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馬一狗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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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罷,至少全都是她的一片心意。至於那隻兔子,就權當是陽壽該盡吧。

  莫三郎只愣了一會兒,生怕讓她看出端倪,連忙化開一個鼓勵的笑容,對上溫盈期待的眼神,笑道:

  「拿塊我嘗嘗。」

  「好。」

  有人要嘗自己的手藝,對於廚藝新手來說自然是一種無比的鼓勵,溫盈連忙用鏟子挑了一小塊,吹了一吹,然後才送到莫三郎手邊。

  他伸手小心接過,剛吃了一小口,溫盈就忍不住問:

  「好吃嗎?」

  眼睛亮晶晶的,就算不好吃都應該夸做是世上最好吃的,何況本來就很好吃。

  莫三郎將手中剩下的兔肉一口吃下,毫不吝惜地讚嘆自己賢惠的小妻子:

  「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溫盈便瞬間開心地笑了,笑容如三月的花朵一樣。良久提著的一顆心也終於可以放下,至少她在做菜這方面,身為妻子,就算是合格了。

  眼看著她高興成這樣,自己僅剩的對這隻兔子的那份同情也已散去了,莫三郎又接過溫盈熱情地遞上來的第二塊兔肉,再次一口吞下,十分滿意。

  看來自己撿的這隻兔子不僅長得可愛,味道也十分不錯。

  到了下午,莫三郎說他要出去一趟,溫盈自然是同意,甚至心裡還有些輕鬆的意思,可是眼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不知怎麼的就又開始盼望著他早點回來。

  她真是愈發看不懂自己的心思,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清楚莫三郎到底是去做什麼,他沒說,自己似乎也不該多問。

  於是一整個下午,都無所事事的,等到想起來是否可以將家裡打掃一遍,日頭已經微微西沉。但是她說干就干,又是擦窗,又是擦地,總之是把一切視線內的東西都擦了個乾乾淨淨,雖從未做過如此多的活,一身疲憊,但看著明亮通透的屋子,不禁成就感十足,自認為也該算得上是個稱職的妻子了。

  夫君出門在外,回到家,總歸要給他一個乾乾淨淨的家和一頓熱氣騰騰的飯菜,這是所有妻子都應該做到的,有時也不光是將其視作一種職責,更是視作自己的喜悅所在。

  譬如說剛才,雖然殺兔子對自己來說算是頭一遭的挑戰,可是當聽見他說好吃,便頓時覺得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她當小姐當了十五年,陽春白雪,原以為自己即便是嫁為人妻,也只是繼續這種生活,從沒想到會嫁給一個白衣女婿,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學著洗手作羹湯,過這樣的平民生活。不僅僅是讓她覺得新奇,更是她一帆風順的平坦人生的,一種有意義的改變。

  傍晚時分,溫盈已做好了飯菜等在院中,聽得門口麟兒一聲激動的嘶鳴,立即喜悅起身,望著歸來的良人。

  莫三郎懷裡不知揣了個什麼,正在不停地蹦跳。溫盈連忙迎過去。

  一身黑白花色的皮毛,肥嘟嘟的一隻,耳朵鼻子都小小的,一雙眼睛像是黑珍珠一樣烏亮。

  溫盈頓時就止不住湧出喜愛之情,顏色不禁變得柔和,伸手就想要接過小奶狗。

  可是她巴巴地將雙手伸過去,勢要把小東西抱過來,莫三郎卻沒有什麼鬆手的跡象。

  她不由得疑惑地抬頭瞧了對方一眼,難道不是送給自己的?

  莫三郎不知為何牢牢護著手中的小奶狗,好像生怕溫盈會傷害它似的,看見她喜愛又焦急地作勢要抱,愈發不敢鬆手,表情變得十分認真,甚至有種嚴肅囑咐的神情在:

  「這是我捉來,讓你養的小狗。」

  「我知道。」

  溫盈微蹙著眉,半分是因為著急想要抱一抱小奶狗,半分是因為不理解莫三郎為什麼要這麼多此一舉地囑咐自己。等看著他莫名嚴肅的表情有所放鬆,連忙就伸手抱過了小奶狗,滿臉都是喜愛。

  莫三郎卻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囉嗦起來,還在沒完沒了地囑託:「你可要好好養它……養活它。」

  「知道了。」溫盈幾乎就要不耐煩了,微微嗔了他一眼,含笑,「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你還怕我吃了它不成?」

  「你可千萬不能吃了它!」

  聽溫盈這麼說,莫三郎連忙伸手,似乎是想要把小奶狗搶救回來。

  他怕,他當然怕,怕她吃了它。

  自己不過是開個玩笑,他竟然也會當真。溫盈不禁莞爾失笑:「我怎麼可能真的吃了它呢?」說罷又低頭笑眯眯地對著小奶狗,「是吧,小東西?」


  莫三郎伸出的手也只能默默放下,姑且,就相信她的話,但如果她要真的再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同情地看了一眼正在用舌頭舔溫盈手指的小奶狗,那也只能算是它的造化了。

  正在莫三郎為這隻天真的小奶狗的未來捏一把汗之時,忽聽得自己身邊傳來一道十分微弱的聲音。

  「謝謝你……夫君。」

  聲音極小,嬌羞的,顫動的。

  卻正巧撥在他最敏感的那根弦上,瞬時覺得腦海里都有些暈沉沉的,壓制著狂喜的心情表情僵硬地問道:「你,叫我什麼?」

  「……夫君。」

  那聲音愈發低下去了,幾乎就要聽不見,見溫盈的臉色,更是紅得像是快要滴出血來,莫三郎忽然愣愣地笑了兩聲,然後一把環抱住她,意味深長地喚道:

  「小滿……」

  看來這小東西的用處已經全部派上,以後是死是活都沒什麼關係了……

  溫盈被抱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來,幾番掙扎才讓喜不自禁的男人意識過來,稍微減小了力氣,卻仍舊不肯將她放開。

  直到溫盈羞赧地在他懷裡說:「再不鬆手,飯菜就要涼了。」

  他這才反應了老半天,應了一聲,然後鬆開雙手,再失神地坐到凳子上吃晚飯。

  溫盈看著他忽然痴傻了似的模樣,不禁也要笑出來。不就是那兩個字麼,自己只是一心想要感謝他,才失口叫的,竟能高興成這樣。

  摸了摸小奶狗的腦袋,毛茸茸的,煞是喜人,唇角淺淺一勾。

  以後,家裡又多了個小成員,一狗,一馬,就更像是一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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