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9章 赤宵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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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峨的大殿中,一名白髮白須、身著法袍,面容清奇、不怒自威的老者,正手持拂塵端坐於主位之上,且觀其周身並未絲毫元力波動,卻有淡淡的威壓瀰漫全場,好似將本應寬敞的大殿,化作了一片寂靜無聲的特定領地。

  其內一切都陷入停滯,就連空氣流速都緩慢了下來。倘若有修為精深之輩在此,定可看出這等詭異現象,正是傳聞中領域神通。

  而這面相威嚴的老者,赫然是神道門當代掌教,修為已達合體後期的「神虛子」。

  作為成名已久的強者,這位神虛子可謂是雄霸一方,手中更是掌管著整個大荒域無數修士的命運,堪稱靈界真正的掌權者之一。

  在大乘不出的情況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老人家已經算是站在了權力巔峰,並且對於這種級別的強者來說,時間早就失去了應有的意義,長生不老也好似觸手可及。

  可無論是誰,都難逃天道掣肘,更無法徹底斷絕七情六慾,就比如此刻的神虛子,眉宇間便始終帶著些許憂慮之意。

  概因自從當年幻影森林之後,當神道門後知後覺發現那偷渡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名下界螻蟻時,卻早就為時已晚。

  而時至今日,已經足足百餘年過去,哪怕神道門派出大量密探,在靈界四處搜尋那小輩的蹤跡,奈何依舊沒有任何收穫。

  這種結果,也讓原本以為占據了先機,能夠穩坐釣魚台的神道門高層,開始不由自主的變得緊張了起來。

  因為眾人無法肯定,那和異寶牽扯極深的小輩,究竟是依靠自身能力逃離,還是有神秘強者在暗中接應,甚至已經落入了域外天魔或是那妖女之手。

  如果是前者還好。

  倘若是後者,那情況可就有些脫離掌控了,當真只能用竹籃打水一場空來形容。

  正因如此,這段時間神道門高層可謂寢食難安,門內各路暗手更是傾巢出動,差點沒把大荒域周邊翻個底朝天,就連那上官家也因此受到牽連,被逼的只能派出家族修士全力配合搜捕事宜。

  可隨著時間緩緩流逝,神虛子的耐心卻逐漸耗盡,只因此事涉及破境的希望,況且他也不甘心上面始終有個老東西壓著,能否踏破桎梏幾乎全在此一役。

  恰在此時,殿外傳來微不可察的腳步聲,隨後便見一名身材矮小,留著山羊鬍須的老者緩步而來,赫然是神道門又一名合體期強者,有著神算子之稱的「妙法上人」!

  到場之後,哪怕他同樣位高權重,還是神道門執掌暗堂的長老,可面對不怒自威的神虛子,卻依舊不敢有絲毫逾越,連忙客客氣氣的拱手一禮:

  「見過掌教師兄~!」

  話音剛落,上首的神虛子驟然睜開雙目,眼底好似有精芒一閃即逝,但很快卻又斂去無蹤,轉而神色如常的開口道:

  「嗯~!妙法師弟無需多禮,此行路途遙遠辛苦了,不知老祖吩咐的事情可曾辦妥啊?」

  聽聞此言,那妙法上人不敢大意,當即臉色凝重的稟告道:

  「啟稟掌教師兄,根據老夫探測,那妖女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閉關,就連碧游洞天僅存的門戶也徹底封閉,所以老夫斗膽推測,那小輩應該還沒有被發現,說不定此刻就藏在某個犄角旮旯,否則以那妖女的性格,此刻斷然沒有心思閉關,只怕早就將靈界攪個天翻地覆了!」

  「嗯~!如此甚好.........!」

  聽得這般敘述,那神虛子表面一切如常,實則心中也是暗鬆口氣。

  別看他老人家權傾一方,屬於站在靈界巔峰的大人物,但卻並不代表沒有懼怕的存在,而除了諸多隱世大能以外,在同階中能讓他如此忌憚的,恐怕非「羽瀾仙子」莫屬了。

  雖說同樣是合體後期強者,但只有真正面對過,才知那妖女有多可怕,僅憑一己之力撐起洞天門庭,試問當今天下何人能及?

