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心照不宣留餘地,暗中接洽欲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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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巡聽聞周青峰直言不諱的話語,臉上掛著一副洞察秋毫卻又佯裝不解的神情,悠悠問道:「賢侄何出此言?」

  周青峰手中提溜著一串晶瑩葡萄,悠哉悠哉地剝開一顆放入口中,隨後徐徐說道:「我隱姓埋名,懷揣希夷寶圖與神秘鑰匙悄然經過寒冬城。」

  「卻不料僅在短短一日之內,這至關重要的消息猶如狂風席捲全境,無人不知我手握寶圖與鑰匙。」

  他轉眸看向江巡,眼中閃爍著堅定而又犀利的光,「在寒冬城中具備如此驚人影響力的勢力,恐怕並不多見。」

  話音剛落,周青峰臉色驟變,一股劍拔弩張的凌厲氣息瞬時瀰漫開來,他的眼神猶如利劍直刺江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質詢與挑釁。

  「巧得很,江城主以及江璃少主,似乎正擁有這樣的能量。」這一席話無疑是對江巡爺孫倆赤裸裸的指控,直接指向他們是否刻意設計害自己。

  江巡聞聽此言,心頭一陣巨震,藏匿於寬大袖袍下的那隻手驀然緊握,以至於掌中緊捏的那枚煞級品質的黑玉冰棋竟出現了細微裂痕。

  然而他極快地收斂心神,神色自如地調整回原有的淡定從容。

  江巡唇角依舊掛著那抹溫和而灑脫的微笑,溫言道:「賢侄此言過於嚴重了,我這寒冬城經歷六百載歲月洗禮,與貴劍塔城向來和睦相處,互通有無。」

  「縱然偶有微不足道的紛爭,也往往是下面人不明就裡導致的瑣碎之事。」

  「更何況,我與你娘親的交情源遠流長,這份深情厚誼已經延續了百年以上,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行為,這其中肯定是存在某種誤會。」

  說到此處,江巡面色突然變得有些憤慨,煞有其事的說:「依我看,必是有奸佞之徒意圖離間劍塔城與寒冬城的關係,煽動兩大城池間的戰火。」

  「此人用心之惡毒,可謂罪不容赦。」

  「賢侄儘管安心,我必將為你查清真相,給此事一個明確的交代。」

  隨即,江巡轉而看向孫女江璃,語氣嚴肅:「阿璃,這件事你親自督辦,務必要查明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搗鬼,一旦發現線索,不論是誰,都要立即將其捉拿歸案,嚴懲不貸。」

  江璃聞言,立刻抱拳躬身:「是,阿爺。」

  周青峰的目光熾熱地注視著江巡這一系列應對,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逐漸內斂,又恢復到原先那副悠然吃葡萄的模樣,看似無害而輕鬆。

  「好的,此事期盼能儘快查明真兇。」

  「我會耐心等待江伯父您的答案。」

  「若未能得到合理的解釋,在我返回劍塔城之際,定會如實稟報給娘親。」

  周青峰表面看似相信了,但內心卻清醒如鏡,深知此事並非簡單的誤會。

  要知道,能夠在一天之內將消息傳遍整個寒冬城。

  這背後的力量非同小可,身為一城之主的江巡不可能對此毫無覺察。

  要麼江巡本人就是這場陰謀的參與者,甚至是幕後的主謀;

  要麼他就是一位被屬下架空權力,渾然不覺的盲聾之人。

  此前,周青峰還心存猶疑。

  而今目睹江巡面對此事時的那份鎮定自若,進退有度,始終保持雲淡風輕的姿態,只憑三言兩語便輕輕鬆鬆將矛頭引向別處,周青峰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關於尋找真相,雖然江巡指派了親孫女江璃進行調查,但周青峰深知,自己人查自己人,多半查不出什麼實質性結果,此事恐怕最終將會不了了之。

  而自己目前也只能順著江巡給出的台階緩和局勢,隨口應承下等待結果。

  畢竟在場面上總需要留些餘地。

  江巡含笑頷首,揮手示意道:「阿璃,你來安排人手,給周賢侄準備一處臨時住所吧。」

  江璃恭敬回應,抱拳建議:「祖父,我常年住在城主府,自己的府邸閒置無用,不如暫借給周少主居住,也算物盡其用了。」

  江巡贊同地微微點頭,笑容可掬地詢問周青峰:「賢侄覺得這樣可行嗎?是否滿意?」

  周青峰也報以微笑,拱手致謝:「江少主的好意實在讓人難以拒絕,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江巡朗聲笑道:「這就對了,賢侄先去歇息,其他事情日後慢慢解決。」

