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老瘸杖下殭屍伏,殘軀欲襲夢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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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青峰負手而立,不慌不忙,體內的吞賊之血已然從胸背的毛孔里迅速滲出來,並覆蓋在皮膚之上,因有衣物遮擋是看不出來的。

  他心念一動,便能瞬間驅使吞賊神通禦敵。

  甚至為了安全起見,他連逐災天斗蓬這種災級第一飛行法器都給披上了,真要是遇到致命危險,七里之地,只需一瞬,便能安全逃回劍塔城。

  這件法器雖然不敢用於長途急速飛行,但是短途急速位移非常實用。

  況且,還有老瘸子在身邊護駕呢。

  一截殭屍殘軀想要偷襲自己,簡直在痴心妄想。

  老瘸子觀察到一灘綠色肉泥急速彈射襲來,面無表情,毫無波動,掌中支撐瘸腿的手杖後發先至,隨意一抽,快准狠,瞬間把殭屍殘軀抽回地面。

  全程老瘸子都沒有動用任何術法和神通,連一絲法力波動都沒有,就如同凡夫俗子一般,然而就是這麼平平無奇的一擊,直接打的殭屍殘軀癱瘓在地。

  這灘似果凍似肉泥的殘軀趴在地面蠕動掙扎。

  「嗯?有意思。」老瘸子眉頭一挑,有些意外,因為承受他平平無奇的一擊,食煞境修士都得瞬間斃命,這具殘軀竟然還沒有死,生命力屬實有點頑強了。

  不過也僅此而已,因為食濁修士,高階打低階,猶如降維打擊。

  沒死,只能說明這具殭屍身具不死神通,相較於其他同階的生命體而言難殺一些,也不是殺不死,無非就是再多來一杖的事。

  周青峰說:「廖先生,別殺了它,留著有用。」

  老瘸子聞言,平靜的收回手杖,沒有再行補刀。

  「保護周指揮使!」楊大郎帶著人迅速撤回周青峰身邊,命令剩餘的家奴們紛紛聚集在周青峰的身前,他可不敢讓周青峰這位劍塔四少主在此受傷。

  否則城主怪罪下來,楊氏一族都得跟著受問責。

  也就這麼個空隙,兩具殭屍殘軀再度融為一體,並趁機將癱瘓成爛泥的下半身殘軀給撿回來,融入自身軀體之中,迅速恢復如初。

  周青峰被一群人擁簇在中央,那是被保護的嚴絲合縫。

  楊大郎手持一柄煞級法劍,回頭叮囑:「老三,你帶著隨從務必保護好指揮使,不准離開指揮使身邊半步,老二,你隨我合力擒拿殭屍!」

  周青峰遇襲,把楊大郎嚇的心驚膽戰。

  可不敢再出現類似的事了,否則他沒被殺死,都要被嚇死。

  楊大郎和楊二郎受周青峰在場外提點,此次更換了戰術,不再以殺死為目的,而是以擒拿活捉為目的,兩人各取出煞級法器捆妖繩以及捕妖網。

  一人負責捆住殭屍手腳,一人負責撒網捕妖。

  分工明確之下,迅速解決戰鬥。

  「嗷~~!!!」煞級殭屍不停嘶吼,然而沒什麼卵用,全身都被捆妖繩五花大綁,除了還能扭動脖子和張合嘴巴,其他位置都被束縛到無法動彈。

  「散開。」周青峰淡淡說了一句,身邊擁簇的人群迅速散開一條通行的路,他負手走出人群,來到這隻煞級殭屍的身前,弓腰俯身仔細查看。

  楊家三位公子在旁站成一排,躬身作揖:「周指揮使,是我們考慮不周,竟然讓周指揮使深陷險地,差點遇險,請周指揮使責罰。」

  周青峰擺擺手:「沒事,意外情況而已,恕你們無罪。」

  楊家三位公子暗暗對視一眼,同時鬆了一口氣。

  少主遇襲,此事可大可小,倘若周青峰要拿這事做文章,一個蓄意謀殺第一家少主的謀反罪名直接蓋在楊氏頭上,楊氏家族不死也得脫層皮。

  「掘墓道人。」周青峰直起腰,喚了一聲。

  「在。」掘墓道人手持鐵鏟,相隔百米,瞬息挪至近前。

  周青峰瞧了他一眼,平靜的說:「驗屍,給我一個詳細結果。」

  掘墓道人聞言,微微點頭,緩步上前驗屍,哪怕現在楊見新變成了一具殭屍,可是只要屍體還存在,他就有辦法驗出楊見新生前的真正死因。

  周青峰和老瘸子退至一旁,耐心旁觀。

  他們都有自知之明,術業有專攻,永遠不要拿自己的興趣愛好去挑戰人家的飯碗,更何況二人對於驗屍一道,確實是個大外行。

  楊家三兄弟也站在一邊旁觀,但開口讓健全的家奴們去照顧受傷的家奴,不准他們這些家奴圍觀先家主裸露醜惡的屍身。


  「大哥,要不要去療傷?」楊三郎看著大哥脖子傷可見骨,低聲問。