  恰在此時,那妙法上人又忍不住開口,頗有些欲言又止的道:

  「敢問掌教師兄,那妖女此番閉關,該不會是要破境大乘了吧?倘若真是如此,那情況可就有些糟糕了...........!」

  豈料聞聽此言,那神虛子卻是嗤笑一聲,滿臉自信十足的說道:

  「呵呵~!如果那玄關這麼好踏破,本座又怎會困在後期數千載?須知當今靈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妖孽,莫非各大仙門的合體強者都是擺設不成?」

  「況且那四大帝君和琅琊一脈,又豈會放任碧游崛起?還有那退居域外的魔頭,可不是什麼安份的主,總而言之,那妖女想要臻至大乘,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寥寥數語指點江山,將當今局勢分析的透透徹徹,神虛子也毫不隱藏得意之色。

  畢竟能夠做到頂級仙門之主的存在,幾乎無一不是驚才絕艷之輩,當年也曾各自引領過時代,又怎會甘心落於同輩之後?

  「原來如此,掌教師兄果然聖明!想來那妖女也不過做無用功罷了,還要因此錯過爭奪異寶的機會........!」

  而聽得這般言論,那妙法上人也放下心來,當即便是好一陣馬屁附和。

  可對面神虛子很快又話鋒一轉:

  「師弟過譽了,不知那天魔動向如何?可曾發現那小輩蹤跡否?」

  豈料聞聽此言,那妙法老頭卻是滿臉古怪,頗有些忍俊不禁的解釋道:

  「咳咳~!掌教師兄儘管放心,根據老夫探查,那群魔崽子不僅沒有收穫,反倒還因為上次玉鼎山之事,受到各大仙門聯手清剿,如今隱藏在靈界的天魔逃命都來不及,哪裡還有功夫搜尋那小輩的蹤跡呢?」

  此言一出,神虛子頓時心頭大定,還不忘冷哼一聲譏諷連連:

  「哼~!區區豎子,果然成不了氣候,足足萬年都沒能打進內域,這也不是沒有原因啊,看來那魔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如此倒也正好方便我等行事!」

  那妙法上人自是連連附和:

  「掌教所言極是,只要將那件異寶弄到手,我神道門必將大興於世,就是不知那小輩如今身在何處,再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然而聞聽此言,神虛子卻是滿臉淡定,隨即滿臉深意的開口道:

  「呵呵~!這有何難,區區一介螻蟻罷了,只要妙法師弟願意推算一番,要想將其擒拿還不是簡簡單單.........?」

  此言一出,妙法老頭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連忙焦急萬分的推辭道:

  「咳咳~!掌教師兄莫非忘了,那小子的命數可是被天機遮蔽啊.........!」

  可話說到一半卻又戛然而止。

  察覺到對面神虛子那耐人尋味的眼神,妙法老頭心中早就欲哭無淚,接下來的話是怎麼也不敢說出口了。

  果然,還不等他人家拒絕,對面神虛子已經開始了好一番冠冕堂皇,其中也不乏威脅之意:

  「妙法師弟莫慌,左右不過損些壽元罷了,事關宗門未來發展,還望師弟能夠顧全大局啊,大不了為兄做主,事後師弟可前去寶庫挑些靈藥滋補嘛...........!」

  聞聽此言,那妙法上人也只能無奈一嘆,滿是不情不願的接下了這個苦差事。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

  憑藉當年衝破界域帶回的殘存氣息,他老人家很快便開始腳踏七星、掐訣念咒,手持特製寶物小心翼翼的推演起來。

  許是由於目標修為的增長,導致這次持續的時間,相比上一次要更為漫長。

  足足一炷香功夫過後,妙法上人方才勉強窺測到了一絲天機,同時臉色也迅速變得慘白一片,竟是驟然狂噴好幾口鮮血,就連周身氣勢也變得萎靡起來,儼然一副身受重創、元氣大傷的模樣。

  並且這一次消耗的壽元,居然有足足千餘年之多,這換作任何一名修士而言,都稱得上是極大的損失了。

  見此狀況,那神虛子也嚇了一大跳。

  雖然他也對占卜之道有所了解,知曉修為越高之人,占難度和損耗也就越大,但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小輩的修為竟會增長如此之快,倘若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今後再想推演其蹤跡只怕比登天還難。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神虛子哪裡還敢拖沓,連忙快速舞動拂塵打出真元,將那滿臉虛弱的妙法上人攙扶住,隨即語氣焦急的問詢道:

  「敢問師弟,推演結果如何?」

  聞聽此言,那妙法老頭同樣不敢遲疑,幾乎是有氣無力的抬手一指天邊,頗有些顫顫巍巍的道:

  「咳咳~!焚天域.......大凶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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