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欲望滿足後的憊懶
當熱氣騰騰的蛋炒飯被端進包廂時，本來懶洋洋的賀晉城挺直了腰。
聞著倒是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他這麼想著，卻沒有過度在意。
他向來懶洋洋的，是那種什麼都享受過了的倦怠，欲望全部被滿足了的無所謂。
葉嬌腳步匆匆地進入包廂，重新坐下，笑道。
「讓大家久等了，都來嘗嘗我的手藝吧，希望大家喜歡。」
「我來給大家裝。」
陸乘起身，先裝了一碗送到賀晉城面前，又給張富林，最後才是葉嬌和自己。
賀晉城很有教養，等所有人面前都有了一碗，他才拿起筷子，小小地捻起米飯。
「咦？」
和他平常吃到的米飯不同，這蛋炒飯意外的鬆散啊。
飯粒聚集在白色瓷碗裡，小小的一堆，像是豐收後的稻穀，用筷子去夾卻不會成團。
賀晉城用了巧勁兒，虛虛地托著一小簇米飯送進口中。
「嗯……」
剛入口，牙齒輕輕一碰。賀晉城就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雞蛋的軟嫩、辣椒醬的鮮香和最純正的米香，以一種無比和諧的方式聚合在一處，進入口腔後齊齊爆發，給人一種非常棒的享受。
味道很好！
賀晉城眼睛閃了一下，果斷放棄筷子，拿起一直未動過的湯匙舀了一大口，大快朵頤起來！
在座的人都看出了賀晉城的享受。
葉嬌鬆了口氣，和陸乘相視而笑，桌面下，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張富林也是吃得頭也不抬，但是他不是主客，所以只是給了葉嬌一個讚賞的眼神，並沒有喧賓奪主。
一時間，整個包廂內，只有碗盤的碰撞聲。
賀晉城埋頭吃著。
張富林自己站起來，從桌上的大盤子裡裝了好幾次蛋炒飯，吃得無比滿足。
陸乘和葉嬌也趁機吃了個晚飯，終於是填飽了肚子。
「沒了……」
賀晉城的聲音打破了包廂內的平靜。
葉嬌這才抬頭看向大盤子，驚訝地發現他們四個人竟然把那麼多蛋炒飯都吃完了！
厲害啊！
對面坐著的張富林眼神閃過一抹心虛，他暗自摸了摸自己本來就很大的肚子，貌似他吃了很多？
賀晉城拿起紅酒杯，喝了一大口，壓下自己馬上要打出來的飽嗝。
幸好沒了，不然他就要吃撐了！
或許，他現在已經吃撐了！
賀晉城都忘了自己多少年沒吃過這麼飽了……
這個蛋炒飯有毒啊……
但是，著實是好吃啊！
「你們的辣椒醬準備賣多少錢？」
這個辣椒醬真的很下飯！賀晉城準備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買一箱帶回港城！
葉嬌心下一喜，從包里拿出一份報價單。
「我們的成本價是一瓶一塊錢。」
她當時賣給紀主任是五毛錢一瓶，走的是內部採購價。但是，如果他們的辣椒醬要運送到深城，再走水路去港城，成本就會陡然飆升。
「一塊錢？有點高了。」
賀晉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說道。
「就我所知，大陸工人的平均工資一個月也才二十多塊錢吧？一瓶辣椒醬就要花費他們一天半的工資？」
「這一塊錢是我們提供給您的報價，其中包含我們從北河市運輸到深城的運輸成本。您知道的，我們大陸現在的運輸成本很高。」
畢竟華國大陸現在的馬路不好走，貨車也很少，會開車的更少。更別提現在並沒有天眼系統，長途運輸的危險性也極高。
「這個我不管。」
賀晉城雖說一直給人紈絝公子的印象，但是他在賀家長大，見識到生意人太多了，骨子裡就有商人的基因，談判簡直脫口而出。
「你們的辣椒醬想要打開國際市場必須有更大的競爭力，這個價格也太高了。」
華國在1973-1993年，人民幣匯率採用的是雙軌制度，匯率基本穩定在2.0202。
按照葉嬌的報價，夏和辣椒醬的成本就達到了0.5美刀，這個出口單價已經高於華國此時的很多產品了，畢竟一瓶夏和辣椒醬的重量是500克。
況且，雖說明面上，此時的兩塊錢人民幣就能兌換一美刀，實際操作上卻絕對不是這樣。
黑市上，一美刀賣到了十塊錢，還是有價無市的狀態。誰讓此時的華國剛從國際大封鎖中走出來，極度缺少外匯呢。
葉嬌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
「二少，一塊錢是我們給您的價格。而您對外賣多少，我們是不限制的。」
