了個眼色,我便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林總,是去柏興還是葉小姐的家?」馮岳寒問道。他是林清暉的貼身保鏢,以前我還以為他只是助理,看來是我誤會了。不過對於林清暉請保鏢之事,我感到有些費解。

  「柏興。」他盯著手裡的一本雜誌,言簡意賅。我用餘光看了,居然是一本歷史雜誌。

  基本上,他每周會出現在我面前1-2次,對於如何服侍他,我已經輕車熟路了。可這一次,他情緒不太好,有點粗暴。

  「我又做錯了什麼?」我用力從他身下擠出來問道。

  他冷哼一聲,「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

  「我不知道。」果然事出有因。

  「拿了錢就要聽話,」他說罷,又覆身上來,「我讓你做的,你不能不做;我不讓你做的,你也不能多做。」

  我沉默不語,開始思考自己都多做了什麼,但一無所獲。

  我想也許是他心情不好,拿我做出氣筒,便不再辯駁,盡心讓他舒坦起來。

  一周後我又上曾老師的課時,譚居意居然也來了,我也跟他正式結識。他不輕視我非科班出身,也不探究我能在曾老師手下進修的緣由,這讓我感覺自己受到了尊重。相較於老師們,我更喜歡向他討教表演相關的問題。一來,所有老師都是林清暉幫我請的,上課時間以外,我不想占用他們一分一秒;二來,譚居意也曾向我傾吐苦惱,譬如說很難上好戲,身邊的人太複雜。我覺得年輕人之間共同話題更多一些。

  但與我過從甚密卻給他帶來了麻煩。

  我們聊得很開心,吃過飯,他準備開車送我回家,可剛到地下車庫,就有兩個看起來不好惹的男人過了來。

  「你們是……」這兩個人我從來沒見過,車庫裡看不到別人,我有些害怕。

  顯然,他們無視了我,直接將譚居意逼到一個角落,其中一人從身上掏出一把小刀,抵在譚居意的臉上,說道:「不是所有女人你都能碰的。」

  「別亂來!否則我報警!」我拿起手機快速找到了林清暉的電話。

  另一個人走到我跟前,從我手裡奪走電話扔到一旁,此時,我聽到電話接通了。

  「餵?」林清暉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

  我扭過頭一看,譚居意臉上已滲出血印,他可是要靠臉吃飯的啊!我來不及多想,奮力跑過去推開了那人。

  「有什麼沖我來,這是我朋友,別動他。」我擋在譚居意身前,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朋友。

  那兩人相視一笑,終於罷休。但臨走前,他們又折返回來威脅道:「吃軟飯的小白臉兒,有你倒霉的那一天。老實點兒!」

  我驚魂未定,可譚居意卻很是淡定。

  「你不怕嗎?」我問他。

  「你這麼護著我,我怎麼會怕?」他沖我微微一笑,就像一個小太陽。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自己身先士卒,卻依舊覺得是他救了我。


  當晚,我久久不能入睡,捧著摔碎了屏幕的手機一陣傻笑。快12點的時候,我收到一條微信,是譚居意發來的。他問我睡了嗎,我沒有回覆,看著他頭像上的燦爛笑臉,突然覺得,倘若我能擁有愛情,金錢、名利、仇恨,我都不在乎了。

  翌日上午,我去了商場,因為我想給譚居意買一份禮物,當作他請我吃飯的回禮。當我滿心歡喜捧著禮物回到家時,卻發現林清暉坐在我家。

  之前他問我要了家裡的鑰匙。

  我看到他,心情立刻變得糟糕。

  「我和你的交易里,好像不用出賣感情。」我沒看他,自顧自收拾著屋子,我怕他看到手裡的禮物,進門時放在了玄關的鞋柜上。

  「呵,」他冷哼一聲,「你的感情還不如你的身體值錢。」

  「那就不要妨礙我正常交朋友!」我頂撞道。

  「交朋友?」他挑起一隻眉毛,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向我,「你交朋友?是上次那個小白臉?」他意有所指。

  「下次你再派人找他麻煩,你信不信我拿刀拼命?」我怨憤地扯住他的襯衣,沖他吼道。

  他將我的手指一隻一隻地掰開,後退了兩步,像是嫌我髒似地撣了撣胸前,然後說:「你的命也不值錢,別費勁了。」說罷,他拿起外套,從我身邊走過,走到玄關,又停了下來,直勾勾盯著愛馬仕的袋子。

  那裡面是一條領帶,我用自己節衣縮食省下來的錢,給譚居意買了一條領帶。

  「還真是大方,」他揚著眉,冷笑道,然後從裡面將領帶拿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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