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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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貴妃回宮這一路,心裡實為忐忑。

  等到了明干宮,坐下之後,已經是渾身虛汗冒著。

  「娘娘,喝茶。」金鑲察覺玉貴妃的身體似乎不適,急忙倒了一杯熱茶。

  玉貴妃伸手推開,「我不喝。」

  金鑲只得把茶杯放回到了桌上,憂心地看著玉貴妃。

  「金鑲,過陣子,是不是就是太后壽辰了?」玉貴妃抬眼問她,眸中皆是算計。

  金鑲遂點點頭,「下月初三就是。」

  「這是一個除掉蘇美人的好契機。」玉貴妃淺淺道,但這話說出來讓金鑲身子微顫。

  金鑲有些不明白道,「主子,您的意思是?」

  玉貴妃淺笑,「上次救下來的芸歡,這次可算是派的上用場了。」

  瞧著玉貴妃發笑的樣子,金鑲隱隱覺得,她怕是救不了芸歡了,哦不,是張巧玲。

  金鑲試探性地問道,「莫不是主子想在太后壽宴上讓那蘇美人出醜?」

  玉貴妃將鬢角的髮絲收了回去,露出好看的指甲,「本宮要讓她身敗名裂!」

  金鑲睫毛微微顫動,有些不忍,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做奴婢的,始終都是不自由的,這條命都是主子的了,還提什麼自由不自由的。

  時間已近傍晚,陳帝仍在批閱奏摺,余正德想起太后囑咐,便小心提醒道。

  「皇上,酉時已經過了,可否要用膳了?還是去哪位主子哪兒用膳?」

  陳帝收起了摺子,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余正德,「朕倒不曾記得,你何時這麼多嘴了。」

  余正德心下一震,頭上細密的汗珠開始冒出,「請皇上恕罪,奴才這就掌嘴。」

  陳帝淡淡笑道,「你這奴才,真會給自己找台階下,罷了。你且說說,哪位秀女是這次拔得頭籌的。」

  見陳帝沒生氣,余正德這才把頭上的汗珠抹去,「回皇上,拔得頭籌的正是謝丞相的女兒,謝雲華。」

  余正德接道,「皇上記性可真好,貴妃娘娘的母親正是謝家二房的女兒,算是謝雲華的表姑。」

  陳帝笑道,「他謝家的女兒,居然也要送進宮來,丞相真是頗費了心思。」

  余正德不敢接這話,畢竟是與丞相有關,不能亂說,一不小心就會得罪不知誰去。

  「那今日,就去謝雲華宮裡吧。」陳帝淡淡道。

  余正德應聲道,「是,皇上,奴才這就安排。」

  陳帝未再說話。

  晚些時候,謝雲華一天都因蘇錦受寵之事介懷於心,鬱鬱寡歡,卻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她那個所謂的表姐,現下已然是指望不上了,今晨在長樂宮玉貴妃那番神色,顯然是收到了重創。她如今便是再也不能去尋表姐解決此事了,著實令她頭疼。

  這會子陳帝剛進了明干宮,那邊正殿的人就瞧見了,偷偷進去回報了金鑲,金鑲以為陳帝要來看玉貴妃,便興沖衝進到裡間。

  「娘娘,皇上來了,剛外間的人來報,皇上進了咱們明干宮。」

  一聽陳帝來了,玉貴妃滿臉的愁容和惶惶不安,盡數消失了去。

  「你說的可是真的?快快給我整理儀容,免得這般模樣惹惱了聖上、。」玉貴妃惶急地說道。

  金鑲點頭,「是,貴妃娘娘,您別著急,皇上才剛在門口呢。」

  她如此一說,玉貴妃才稍稍平靜了些,顯得不那麼急促了。

  那邊陳帝卻朝西殿去了,外間的人瞧見了,這會子不知該如何向裡面回報了,只恨不得打自己倆嘴巴子。

  「金鑲,你去外面看看,皇上怎麼還不來?莫不是他們看錯了?」

  金鑲也是有些奇怪,按說那段路也用不著走這麼久,於是應聲掀開帘子外面去了,可到了門口,陳帝的影子早就不見了。

  「你們二人不是說皇上來了嗎?皇上呢?」金鑲微怒看著二人,自從張巧玲去了蘇美人那兒,她就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只隨便從內務府選了個丫頭上來,總覺著不如張巧玲聰慧。

  那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問你們話呢?可都是啞巴了?」金鑲不禁怒道,這些個小宮女,一個個的都不上道,既不踏實,又不聰明,調教來去也還是這樣子,真是白瞎了她的力氣。


  其中一個禁不住問,便小心翼翼道,「回金鑲姐姐,皇上去西殿了。」

  金鑲一聽去西殿了,臉上竟是發青了,不由氣道,「讓你們兩個不中用的,都不等等再回報的嗎?這會子娘娘已經穿戴好了,不是白等了?且不說你們了,我都要被你們禍害了去!」

  那二人只顧低著頭,不敢回話,畢竟這事的確是她們莽撞,可也只能靜靜挨著批了,不然就是更大的懲罰。

  雖然罵了兩人,卻不能改變陳帝已經去了西殿的事實,金鑲這會子憋著一肚子氣,轉身回了房,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稍待片刻,才進了裡屋。

  玉貴妃正在鏡子前補著妝容,金鑲走了過去,低著頭,不敢言語。

  「這是怎麼了?」玉貴妃隨意地問道。

  金鑲鼓起勇氣,小聲道,「回娘娘,皇上去了西殿那邊,是門口那兩個不中用的,還未等皇上走過來,就回報了。」

  聽了這話,玉貴妃的臉色忽的變了,縱然臉上有厚重的胭脂,也難掩她蒼白的臉色。

  「你說皇上去了西殿?!」玉貴妃冷冷道。

  金鑲不覺有些害怕,捏了捏衣角,微微點頭。

  西殿是她的表妹謝雲華住的地方啊,皇上居然來了也不看她一眼了,那她和那東殿的安嬪又有什麼兩樣呢?自從上次她生病,陳帝來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玉貴妃的眸中儘是落寞,她恨這皇宮,恨這些新晉的秀女,她們一個個的奪走了應該屬於她的寵愛。可她還不能嫉妒,不能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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