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苟且之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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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錦這才明白陳帝這是在與她開玩笑,不由懊悔。

  「皇上原來你只是與妾身玩笑,倒叫妾身作了真的。」她便嗔怪道。

  陳帝認真地看著蘇錦撒嬌的模樣,微微覺得很甜。

  「愛妃,朕雖然是玩笑話,也是有幾分真的。」

  那時他真的因此而感到傷心,覺得蘇錦沒有對他誠實。

  蘇錦略帶慚愧的看著陳帝,「皇上,妾身……」

  她正要說什麼,外間傳來余正德的聲音,「皇上,延萃宮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夏修儀想不開自盡了。」

  陳帝和蘇錦對視一眼,一同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陳帝大手一揮,將門帘拉開,「現在是什麼情況?」

  余正德低著頭不敢太大聲,「聽那邊來的人說,被及時救了下來,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聽聞沒有什麼大礙,陳帝和蘇錦鬆了一口氣。

  「皇上,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蘇錦自然是明白夏瑜婉自殺的真正原因,此刻也是非常的擔心。

  陳帝點頭,「余正德,進去多拿一個披風出來。」

  待余正德從屋子裡面把披風給帶了出來,陳帝伸手拿過披在了蘇錦的身上。

  「你這幾日要多多看顧自己的身子,可別怠慢了。天氣冷。」

  溫潤的聲音猶如細雨一般灑進了蘇錦的心裡,她抬頭淺笑,「多謝皇上,妾身知道了。」

  青梅跟在二人身後,看到他們濃情蜜意的樣子,心下也是放心了許多,至少嬴和給她的任務她並沒有搞砸。

  一路上陳帝扶著蘇錦的腰,生怕她跌倒。

  感受著腰間的那一股力量,蘇錦面上也不由帶著笑。

  剛到延萃宮門口,自另一個方向玉貴妃居然也來了。

  陳帝淡然道,「起來吧,你也知道夏瑜婉自盡的消息了?」

  玉貴妃點頭,「臣妾方才好容易睡下了,這會子又聽夏修儀自盡,總還是放心不下,怕出了什麼岔子,便來了。」

  怕不是覺得夏瑜婉死不了,她並不甘心吧?蘇錦心中暗想。

  「一同進去吧。」

  陳帝一句話,幾人跟著他便朝著宮內走去。

  西殿的門口仍舊有人守著,不過又多了兩個人,想必是玉貴妃派來的。

  蘇錦對此並不想多說什麼,她現在最是擔心那夏瑜婉想不開。

  進了裡間,蘇錦才發現這裡面不過是過了一個早晨,就變了冷了許多。

  「奴婢參見皇上,貴妃娘娘,蘇婕妤。」來人正是夏瑜婉身邊的秀娥。

  「她怎麼樣了?」陳帝看著平躺在床榻上的夏瑜婉,很是平靜地問道。

  秀娥的臉上還有之前哭過的淚痕,此時好容易擦乾了眼淚,才能好好的看著眾人。

  「回皇上,修儀主子現在尚在昏迷之中,但是已經沒有性命之危了。」秀娥的聲音顫巍巍的,若不是知道夏瑜婉沒事,蘇錦還以為夏瑜婉已經去了呢。

  「沒事就好。」陳帝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皇上,微臣有罪!」那被綁在一旁的董秀傑卻在此時發聲,惹的陳帝又看了過來。

  「你有什麼罪?」陳帝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蘇錦和玉貴妃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看陳帝這架勢,恐怕董秀傑難逃一死了。

  董秀傑本欲跪在地上慢慢說,但此刻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只好帶著哭腔道。

  「回皇上,微臣不該對已經入宮的夏修儀有什麼非分之想,但請皇上明察,微臣與夏修儀真的沒有做過那等苟且之事。微臣是讀書人,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還請皇上責罰微臣的擅闖之過,放過夏修儀吧。」

  他知道因為自己夏瑜婉可能面臨的即將就是滿門抄斬,所以在極力地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

  忽的,陳帝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揪住他的領子,厲聲道。

  「你以為你犯的只是一個擅闖之過嗎?朕給翰林學士隨意入宮的權力,可不是讓你來勾引朕的妃子!」

  董秀傑被他的眼神給嚇住,一時呆愣,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片刻,陳帝放開了揪住他衣領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個君王的傲然顯現的非常完美。


  「朕不會輕饒你,但也不會讓你死。」

  說罷,轉頭拉著蘇錦朝著門外走去。

  玉貴妃看著董秀傑目瞪口呆的模樣,心下略微吃驚,陳帝居然沒有當即就處死這個董秀傑和夏瑜婉,難道陳帝並不相信她所做的這個局?

  這不可能。

  她心裡非常的肯定,這一切都很明了,董秀傑和夏瑜婉之間必然是有苟且之事發生的,玉貴妃想不出任何能夠讓陳帝猶豫的理由。

  緊跟著陳帝的步子出去,發現他們還未走遠,玉貴妃的步子加快了一些,走到陳帝身後。

  「皇上,臣妾不明白,為何不將那二人處死?後宮規矩不是一向如此嗎?」

  陳帝拉著蘇錦的手緊了緊,扭頭不耐煩地看向玉貴妃,「事情還沒有查清楚,為何要處死他們?」

  他的話逼得玉貴妃硬生生地後退了那麼一步,面上也是一窒。

  「是臣妾太著急了,還請皇上恕罪。」

  玉貴妃雖然不明白陳帝是什麼意思,但她也知道此刻不能再多說什麼,否則會引起陳帝的懷疑。

  待陳帝轉過身去,帶著蘇錦離開了延萃宮。玉貴妃在大雪中站了許久,都未曾動彈。

  「娘娘,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想來今日夏修儀這裡是不會有什麼消息了。」金鑲在她耳邊善意地提醒。

  「走吧。」玉貴妃淡淡說完,抬起步子,一步一步踏在雪地上,看著自己留下的腳印,就好像是從宮外走到宮裡的路程一樣。

  艱辛。

  她從未覺得自己是這樣的悽慘,甚至那位還在的時候,也不曾覺得。

  彼時陳帝的垂憐還是會分給她一些的,而那一星半點的戀愛,也讓她在府中能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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