聞言，賀晉城來興趣了，他右手手肘壓在桌面上，朝向葉嬌的方向問道。
「你們不要定價權？後期，不論我賺到多少，利潤都是我的？」
這年代又沒有線上銷售，渠道商本來就占優勢，更何況他們這是出口。只要能打開海外市場，就算是虧本，葉嬌相信苗市長他們都願意。
虧本的生意怕什麼，只要進來的是外匯就行。
這筆帳，國內的大家算得很清楚。
此時的人民幣在國際上沒有任何結算信用，也就是內部循環。外匯則能購買到華國目前急需的技術。
你以為華國的領導人都是傻子嗎？
葉嬌想起後世大家謾罵的那些事，什麼「賤賣稀土資源」啊、給外資更多支持啊。其實，領導們的腦子好用得很。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前期我們只能靠吃虧去打通渠道啊。
至少人家能給你吃虧的機會，如果倒退幾十年，人家根本就是明搶的哦。
拉回自己的思緒，葉嬌點頭，笑道。
「沒錯，我們只做批發，只賺微薄的利潤，其他的都歸您。」
按照常規，他們是要繼續討論利潤分成的，此時葉嬌卻直接拱手相讓了。
賀晉城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這兩天給你答覆。」
只要他願意考慮，自己就成功了一半。
葉嬌端起桌上的紅酒，朝他敬酒。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四人又聊了一會兒，賀晉城就表示要走了。
目送賀晉城的車開遠。
陸乘道：「張叔叔，今天真的麻煩您了。」
張富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說：「別客氣了。我都聽阿兆說過好幾次了，你可是他最好的兄弟。更別說……」
他轉向一旁笑著的葉嬌，促狹地眨了眨眼。
「更別說我今天可是沾了賀二少的光呢，如果不是他，我還吃不到這麼好吃的蛋炒飯！
哈哈哈哈，之前只聽阿兆說他大嫂的廚藝很好，沒想到好到這個程度。
嬌嬌啊，你啥時候有空給我多做幾個菜呀？叔叔，我好多年沒吃過家鄉的菜色了。」
看得出來張家人就算是在港城落腳了也沒忘記老家話，激動的時候脫口就是「啥」字。
葉嬌一口答應：「張叔叔，你明天到我們店裡來！我保證給您整一大桌好菜！到時候讓陸乘和張兆他們都陪你喝酒！喝個痛快！」
聞著倒是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他這麼想著，卻沒有過度在意。
他向來懶洋洋的，是那種什麼都享受過了的倦怠，欲望全部被滿足了的無所謂。
葉嬌腳步匆匆地進入包廂，重新坐下，笑道。
「讓大家久等了，都來嘗嘗我的手藝吧，希望大家喜歡。」
「我來給大家裝。」
陸乘起身，先裝了一碗送到賀晉城面前，又給張富林，最後才是葉嬌和自己。
賀晉城很有教養，等所有人面前都有了一碗，他才拿起筷子，小小地捻起米飯。
「咦？」
和他平常吃到的米飯不同，這蛋炒飯意外的鬆散啊。
飯粒聚集在白色瓷碗裡，小小的一堆，像是豐收後的稻穀，用筷子去夾卻不會成團。
賀晉城用了巧勁兒，虛虛地托著一小簇米飯送進口中。
「嗯……」
剛入口，牙齒輕輕一碰。賀晉城就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雞蛋的軟嫩、辣椒醬的鮮香和最純正的米香，以一種無比和諧的方式聚合在一處，進入口腔後齊齊爆發，給人一種非常棒的享受。
味道很好！
賀晉城眼睛閃了一下，果斷放棄筷子，拿起一直未動過的湯匙舀了一大口，大快朵頤起來！
在座的人都看出了賀晉城的享受。
葉嬌鬆了口氣，和陸乘相視而笑，桌面下，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張富林也是吃得頭也不抬，但是他不是主客，所以只是給了葉嬌一個讚賞的眼神，並沒有喧賓奪主。
一時間，整個包廂內，只有碗盤的碰撞聲。
賀晉城埋頭吃著。
張富林自己站起來，從桌上的大盤子裡裝了好幾次蛋炒飯，吃得無比滿足。
陸乘和葉嬌也趁機吃了個晚飯，終於是填飽了肚子。
「沒了……」
賀晉城的聲音打破了包廂內的平靜。
葉嬌這才抬頭看向大盤子，驚訝地發現他們四個人竟然把那麼多蛋炒飯都吃完了！
厲害啊！
對面坐著的張富林眼神閃過一抹心虛，他暗自摸了摸自己本來就很大的肚子，貌似他吃了很多？
賀晉城拿起紅酒杯，喝了一大口，壓下自己馬上要打出來的飽嗝。
幸好沒了，不然他就要吃撐了！