  「區區小傷,不必在意。」楊大郎面色如常的摸了摸脖子,隨手掏出一枚煞級血肉再生丹吞入腹中,淡淡說:「吃點藥就好了,沒事。」

  煞級屍毒侵入軀體,這對於楊大郎來說不算什麼,只需運轉法力將這些煞級屍毒煉化即可,畢竟,煞級屍毒也是煞氣一種,食煞境修士也是能吃的。

  在血肉再生丹的治療下,傷口周邊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楊大郎吞藥之後,想起掘墓道人的話,跟兩個兄弟說:「你們兩個去查查現場散落的陪葬品是否缺失,若是真有人盜取父親的陪葬品,這件事必須嚴查。」

  楊二郎和楊三郎抱拳應命:「是,大哥。」

  楊見新作為楊氏家族的家主,死後的鐘愛之物以及隨身物品都會跟著一起埋入棺槨之中,這些東西包含了法器和法衣、珠寶玉石、珍貴書籍等等。

  真要是挖出來賣錢,保守估計都能賣到三千萬法錢左右。

  財帛動人心,經過方才開館一事,已經證明掘墓道人並非口出狂言,那還是有點真才實學傍身的,如此一來,楊見新對於自家族人也沒有那麼自信了。

  等到二位兄弟查驗好回來稟報,楊大郎的臉色頓時就黑了。

  因為散落的棺槨里,並無一件陪葬品。

  楊大郎看著父親裸露的軀體,明白盜取陪葬品的楊家人連父親的煞級法衣都給剝離了,他頓時握住拳頭,羞憤交加,怒極攻心,咬牙低吼:「混蛋!」

  「大哥,息怒。」

  「大哥,家醜不可外揚啊!」二位弟弟連忙壓住要發飆的大哥。

  楊大郎面露狠厲:「查,就算是查個底朝天,也要找到他們。」

  「掘墓道人之前說是我們自己所為,那就先從自己人查起。」

  「老三,你現在回莊稟告娘親,讓娘親立刻封莊落鎖,任何人不得進出。」

  楊三郎聞言,抱拳一禮:「明白,我這就去辦。」

  言罷,楊三郎拍了幾個隨從的肩膀,示意他們跟著一起回莊。

  周青峰全程看在眼裡,始終保持緘默旁觀的姿態,他不關心楊氏家族內部的事,只要別影響到他立功破案,那麼他也無意戳破楊氏的家族內部醜事。

  片刻之後,掘墓道人手持鐵鏟起身,面朝周青峰,駝著背講驗屍所得的情報一一複述給周青峰聽,與任無忌出具的驗屍書一般無二。

  周青峰微微皺眉:「除此之外呢,還有沒有其他異常發現。」

  掘墓道人沉默片刻,語氣低沉說:「有,我發現這具殭屍與其他殭屍的肉身有一些區別」

  「首先,這具殭屍並不具備任何自我意識,純粹是靠本能行事的行屍走肉。」

  「再來,這具殭屍的血肉蘊含了某種未知的煞級屍毒。」

  「這種屍毒擁有驚人的力量,它正在不停的分裂增加。」

  「這給殭屍提供的強大的不死性和永恆的生命力。」

  「正常手段,無論怎麼殺都不可能將其完全殺死。」

  「哪怕殺死的過程中,只是遺漏了一滴血,那麼這滴血它也在不停的分裂增殖,照此發展,給它一點時間,它就可以重新復活。」

  「恕我直言,我從未見過這種殭屍,但是我敢肯定,若沒有修士進行人為干涉,只憑屍體自然屍變,是不可能突然產生如此大的變異。」

  「也就是這種屍毒並非人體自我產生的,而是外來入侵的,楊大公子被它給咬了,現在體內八成已經有了這種未知屍毒,可有感覺不適?」

  楊大郎聞言,皺眉說:「沒有,我好的很,區區煞級屍毒,難不成還能殺了我這個食煞境修士不成?再厲害它也得被我給吃了,還想傷我,想什麼呢。」

  掘墓道人聞言,默然低頭。

  他本就是負責驗屍而已,驗出什麼結果就是什麼結果,唯一令他感到興趣的就是這種未知屍毒,他有點想挖走一些血肉私下研究研究。

  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沒機會,只好壓住心頭這個想法。

  周青峰見狀,拍了拍楊大郎的臂膀:「楊公子,感覺身體哪裡不適,或者有什麼異常之處記得跟我說,這很可能利於我偵破此案。」


  「你也聽見了,令尊的死沒有那麼簡單。」

  「這種未知屍毒很可能是案犯通過撕咬傳播到令尊體內的。」

  楊大郎抱拳一禮:「周指揮使,我現在真的感覺很好,沒有一點不適。」

  周青峰見狀,沒再多說,他又不是真關心楊大郎的死活,乾脆話鋒一轉切入正題說:「我想明日將令尊屍身運回劍塔城,進行更為詳細的檢驗。」

  「這件事勞煩楊公子找機會轉告夫人,最好是徵求她的同意的。」

  楊大郎稍作遲疑,抱拳回應:「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周青峰驗屍一行有了新發現,楊家莊內卻在楊夫人的命令下,封門落鎖,楊三郎奉命帶著數十名私兵在全莊進行大排查。

