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景姝,你高中的時候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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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哭喊著撲過來,心疼道:「姝姝,姝姝你沒事吧?」

  她捧著我的血臉,渾身抖得厲害,回頭對喬東強埋怨道:「你打姝姝做什麼啊?你父女兩個人簡直想對她下死手!」

  喬東強說:「媽,什麼叫我們父女兩個下死手,我也打了喬巧。」

  奶奶怒吼:「你那叫打嗎?你對姝姝才叫打,就因為姝姝不是你親生的,你就這麼偏心眼嗎?小時候被你們兩口子欺負,都嫁人了,你們還打她……」

  喬東強跟曹美茹都沒想到,撕破他們虛偽臉的人竟然是一直想著家和萬事興的奶奶。

  喬東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曹美茹慌張了幾秒鐘,故意埋怨喬東強:「你說說你這脾氣什麼時候改改?你平時最疼愛姝姝的,你怎麼下得了手?」

  我靠在奶奶的懷裡,扯著嘴角笑出聲音。

  奶奶沒理會曹美茹,蒼老的臉上早已布滿淚水,那混濁滄桑的眼睛直直盯著嚴譫和博美雅,嘶啞著怒呵:「你們都欺負我的姝姝,你們都是黑心腸的人,我可憐的姝姝就該這樣被你們欺負嗎?」

  博美雅不悅:「誰欺負她了?」

  嚴譫甩開博美雅的手,睨了她一眼,然後幾大步上前推開喬東強,像是被碰觸了逆鱗一般,面容狠厲陰鷙:「喬總,你過分了!」

  喬東強剛剛還挺威嚴,此刻又虛又怕,尷尬得無地自容。

  嚴譫彎腰將我扶起來,幽深的眸底涌動著辨不分明的情緒,他伸手捧著我鮮血淋漓的臉,暗啞著嗓音:「我們回家。」

  我推開嚴譫,連退好幾步,我嫌棄他髒。

  嚴譫看著我,眼底竟是一閃而過的痛色。

  我頭髮蓬亂,臉上染血,漂亮的旗袍被扯得髒皺,整個人又邋遢又慘烈,我卻淡然優雅地整理著儀容,擦拭著血液:「回家?回哪個家?應該回民政局才對吧。」

  他望著我,嗓子乾澀道:「我先帶你去醫院。」

  他伸出手。

  我環抱雙臂,下意識地自保,如今我對他更多的是恐懼,我哀求:「咱們離婚吧好不好……放過我吧……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

  他的手在輕抖著,泄露出他的慌措。

  眾多貴賓圍著我們看,他們應該都在想,原來想離婚是一直是我。

  他強行上前想抱著我。

  我聲音拔高了音量,怒吼:「你別碰我,你噁心,你太噁心了……」

  他看著我的雙眼通紅,嘴角微微抽搐著,仿佛在承受著一種內心的煎熬,可是他在煎熬什麼啊?把我傷成這樣,他有什麼好煎熬的?

  「你就不噁心嗎?」

  坐在輪椅上的博美雅再次開口,聲音陰陰的。

  眾人目光投向她,她眨了眨眼,又嗲又尖的嗓音在偌大的大廳迴蕩著:「我覺得你更噁心,你高中的時候自願跟男同學睡覺,我懷孕墮胎呢」

  嚴譫猛然出聲,嗓音冷厲可怖:「你給我閉嘴。」

  博美雅嚇唬到,臉色慘白慘白。

  我瞪大眼睛盯著博美雅,她最清楚我並沒有和什麼男同學睡覺,我也意想不到,她竟然用這件事來污衊我,可笑的是,我竟無法解釋。

  「墮胎?還是高中的時候?」

  「怪不得這個女網紅說她在高中的時候被開除了。」

  「天啊,這麼不檢點不自愛的女人,嚴總為什麼會娶她?她哪裡配得上嚴總啊?」

  「就是,嚴家好歹也是豪門,怎麼會讓這種女人進門?這不是在打自己家的臉嗎?」

  「真沒想到,她看起來溫溫順順的,以前竟然這麼下賤,高中才多大啊?十幾歲的年齡,難怪博美雅當年霸凌她,活該被霸凌!」

  前面誇讚我身上旗袍的男人,嗤笑:「這麼好的旗袍穿在她身上,真是侮辱了旗袍,小時候都這麼浪蕩,現在估計……你們懂得……」

  眾人開始對我鄙視嘲笑,譏諷辱罵,充分地體現出他們的自私自利、冷漠無視。

  曹美茹跟喬東強是什麼人,他們請來的就是什麼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不足為奇。

  奶奶握著我的手,渾身顫抖著:「你別瞎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壞心腸,姝姝不是那樣的人,她小時候特別乖巧特別聽話……」


  博美雅挑眉一笑:「奶奶,喬巧才是你的親孫女,你幹嘛老是維護著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孫女?再說了,她高中早戀,跟男同學上床,當初全校皆知,我可沒有污衊她。」

  我怒喊:「林湄!」

  我憎恨道:「你憑什麼要這樣說我?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你嗎?」

  她笑意陰險:「什麼罪魁禍首是我?這麼多人都在場,請你把話說清楚,最好……」

  她紅唇張開,語速放慢:「最好說說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我是罪魁禍首?」

  我恨得咬牙切齒,可是我不能說,腦海浮現當年葉晗哭著求我的畫面:「景姝,不要去找她,千萬不要去找她,我求你了,如果被捅開,我養父會打死我,簡凌波會不要我的,我名譽也全部廢了,我的一輩子都完了。」

  那個時候的葉晗才18歲,她害怕,她恐懼,她不敢說出去,只能隱瞞,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後來長大了,我決定讓罪犯受到應有的懲罰,她卻還是哭著說:「不要,算了吧,都過去了,我現在挺幸福的。」

  我怒罵她:「你怎麼這麼懦弱。」

  她輕笑著:「就當我是懦弱吧。」

  其實我也理解她,畢竟說出去就會毀了她的家庭,如今她懷孕了,更不能說出去。

  我收回思緒,只是淡淡開口:「我沒有跟男同學上床,更沒有未婚先孕。」

  這話我是說給嚴譫聽的。

  從他那句讓博美雅閉嘴,我就知道,他知道這件事,不過好像知道的並不是真相,不過都是博美雅的謊言。

  喬巧跳起來問:「你怎麼證明自己沒有跟男人上床?」

  我冷冷地盯著她:「我為什麼要自證?我為什麼要主張自己沒犯錯?誰主張,誰舉證。」

  博美雅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嚴譫,剛想開口,嚴譫對我說:「你流了很多血,我送你去醫院好嗎?」

  他語氣溫柔,面帶愧色,眼神卻不敢直視我。

  我淡漠道:「作為我的丈夫,你不該為我說一句話嗎?」

  他問我:「說什麼?」

  他輕鬆冷漠地反問像一柄刀刺進我的心臟,劇烈的疼痛還夾雜著窒息感,我很輕很輕地說:「說,我沒有跟男同學上床,沒有未婚先孕。」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他。

  我已經知道他的答案,他不信我。

  可是,我還是奢望他重複我的話說一遍,哪怕是假的,哪怕是憐憫,看在我們一起這麼多年,起一點惻隱之心。

  我其實也是要面子的,今天我已經顏面盡失了,最後這一刻,我只祈求要一點點最後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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