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心裡的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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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要送到唇邊開啃,思恬又問病床上的文母:「奶奶,你吃嗎?我媽媽說,吃梨對喉嚨好,要不然,我和奶奶一人一半好不好?」

  說著,思恬就要找水果刀,把梨子切塊。

  誰知,卻遭到了文母的阻攔:「恬恬,不能分梨。分梨不吉利! 」

  文父也一臉寵溺的附和:「對對,奶奶要吃,爺爺再給她削就是了。」

  思恬卻是一臉懵懂:「為什麼不能分梨?為什麼不吉利?」

  「這……」

  文母神色有些複雜,「梨的諧音是分離的離,奶奶不想和你分食一個梨子吃,就是不想和思恬分開啊。」

  思恬還沒有上小學,小腦袋瓜轉了半天,才悟出其中的意思。

  她把手中的梨啃的津津有味,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原來爺爺奶奶是這個意思啊,思恬和媽媽也不想和你們分離啊。不過,爺爺,你選的梨真的好好吃。」

  被誇的文父笑眯眯的:「其實這梨是你媽媽買的,是她會挑,會選才對。」

  聽到文父夸方雅,心裡藏著彆扭的文母臉色又一沉:「是啊,人家的什麼都是好的。」

  文父臉上訕訕,不知如何接話。

  這時方雅從外面進來,三個人便一起朝她看過去。

  「媽媽,你終於來了!這幾天,你怎麼每天下班這麼晚啊。」

  思恬一看到媽媽,便抱著她的腰,跟她撒嬌起膩。

  文母又想起了往事,悶聲哼了一哼,不想理她。

  直到思恬跟著爺爺出去了,方雅幫文母盛了湯,因為她半邊身子還沒有好利索,她便上前,把文母從床上托起來。

  突然,文母將她一推:「你不用每天在我這裡裝賢惠!方雅,現在我成了這個樣子,你很開心是不是?」

  「我……」

  方雅被罵的一頭霧水,這幾天,她和文母的關係增進了不少。

  誰知,今天不明不白的,又撞到了槍口上。

  「您這話是怎麼說的呢?這麼多天了,難道您還覺得,我的賢惠是裝出來的?」

  知道老太太病著,方雅也不跟她生氣,笑宴宴的陪笑道。

  「哼,不是裝的是什麼?你們這種狐狸精最會使這一套!」

  「對對對,我是狐狸精。還是趕不走的那一種,那伯母,現在,你要不要嘗一下我做的湯呢?」

  方雅又好脾氣的把湯端到文母的面前,舀起一勺,吹涼了,送到她唇邊。

  老太太心裡彆扭著,不肯喝,還推了方雅一下。

  方雅驚呼一聲,好好的湯全都灑在了她的米色外套上。

  很快,看著很高檔的外套暈濕了一大片。

  方雅放下碗,拿了紙,去擦文母的手背:「伯母,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到?如果您不想喝,那就等想喝的時候再喝,你不喜歡我,也別跟湯,跟自己的身體較勁啊!要不然,我把伯父叫進來,讓他餵你?」

  她沒顧自己一身的油水,先替文母把手上,身上揩了個乾淨。

  文母看著她身上的油漬,心裡明白,自己做得不對,可那道歉意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再次推開方雅:「你們都走!我誰也不需要!」

  方雅站在那裡,像在看小孩子似的,無可奈何的看著她:「伯母……」

  文母忍了又忍,終於沒藏住心裡的話。

  方雅心中一緊:「你聽誰說的?傷筋動骨一百天,文川想要康復,至少也要過三個月再看。」

  「你少哄我!當我沒見識嗎?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他們都說,我兒子傷得很重,下半輩子都可能站不起來了!」

  文母氣沖沖的,本來臥床的人,火氣就大。

  一想到兒子遭了這麼多的罪,而她不但幫不上忙,連她還需要別人照顧,文母的心情便愈加的抑鬱。

  她不是誠心找方雅麻煩的,可是看著她沒事人一樣的忙進忙出,她就是難受,就是彆扭。

  「方雅,我們文家不想連累你,你也不用假惺惺的每天在這裡裝好人。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方雅再次愣住,她詫異的看著文母:「伯母,你在說什麼?」


  文母不去看她,兀自掐著自己的大腿:「我知道,文川已經不可能好起來了。方雅,你要是個聰明人,趁著我們沒有改變主意,趕緊帶著你和你女兒一起走。我兒子不需要任何同情和憐憫,我也一樣!」

  與其等著日後被她嫌棄和背叛,不如早一點分開。

  文母自己經歷過婚姻的不幸,她知道,她兒子這種情況,生生把方雅留下,短時間也許可以,但時間久了,大家都受罪,還不如……長痛不如短痛。

  「同情?憐憫?伯母,你認為你的兒子就這麼脆弱嗎?已經需要一個女人去同情他,憐憫他?」

  方雅知道不能和生病的老人計較,但是文母這些話,還是令她有些寒心。

  但她還不至於糊塗到把這當成文川的決定。

  「伯母,無論是文川出事前,還是出事後,我都是那句話,我和文川是不會分開的。」

  文母咬牙:「那你想過沒有,如果他這輩子都只能在輪椅上度過呢?」

  方雅斬釘截鐵:「那我也不會離開他!」

  文母沒想到,她回答的這麼幹脆,她看著方雅,眼眶有些發脹:「你現在才多大,你現在能這麼說,是因為你年輕,以後呢?以後你要過什麼樣的日子,你考慮過嗎?方雅,或許你覺得我在說氣話,可你仔細想想,就知道,我……我這是為了你好。」

  文母嘆一口氣,敗下陣來。

  接觸的這半個多月,她對方雅的態度愈發複雜。

  有時候,看著她忙進忙出,文母覺得這世界上再沒有比她更好的女孩兒了,可有時候想到過去,想到她母親,她又彆扭的想,既然當初方雅的母親不做人,害她流了產,那不如就讓她女兒替她受過,承受這一切。

  可理智卻告訴文母,這樣對方雅是不公平的。

  所以,她才趁著此刻的自己是清醒的,明確的想要讓她走。

  因為她也怕當自己心軟下來,又忍不住想要把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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