  一處僕人房裡,家奴來貴正在照顧旺財叔。

  「叔,你這已經病了好幾日,莊子裡的醫師給你開的藥整日都在喝,又貴又沒效果,你的病情反而越來越重,不能拖了,咱們明天進城治病吧。」

  「我,我不成了。」旺財叔虛弱的躺在床上,臂彎撐著床邊,勉強在侄子來貴的攙扶下喝了藥,接著伸手抓著來貴的手說:「來貴啊。」

  「哎哎哎,叔我在。」來貴關切的回應。

  旺財叔虛弱說:「叔已經想好了,等風頭過去,叔帶你去劍塔城把貨賣了,咱們以後就有錢了,到時候咱們贖了身做城民,買田置宅,娶妻納妾,從此以後不用再寄人籬下,咱們自己當家做主。」

  「可是……叔的身體怕是熬不住了,萬一叔有個三長兩短,你記得將東西藏好,找個機會去劍塔變賣掉,一件一件賣,醒目一點,不要惹人注意。」

  旺財叔面色鐵青,體表長滿了大量的膿包。

  這些膿包稍微受到擠壓就會流出大量噁心的綠色不明液體,他感覺渾身都在疼,就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他體內爬來爬去啃食他的每一寸骨肉。

  痛苦令旺財叔的意識已經逐漸模糊,做過的事不停在眼前閃回,嘴裡止不住的開始念叨一些胡話:「快,指甲,有錢,沒人能發現~~~」

  旺財和來貴的人生平平無奇,就是楊氏家族最不起眼的凡人家奴。

  像這種家奴幾乎都是更新換代非常快的牛馬耗材。

  一輩子都在從事繁重的勞作,若無主家給機會,基本不會有任何翻身的可能性。

  當然,他們也沒有翻身的意識存在。

  不過就在去年,叔侄二人在城中辦差事,辦完差事本該立刻回莊,但是因天色還早,叔侄二人便也學別人去茶館,掏錢喝茶聽人說書。

  一名叫周子歐的說書人在講一個家奴監守自盜、靠挖取主家祖墳陪葬品,發家致富,最終改變命運軌跡的故事。

  因說的是禁書里的故事,導致故事剛講完,說書人就被夜遊司派人給請喝茶去了。

  從這日起。

  叔侄二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以他們貧瘠愚昧的大腦,根本就沒法想像還能這樣發財致富。

  就這一次聽書的經歷,徹底將二人的頭蓋骨掀開,往他們愚昧無知的大腦里注入了新的思想,同時,也讓他們陷入了很長的掙扎和痛苦之中。

  當有了成功的學習榜樣,他們就按耐不住想要模範,但是又不敢,所以就備受煎熬,恰好楊見新死了,他們二人又是負責抬棺填土的人。

  在眾人走後,叔侄二人便大著膽子折返而回,照著故事裡主人翁的做事方法,快速將墳土挖開,大肆搜刮陪葬品,連楊見新的法衣都給脫的精光。

  也就是脫法衣時,旺財叔的手不小心被楊見新鋒利的指甲給劃了一下。

  不過旺財叔很亢奮,被一具屍體指甲劃了一下也沒有在意,只顧著蓋棺填土,帶著侄兒來貴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莊子裡。

  但是第二天旺財叔就開始身體不舒服,逐漸渾身長滿膿包,骨頭和血肉都逐漸痛起來,漸漸的就已經虛弱到無法下地走路,直至變成如此模樣。

  「叔,旺財叔,你在說什麼,醒一醒,不要睡啊。」來貴著急的看著旺財叔說胡話,有些擔心的扶坐起旺財叔,關心的拍著旺財叔的臉。

  旺財叔已經氣若遊絲,由脖子到臉的細小血管全部暴起,如同綠色的蜘蛛紋路布滿了皮膚表面,他突然睜開眼,雙眼幽綠,胃部翻湧,喉頭蠕動,霎時間噴出大量的墨綠色膿血,噴的來貴滿嘴滿臉全是血。

  「哇~~~」來貴猝不及防,差點沒噁心吐,立刻起身後退,任由旺財叔翻滾掉入地面,他則嘴裡不停呸呸呸的吐那些膿血。

  等再扭頭看旺財叔的時候,旺財叔還跪在地上嘔膿血。

  「叔,叔,你沒事吧叔。」來貴忍著噁心湊近旺財叔,伸手去扶。

  旺財叔猛然抬頭,幽綠的雙眸沒有絲毫人性。

  它突然躍起撲倒來貴,咬住來貴的喉嚨。

  如同一位掠食者精準的咬住獵物的喉頭,雙手握住獵物腦袋輕輕一撕,皮肉分離,頸骨斷裂,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大口大口的啃食活人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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