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封賞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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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外面好熱鬧啊,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周雲觀廂房裡。

  素娥腦袋往外側,聽著外面傳進來的喧鬧聲,瞬間就坐不住了。

  謝琉璃端坐在桌案前,纖長手指翻過書卷。

  「出去玩吧,晚上記得回來。」

  素娥歡快地應一聲,站起來就往外跑,差點撞到在院子裡忙的游思遠和文娘。

  游思遠有點急,攬著文娘,護著她的肚子,沖素娥喊:「素娥姐,你走路看著點,文娘都兩個多月身孕了。」

  然而素娥已經跑得已經沒影了,只有聲音傳過來。

  「不妨事,小姐早看過了,這孩子康健著呢,出不了事的。」

  游思遠頭一次當爹,雖然知道,但還是難免緊張。

  文娘比他淡定:「你看你這樣子,在小姐身邊,你還怕什麼。我看將來孩兒出生,你怕不是要含在嘴裡怕化了,捧著手心怕他疼了,慈父多敗兒哦。」

  游思遠被妻子說得有些害臊:「那往後你多看著點,別讓我把孩子慣壞了。」

  文娘笑:「這可是你說的,到時敢反悔,小心我告到小姐那去。」

  游思遠也笑:「哪裡用得著小姐出手,我和孩子都聽你的。」

  夫妻倆甜蜜的時候,素娥已經到了主街。

  街道上人山人海,素娥擠了半天也沒擠進去,索性化作紙人,溜縫進去。

  穿過幾層人海,這才到前面。

  素娥趴在前排男人的頭髮上往前看。

  前面過來一列人馬。

  為首的兩人十分顯眼。

  其中一人她認得,那位東廠都督李修。

  素娥將目光移到另一人身上。

  那人一身素袍銀甲。

  身形雖是偏瘦,但卻挺拔堅韌,很是好看。

  只是臉上卻戴著半張銀色面具,讓人心生惋惜。

  旁邊的人也議論紛紛。

  「你們瞧那位小將軍的左半邊臉,好生俊俏,他沒被傷到臉的時候定不會比今年的新科探花差。」

  「真是叫人惋惜,不然定會成為許多貴女們的心上人。」

  「當真是婦人之言,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保家衛國,何懼面上小小傷疤,待陛下封賞之後,還怕沒有好親事?」

  「這位仁兄說的是啊,只是李將軍立下這等戰功,不知陛下會封賞些什麼?」

  「這咱們哪裡能知道,總之不會少。」

  ……

  素娥聽著,下意識將目光放到那位素袍銀甲將軍完好的那半張臉上。

  膚色雖黑,又粗糙,但輪廓柔美,眉眼秀美,很是有些男生女相。

  素娥盯著看了會兒,總覺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她只好暫時作罷。

  趴在人腦袋上,一路目送這隊人馬入了宮城。

  朝堂上,皇帝和百官都在等著他們。

  李遙走在前面。

  迎著百官的目光,昂首闊步走進來,撩袍跪下:「臣李遙,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修略錯她半步,和身後幾個將領一起跪下,拜見皇帝。

  皇帝笑容滿面,抬手道:「眾位愛卿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謝陛下。」

  李遙等人站起身。

  皇帝看著他臉上戴著的半邊銀色面具,關切問道:「愛卿這臉上的傷還未痊癒嗎?」

  他們路上發生的事情,都通過傳信報進了京城,皇帝知曉李遙臉上傷的由來。

  李遙拱手道:「臣惶恐,一時魯莽傷了臉面,又不曾治好,唯恐嚇到陛下,這才戴了面具,還望陛下寬恕。」

  皇帝道:「愛卿說的哪裡話,你獨自前去剿匪,又立下一項功勞,朕賞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罪於你。」

  說完,他看了眼旁邊的內監。

  內監立刻上前一步,將手中托著的聖旨微微舉高,笑道:「眾位將軍立下如此戰功,還不快快跪下聽封。」


  李遙及身後眾人便又跪下。

  內監的聲音傳遍整個金鑾殿。

  李遙被封為威武大將軍,正三品武官。

  另有金銀財物無算。

  李修是內監,且已經是東廠都督,外加大內總管,已經封無可封,只得了許多財物。

  兩人其後的小將們也得了封賞。

  眾將都喜氣洋洋。

  朝中諸臣則心思各異。

  其中有一小臣上前拱手道:「陛下,聽聞李修李大人回京途中,破獲了一起謀殺親夫的命案,且還涉及朝廷命官,如今李大人已經歸京,是否需要向陛下陳情?」

  李修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刑部郎中謝運生之母殺夫之事,奴才已經同地方衙門審清,乃是實情,並無不妥之處,奴才也已經將她押至京城,按照律法,當處以秋後問斬。」

  謝周生心中冷笑,出列道:「陛下,臣實不相信家母會殺人,且所殺之人還是家父,臣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又有什麼好處。

  臣想不到臣的母親如此做的緣由,但卻能想到臣與李大人的過節。

  因私報復之事,常有發生,李大人的性子想必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他蓄意報復臣,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李修聽他在朝堂上這樣說自己,臉色瞬間沉下來:「陛下面前,謝大人慎言,在下辦過的每一件案子都有實據可查,且也已經稟告過陛下,謝大人只因罪人是自己母親,便如此護短,蓄意誣陷在下,可是在質疑陛下?

  而你又有何面目著這一身官袍?」

  謝周生並不懼,只面對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陛下,臣並無此意,臣也並無護短之意。

  蒙陛下皇恩,將臣調入刑部任職,臣自當竭盡全力為民伸冤,為陛下解憂。

  只是此事處處透著詭異,且以李修東廠都督的地位,地方衙門如何敢有意義,還不是他一人說了算。

  因此若此事不是臣的母親,便是一位乞兒,臣也是要管上一管的!」

  這一次,他沒再讓李修說話,提高了聲音道:「陛下!臣懇請將此案交予大理寺重審,還望陛下准許!」

  眾朝臣也都望著皇帝,等著看他的態度。

  皇帝微微頷首:「愛卿所言有理,人命關天,絕不能馬虎,此時就交由大理寺重審。」

  他又看向李修:「謝運生說的在理,你莫要心中有怨,你這一趟也辛苦了,此事就暫且放手,回去好好歇息一陣子吧。」

  李修臉色很難看,只是不能表現出來,低頭應聲。

  此事了,皇帝又稱讚了李遙一眾人幾句,談了些戰事,便退了朝。

  眾朝臣魚貫退出。

  李遙走在後面,應付完過來套近乎的朝臣,目光似有若無地看向前方的謝周生,眼神閃爍。

  面具下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只是下一刻,這笑容便收了起來。

  他轉過臉。

  見一小官正在看他。

  小官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回頭看自己,愣了下,連忙躬身點頭,討好地笑了笑。

  李遙也笑了。

  不過是嘲諷的笑。

  那小官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嘲諷之意,還當這位威武大將軍是在對自己釋放友好的信息。

  他心中有些激動,想上前攀談,然而對方已經在朝臣的簇擁中離開了。

  他只好作罷,低頭背著手往前走。

  心中悵然。

  這位將軍看起來年紀不大,跟家裡的大兒子差不了幾歲,可成就卻如此懸殊。

  他回想著李遙另外半邊沒有被面具覆蓋的臉,總有種熟悉之感。

  又想他也姓李,心中的悵然之感更重。

  這要是自己兒子該多好。

  李安邦嘆了口氣,搖搖頭,暗嘆自己真是會異想天開,背著手沿著階梯出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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