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所謂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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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嬌呼,久不見情郎的白小娘子投懷送抱,頃刻間泣不成聲。

  佳人在懷。

  香風撲鼻。

  還有一個在不遠處望穿秋水,眼巴巴的看著。

  沈烈卻尷尬了起來,只好一邊安撫著,一邊低聲道:「有人在吶……莫哭了。」

  張簡修卻不以為然,微微一笑便飄然而去。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聽著四舅哥的大笑聲。

  沈烈汗顏,趕忙應了一聲:「好嘞!」

  我可謝謝您啦,真替我著想。

  入夜。

  長江口。

  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頭的深宅大院裡,讓兩個外室安頓了下來,自行回房洗漱一番。

  沈烈站在太湖石築成的假山亭台之上,俯瞰著這盛世繁華,霸占了整個徐家匯的徐家老宅。

  心中不由得生出深深的嘲諷感。

  「徐階,徐階……真真的一代名臣呀!」

  嘉靖第一名臣就這德性?

  誰不知道當年這位徐大人是怎麼爬上去的呀,先是削尖了腦袋往王陽明府上擠。

  憑著不要臉,在王陽明府上混了個臉熟,立刻逢人便說,他自己是王陽明的再傳弟子!

  再後來在京里混不下去了,被人趕到地方做了個學政,又靠著寫青詞的本事,拍嘉靖爺的馬屁翻了身。

  竟然被這種人硬生生混到了位極人臣!

  果然。

  《明史》得反著看。

  這種人天生自私自利,無恥之尤偏偏又要標榜出一副仁愛愛人的嘴臉,每每用大帽子往人身上扣,私底下卻貪婪的叫人目瞪口呆。

  問題出在哪呢?

  沈烈搖著扇子,沉思著,想了想去,覺得問題應該是出自論語裡那句:「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當官的要學四書五經,學了四書五經要當官,足可見,這就是個精緻利己主義者發明出來的完美閉環呀!

  倘若是讀書就是為了當官,就是為了往上爬,那一門心思搞科研的,做學問的算什麼。

  官紳眼中的傻子麼?

  幾聲唏噓,無盡的嘲諷中。

  刀十三快步走來,附耳道:「大人……人犯徐璠帶到。」

  徐璠便是徐階長子,那日被錦衣衛緹騎拿下之後,便關在了這深深的宅院之中。

  只等著沈烈來處置。

  沈烈冷道:「帶上來。」

  不多時。

  荷槍實彈的親兵便推搡著,將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男子帶了上來,狠狠一腳踹在了腿彎。

  撲通一聲跪在了沈烈面前。

  未曾想。

  這徐璠倒是有幾分硬氣,倔強的昂著脖子,將一口帶血的唾沫啐在了地上,猶自大呼不止。

  「沈烈……你這禍國奸佞,你不得好死!」

  「你天打雷劈!」

  咒罵中。

  刀十三大怒,上前便是一個窩心腳,將徐璠踹翻在地又狠狠的掌了嘴,打落了滿嘴的牙齒才悻悻作罷。

  沈烈揮了揮手,低聲道:「罷了。」

  拿起了一方潔白的絹布,擦了擦嘴,沈烈便忍著心中的厭惡,仔細看了看這一表人才的蠢物。

  這貨比他爹徐階還壞!

  想當初在嘉靖朝,徐階權勢最盛的時候,其實是把這個長子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的。

  可這貨實在太壞了,太貪了!

  貪到連大權在握的徐階都護不住這個長子。

  於是在與晉黨狗咬狗的鬥爭里被拿捏住了小辮子,硬生生被高拱發配到了邊疆。

  和這貨的貪婪無恥比起來,那大奸臣嚴嵩的兒子嚴世藩簡直就是個大聖人了!

  後來直到高拱垮台,這貨才從邊疆回到了家鄉,可死性難改,又開始瘋狂的斂財,吞併土地,魚肉百姓。


  還把整個松江府一大半的田畝,都變成了他徐家的私產,又花費了幾十萬兩雪花銀建成了這座豪宅。

  瞧著這貨猶在咬牙切齒,一口一個奸佞,那正義凜然的神色倒不像是做偽。

  沈烈心中倒有些驚奇,這個人是怎麼做到又壞又自命不凡,將自己當成正義的化身了吶?

  忽然間。

  沈烈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當人從一生下來就戴著兩張面具,時間久了,便忘了哪一張是真的。

  或許這便是偽君子。

  心中厭惡。

  沈烈便揮了揮手,低聲道:「推出去砍了。」

  左右上前,將徐璠架了起來。

  可徐璠依舊含糊著,咒罵著:「你又是什麼好貨……不過是一個市井之徒,腌臢潑才……今日你抄了徐家,斷了徐家的根……有朝一日,你也是這般下場!」

  沈烈神色凜然,低喝了一聲:「且慢。」

  大步走了過去,看著這渣滓滿是血污的臉。

  沈烈卻油然笑道:「徐公子此言差亦,我與你不同,沈某是懂是非,有底線的人吶!」

  我可不像你們這些暴發戶和土財主的結合體,缺乏基本的道德是非觀,我忠於大明,忠於民族。

  大明需要我散盡家財,我毫不猶豫,我不貪財,不戀權,大明的天子為何殺我,然後落下個千古罵名吶?

  至於我的子孫。

  不許為官也不許經商,專心搞搞研究不好嘛。

  美麗國能出華盛頓,我大明出不了麼,我不信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出不了愛國愛家之人。

  看著徐璠被拖了下去。

  沈烈忽然覺得這夜色竟然清朗了幾分。

  心情甚好。

  旋即便收斂了心神,借著氣死風燈的光輝,背著手走進了內室,關上門,看著正在整理床鋪的白小娘子。

  久別重逢。

  隨著沈烈走過去,將白貞貞擁入了懷中,那千嬌百媚的瓜子俏臉上便泛起了驚心動魄的紅暈。

  看著她鬢角處柔柔的髮絲垂著,那標緻的白皙面頰上透出淡淡的粉橘色澤。

  肌香溫潤。

  乾柴烈火便熊熊燃燒了起來。

  一轉眼到了午夜時分。

  另一間房裡。

  紅燭高照。

  一番纏綿之後,沈烈靠著厚實的墊子坐在床榻上,翻看著手中的各種密奏。

  而常念秀則慵懶的斜臥在側,紅燭映襯下,將她坦露的大片肌膚襯得好似凝脂。

  夜已深,沈烈依舊忙個不停,她也不敢打擾,只是瞇著眼舒了個懶腰,用柔膩酥白的手背托著腮幫子。

  盈盈淺笑著。

  那兼具豐盈肉感的身子,自然便形成了一個美妙的弧度,看上去絕不是成日裡東奔西走,即將錯失青春尾巴的少婦所應有的細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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