  他輕捋鬍鬚,滿臉和藹可親,而周青峰亦謙遜有禮的抱拳告別,二人表面上一片和諧,實則各自心知肚明,這只是彼此的權宜之策,逢場作戲罷了。


  經過這次會面,周青峰確認了是江巡對自己布的局,而江巡也清楚周青峰已經識破了是自己布局奪寶。

  一個是經驗豐富的老狐狸,一個是聰明伶俐的小狐狸。

  雖都心照不宣,但都不點破,只是在表面上維繫著和諧的關係。

  畢竟,身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如果不是核心利益受損,沒有必要像市井之人那樣罵娘。

  但真到了核心利益受損的時候,周青峰與江巡也不會顧忌體面不體面,一樣會指著對方鼻子破口大罵,問候十八代祖宗,甚至不惜翻臉相向。

  然而,現實的情況是,江巡因當前的形勢所限,無法對周青峰痛下殺手,只能尋找機會奪取周青峰手中的希夷寶藏。

  而周青峰由於實力對比懸殊,同樣無法除掉江巡,只能設法在寒冬城內尋求盟友,壯大己方實力共同對抗江巡。

  既然彼此都無法將對方置於死地,那又何必撕破臉皮,徒增矛盾呢?

  在這種微妙的平衡之下。

  二者都選擇了暫時的忍讓與偽裝,以求未來更好的博弈機會。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便是三天過去。

  尋寶使團的府邸門前,排隊排滿了自認有實力的民間散修,但是無一例外被靳威當做小孩一樣吊打,打完直接丟出府門之外。

  到底是跟著周青峰的侍衛統領,所修術法和體術是排名前百的飛天御劍術和陀魔煞體,所攜裝備清一色都是煞級上品的法器。

  論戰鬥力,吊打這群民間散修,完全不是問題。

  靳威抱著劍走出來,冷傲的說:「食煞境以下就不要來丟人現眼了。」

  說完,直接將挑戰者的法斧給捏成了團,丟在了眾多排隊修士面前。

  眾多排隊的修士面露畏懼、憤慨以及不甘心。

  這已經是第三百五十六個挑戰者了,可算是讓靳威虐菜虐爽了,說句不好聽的,大家都是食煞境,可食煞境的差距依舊存在非常大的鴻溝。

  如果民間食煞境散修戰鬥力在六千,那靳威的戰鬥力至少一萬。

  「我來!」一位食煞境的持劍男子邁眾而出,指著靳威說:「別囂張,區區一個侍衛統領,看我如何打服你。」

  「食煞境,不錯,隨我來,去天上打。」靳威抱著劍憑空飛起,法力外顯,體繞青芒,如同絕世高手,化作青色劍光直衝雲霄。

  持劍男人不甘示弱,周身環繞青芒,御氣騰空,朝著靳威追去。

  食煞境已經能夠御氣騰空,肉身飛行,戰鬥力極其恐怖。

  一旦打起來,便能翻江倒海,日月變色,地裂山崩,猶如末日降臨。

  居住在寒冬城裡的凡人將會被食煞境修士打鬥的餘波震死一大片。

  所以就算較量也不能在城中較量,否則等待的只有死亡制裁。

  雙方朝著天上急速飛去,掀起一陣陣音爆,留下兩道划過的殘影。

  一盞茶後,靳威抱劍停在了雲層之上,望著對面的持劍男子,淡淡說:「好了,此地足夠高了,沒有人觀戰,說吧,你代表誰來的。」

  持劍男子一挑眉:「你知道我是代表別人來的?」

  靳威淡淡說:「少主神機妙算,給你們傳遞了信號,只要你們不是蠢如豬狗之輩,定然會派代表來洽談,所以少主早已料到此幕,特派靳威在此等候多時了,還是說說你吧,代表的是哪方勢力。。」

  持劍男子微微一笑:「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魏合一,不必看我,我的臉和體貌都已經做了術法偽裝,你看不出我的真實面貌。」

  「我乃是寒冬城四大家族的魏家少主,先祖與江家共同建城,本來是說好是雙城主,可是江家先祖耍詐,建城之後,決口不提雙城主之事。」

  「儘管江家六百年給我們魏家各種優待補償,可是那有什麼用,他江家的位置本就該屬於我魏家的,現在還要我魏家在他施捨下,搖尾乞憐,感恩戴德。」

  「真是笑話!若非為了家族存續,我魏家豈能忍氣吞聲六百年。」

  「回去告訴你家少主,我魏家願意跟他並肩同行,成為他堅實的盟友,一起發掘希夷城寶藏,至於寶藏怎麼分,我覺得跟你家少主面談更好。」

  「順帶給你一個消息,設計你家少主的人就是江巡和江璃這對爺孫倆。」


  靳威聞言,淡淡說:「明白,話我會給少主帶到。」

  說完,靳威從懷中掏出一件位列災級的通信手環丟過去:「此物可與我家少主直接聯繫,以後魏少主不必涉險來訪,有事可與我家少主秘密商議。」

  魏合一接過通訊手環,點頭示意:「那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靳威冷冷答道:「很簡單,你假裝敗在我手下,然後離開即可。」