或許，他現在已經吃撐了！
賀晉城都忘了自己多少年沒吃過這麼飽了……
這個蛋炒飯有毒啊……
但是，著實是好吃啊！
「你們的辣椒醬準備賣多少錢？」
這個辣椒醬真的很下飯！賀晉城準備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買一箱帶回港城！
葉嬌心下一喜，從包里拿出一份報價單。
「我們的成本價是一瓶一塊錢。」
她當時賣給紀主任是五毛錢一瓶，走的是內部採購價。但是，如果他們的辣椒醬要運送到深城，再走水路去港城，成本就會陡然飆升。
「一塊錢？有點高了。」
賀晉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說道。
「就我所知，大陸工人的平均工資一個月也才二十多塊錢吧？一瓶辣椒醬就要花費他們一天半的工資？」
「這一塊錢是我們提供給您的報價，其中包含我們從北河市運輸到深城的運輸成本。您知道的，我們大陸現在的運輸成本很高。」
畢竟華國大陸現在的馬路不好走，貨車也很少，會開車的更少。更別提現在並沒有天眼系統，長途運輸的危險性也極高。
「這個我不管。」
賀晉城雖說一直給人紈絝公子的印象，但是他在賀家長大，見識到生意人太多了，骨子裡就有商人的基因，談判簡直脫口而出。
「你們的辣椒醬想要打開國際市場必須有更大的競爭力，這個價格也太高了。」
華國在1973-1993年，人民幣匯率採用的是雙軌制度，匯率基本穩定在2.0202。
按照葉嬌的報價，夏和辣椒醬的成本就達到了0.5美刀，這個出口單價已經高於華國此時的很多產品了，畢竟一瓶夏和辣椒醬的重量是500克。
況且，雖說明面上，此時的兩塊錢人民幣就能兌換一美刀，實際操作上卻絕對不是這樣。
黑市上，一美刀賣到了十塊錢，還是有價無市的狀態。誰讓此時的華國剛從國際大封鎖中走出來，極度缺少外匯呢。
葉嬌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
「二少，一塊錢是我們給您的價格。而您對外賣多少，我們是不限制的。」
聞言，賀晉城來興趣了，他右手手肘壓在桌面上，朝向葉嬌的方向問道。
「你們不要定價權？後期，不論我賺到多少，利潤都是我的？」
這年代又沒有線上銷售，渠道商本來就占優勢，更何況他們這是出口。只要能打開海外市場，就算是虧本，葉嬌相信苗市長他們都願意。
虧本的生意怕什麼，只要進來的是外匯就行。
這筆帳，國內的大家算得很清楚。
此時的人民幣在國際上沒有任何結算信用，也就是內部循環。外匯則能購買到華國目前急需的技術。
你以為華國的領導人都是傻子嗎？
葉嬌想起後世大家謾罵的那些事，什麼「賤賣稀土資源」啊、給外資更多支持啊。其實，領導們的腦子好用得很。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前期我們只能靠吃虧去打通渠道啊。
至少人家能給你吃虧的機會，如果倒退幾十年，人家根本就是明搶的哦。
拉回自己的思緒，葉嬌點頭，笑道。
「沒錯，我們只做批發，只賺微薄的利潤，其他的都歸您。」
按照常規，他們是要繼續討論利潤分成的，此時葉嬌卻直接拱手相讓了。
賀晉城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這兩天給你答覆。」
只要他願意考慮，自己就成功了一半。
葉嬌端起桌上的紅酒，朝他敬酒。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四人又聊了一會兒，賀晉城就表示要走了。
目送賀晉城的車開遠。
陸乘道：「張叔叔，今天真的麻煩您了。」
張富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說：「別客氣了。我都聽阿兆說過好幾次了，你可是他最好的兄弟。更別說……」
他轉向一旁笑著的葉嬌，促狹地眨了眨眼。
「更別說我今天可是沾了賀二少的光呢，如果不是他，我還吃不到這麼好吃的蛋炒飯！
哈哈哈哈，之前只聽阿兆說他大嫂的廚藝很好，沒想到好到這個程度。
嬌嬌啊，你啥時候有空給我多做幾個菜呀？叔叔，我好多年沒吃過家鄉的菜色了。」
看得出來張家人就算是在港城落腳了也沒忘記老家話，激動的時候脫口就是「啥」字。
葉嬌一口答應：「張叔叔，你明天到我們店裡來！我保證給您整一大桌好菜！到時候讓陸乘和張兆他們都陪你喝酒！喝個痛快！」