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氣血兩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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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都急出來,雪青跪到床前,膝行幾步,全身都撲在溫盈身上,大聲哭道:

  「世子妃,世子妃您究竟是怎麼了?」

  被她這麼一哭,溫盈真的更加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憂心忡忡,又盡力保持冷靜:

  「我覺得渾身都疼,也沒有力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世子妃……世子妃……」雪青用力憋住眼淚,深吸一口氣,也沒有別的辦法,「要不,奴婢去叫人請太醫過來看看?」

  「這倒是不必。」聽到要請太醫,溫盈便覺得有點小題大做,自己不過是個年輕的世子妃,到宮裡請太醫,萬一併不是什麼大病,豈不是叫人覺得自己過於嬌氣多事?

  說了幾句話,溫盈覺得自己的腹部似乎也疼了起來,於是捂住肚子,蒼白地對雪青說:「你去叫李嬤嬤過來瞧瞧,或許不是什麼大事。」

  「……是,是!」

  雪青從床邊爬起來,應聲而去,出門時生怕溫盈凍著,還不忘關上門。

  溫盈捂了一會兒肚子,渾身都沒勁,又冷又痛,癱倒在床上。癱過了一會兒,才傳來雪青小心翼翼的聲音:

  「世子妃,世子妃……」

  她想要起來,可是略顯艱難,好在已經有人將她輕緩地攙了起來。

  但這力氣和香味,她很熟悉,絕不是雪青,也不是李嬤嬤,而是……

  溫盈起身,剛抬起了頭,就果然看到一雙擔憂深沉的眼眸。

  不是易暮景還有誰?可他今天不是一大早就去了校場練兵嗎?

  也顧不上自己身體不適,第一句話就是先問他:

  「你怎麼在這裡?」

  「早就回來了。」他柔緩地放好她,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看,嘴唇發白,雙眼疲倦,讓自己心疼不已。「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快讓李嬤嬤看看。」

  李嬤嬤這才趕忙上前細看,將她的臉色、體溫、何處疼痛,全部該摸的摸,該問的問了個遍,臉色一時沉下去,易暮景見狀,更加揪心。

  「李嬤嬤,如何?」

  李嬤嬤神色不露,她原本是皇后娘娘身邊侍候的老奴,不久前才被調來伺候世子妃,她不知道為什麼皇后要做如此安排,但是,皇后既如此安排,必然有她的道理,自己盡心順從就是。

  易暮景跟著李嬤嬤來到一邊,才鎖眉問道:

  「敢問嬤嬤,小滿她究竟……」

  「世子不用擔心,世子妃並無大礙。」李嬤嬤做事一向嚴謹細緻,又是宮中老人,一般小毛病早就見多識廣,尤其是在那些事情之上。她神色慣常而端莊,「敢問世子,昨夜可有與世子妃同床?」

  易暮景驀然一怔,眼神一動,而後亦如實回答:

  「有……昨夜,小滿還喝了點酒。」

  「那便是了。」李嬤嬤露出一絲輕鬆的微笑,「世子妃年少,經期將來,夜晚飲酒,又經房事,氣血兩虧了,所以才有此一事。不妨事的,也不必開藥,只需要熬一碗四物雞湯喝了,補一補氣血,很快就好了。」

  易暮景一顆心直到此時才卸了下來,面色方平靜了一些,客客氣氣地道謝:

  「這樣就好,謝過李嬤嬤了。」

  「世子多禮,折煞老奴了,老奴這就給世子妃燉湯去了。」

  「好。」

  易暮景回到溫盈身邊,雪青還在溫盈身邊噙著淚花,他叫起雪青:

  「雪青,別哭了,你家世子妃沒有事,你快幫李嬤嬤燉湯去。」

  雪青抬起淚水瑩瑩的眼睛,就看到世子站在自己背後,果真一臉平靜,還帶著笑意,便知道世子妃是真的沒有事情,一段心思才徹底放下了,她原本還以為……世子會因為這件事情,大大地斥責自己一番呢。

  於是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溫盈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眼看李嬤嬤和雪青都被屏退了出去,就更加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大毛病了,用盡力氣抓住易暮景的衣袖,可憐又絕望地問道:「我,我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我。」

  「你啊……」易暮景望著她小心的樣子,便覺得好笑有趣,忍不住一逗。皺了眉沉住氣,把一句話拖得老長,只是他也知道她身體不適,眼看著已經起到嚇唬的作用,也就不再賣關子,鬆口道:「沒事,就是葵水快來了,昨夜又喝了酒,還......我還把你睡了,所以身體沒受住,待會兒喝一碗四物雞湯,補一補氣血就好了。」


  「......」

  溫盈沉默半日,慢慢回味了一遍他的話,雖然知道自己沒事後心裡的大石頭瞬間落地,但是親耳聽到那些字眼一個個從他嘴裡說出來,頓時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這種感覺就好像......對,就好像眼睜睜看見一個原本做什麼都一本正經,清風霽月的人,突然深入到身體瑣事,將那些隱晦的,私密的東西都仍舊以端正嚴肅的語氣說出來,叫人聽了,怎麼怎麼都覺得不敢置信,目瞪口呆。

  溫盈甚至都不是覺得羞赧,而是完完全全地震住了。

  不對啊,這不是自己成熟穩重的夫君吧。

  她斂起眉頭伸出手,極度小心地戳了一下他的胸口。

  硬邦邦的,溫暖無比,又分明是本尊。

  溫盈開口:「你......到底是誰?把我夫君交出來。」

  被妻子錯認的親夫這番真的是動真格的了,眼神霎時一變,剛才還是被她的舉動弄得意味不明的表情,一下子目光灼灼起來,將溫盈那隻還來不及收回去的手一把捏住,然後一點點從床邊靠過去,把她壓在自己的胸口之下,故意仔細地聽她呼吸一點點侷促起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試試?」

  額......看來的確是易暮景本人沒錯了啊。

  溫盈往後縮了一縮,瑟瑟發抖,滿臉尷尬討好的笑容:

  「呵......三郎,小滿病糊塗了,胡言亂語,你又怎麼能放在心上呢?」

  可頭頂的青天仍舊巋然不動,她又軟了一點語氣,做小做伏至極,反正面子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必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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