  魏合一領會其意,立即做出不敵的樣子,一路向下墜落。

  靳威緊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降落在尋寶使團府邸門前。

  魏合一捂著胸口,面露痛苦之色:「在下認輸,就此告辭。」

  靳威則依舊冷傲地站在原地,劍握胸前,目光掃過圍觀的群雄,朗聲道:「還有誰要來挑戰,儘管隨我到天上一戰,我靳威奉陪到底!」

  話音一落,靳威再次升空。

  群雄沉默,望著靳威的背影,食災境修士不是不能飛,只需學過飛行類術法就可以追上去,甚至食濁境都可以飛,但是……沒有卵用啊,打不過。

  而且空中妖魔鬼怪特別強,列如掌獄游龍,鬼頭閻鳳,幽冥船怪,玄煞雷妖,個個恐怖異常,盤踞天空之上,比地上的妖魔鬼怪都要兇狠許多。

  即使是食煞境的修士,也通常不敢輕易飛至極高處,以防不慎觸怒這些恐怖的存在,遭受滅頂之災。

  然而,總有自信滿滿或急於表現的食煞境散修。

  他們在短暫的猶豫之後,毅然決然地騰空而起,緊隨靳威的腳步。

  就在另一頭,葉庭修這幾日愁緒滿懷,自從回到城中暫居後,他急忙前往溫暖客棧尋找他的心上人蘭月,卻只見空蕩蕩的房間,人已離去,無處可尋。葉庭修焦急萬分,一度以為蘭月遭遇不測,急欲外出找尋。

  周青峰見此情景,判定時機成熟,於是將蘭月託付給他的一封告別信交給葉庭修,並詳細講述了事情經過。

  得知詳情的葉庭修心情更是跌宕起伏,憤怒與悲痛交織,一心想要找尋蘭月的同時,又對刑辭樹恨之入骨,欲報此仇。

  然而,在讀完蘭月留下的告別信後,葉庭修又哭又笑。

  周青峰和蕭鴻運好奇信中內容,接過一看,信中只有一行字:「七年後,我在祖屋等你,不見不散。」

  在昏暗的房間內,葉庭修坐在床沿,平靜的目光在周青峰和蕭鴻運身上來回流轉,聲音嘶啞地道:「老周,老蕭,我要去找刑辭樹算帳。」

  周青峰微微皺眉,對葉庭修此刻的狀態深感憂慮,畢竟大家同舟共濟,一人衝動行事,可能會牽連所有人。

  他拍拍葉庭修的肩膀,安慰道:「你以前說過,兄弟情義在心中,這話我現在原封不動還給你。」

  「你想報仇,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但報仇也要講究策略和方法,盲目衝動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困境。」

  「我知道你不顧生死,但你也不想連累到兄弟們吧。」

  周青峰繼續分析:「刑辭樹已達到食煞境,是軍隊中的高手,背後有江巡撐腰,絕非輕易就能對付的角色。」

  「但是,如果你相信我,我保證會讓刑辭樹死,幫你出一口惡氣。」

  葉庭修抬頭看向周青峰,眼眶中淚水盈盈,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忍不住哽咽,即使身體承受著破除三字禁言術所帶來的劇痛,也要傾訴心聲。

  「老周,我要親手宰了他,我要讓他嘗盡世間最痛苦的折磨,抽筋扒皮,千刀萬剮,直至魂魄受盡煎熬,在絕望與痛苦中慢慢走向死亡!」

  周青峰聽罷,眼神堅毅地回應:「好,老葉,我周青峰以我周氏家族的名譽擔保,一定讓你如願以償。」

  葉庭修拭去眼淚,挺身而起,堅決表示:「你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哪怕赴湯蹈火,我葉庭修也在所不惜!」

  周青峰拍了拍葉庭修的臂膀:「先好好休息,冷靜一下,記住你對我的承諾,在沒有得到我允許的情況下,你絕對不可以亂來。」

  葉庭修堅定點頭,表示一定不會亂來。

  周青峰瞧了一眼蕭鴻運,緊接著走出房間。

  蕭鴻運會意跟上,走出門外。

  周青峰說:「沒事你就多陪陪他,帶他出去走走,散散心,免得在屋裡老是想著報仇的事,容易出岔子。」

  蕭鴻運微微點頭:「明白,我盯著他,不會讓他亂搞。」

  周青峰嗯了一聲,眼光流轉,看到靳威挎劍而來,說道:「何事?」

  靳威抱拳躬身說:「少主,不出您所料,今日確實有勢力暗中派代表來接洽合作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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